“啟禀公主，林清風的大軍已經打到并州，谷三豐也拿下了數座城池，還有西戎部落，吐蕃東部幾乎徹底淪陷。”
閣樓中，鬼臉男子恭敬地彙報道。
朱紫雲點了點頭，“林清風終究還是那個林清風，可惜……”
她明眸中透着一抹惋惜神色。
鬼臉男子明顯有些不解，但卻沒有追問。
朱紫雲沉默了片刻，又道：“打到這種地步，吐蕃該求和了吧？”
鬼臉男子道：“不錯！據目前收到的消息，吐蕃那邊已經派人求和，但是林清風好像并沒有答應，他堅持要打到邏娑，拿下大威法王。”
朱紫雲眸光閃爍。
鬼臉男子則有些不解，“林清風此舉到底是為了什麼？就算他真打到邏娑，也拿不下大威法王，大威法王可不會這麼傻，等着他來抓，他到底想幹什麼？”
朱紫雲道：“不是說了嘛！他要把那句話烙印在敵人的靈魂中，同時刻入離朝百姓的骨血裡。”
“好一個林清風！”
“至于能不能拿下大威法王，等着看就知道了，本公主也很期待。”
鬼臉男子默然。
朱紫雲又問：“宮裡怎麼樣了？”
黑暗中，另一個聲音道：“回公主，一切順利，不過，陛下好像有些心軟了。”
朱紫雲道：“是嘛！可惜，就算父皇心軟，老二也未必心軟。”
聲音默不作聲。
鬼臉男子接口道：“我們的人都已經被盯上，陛下大概要出手了。”
朱紫雲道：“是紀曉峰？”
鬼臉男子道：“不止，背後還有銀龍指揮使的影子。”
朱紫雲眼眸微眯，頓了片刻後道：“父皇終究是父皇，瞞不了他，事已至此，本公主也該進宮了。”
禦書房。
朱天正看着各地傳來的奏折，可能是昨晚太累了，感覺有些乏。
這時，一名小太監走了進來，“啟禀陛下，***求見！”
呃？
朱天正眸光頓了一下，随即道：“宣！”
很快！朱紫雲便來到了禦書房，此刻的她，和往日大為不同，往日她都是一身勁裝，雖然容貌出衆，但看上去少了一些女兒家的溫婉、柔美，多了幾分男子的英氣和淩厲。
此刻卻不同，她一身标準的公主裝扮，粉色長裙搭配着妝容精緻，舉止間端莊秀麗。
朱天正明顯都怔了一下。
“見過父皇！”
朱紫雲款款欠身，身姿婀娜。
朱天正有些恍惚，沉默半晌道：“你越來越像你娘了。”
“可惜，你娘走的早，不然看到你如今的樣子，應該會很開心吧！”
朱紫雲道：“母妃是無福之人，無法侍奉在父皇身邊，兒臣也無顔見母妃，她若還在世，多半也不會開心。”
朱天正微微眯眼，眸光深邃。
半晌道：“說吧！你來求見朕有什麼事？”
朱紫雲道：“兒臣是來向父皇請辭的，從今天開始，卸去飛龍衛總指揮使一職。”
朱天正怔了一下，旋即問道：“為什麼？”
朱紫雲回道：“父皇不是很清楚嘛，何況明知故問，兒臣做錯了事，自知無法隐瞞，也無意再隐瞞，父皇該怎麼處置，兒臣願意承擔。”
禦書房氣氛變得有些壓抑。
朱天正久久沒有開口，直勾勾地看着朱紫雲。
朱紫雲也沒有回避，神色坦蕩。
“為什麼？”
朱天正再次問道。
朱紫雲道：“這句話難道不應該兒臣問父皇嗎？當年在河西，若不是母妃，父皇焉有今天？父皇答應過母妃什麼？可曾做到？”
朱天正眼角狂跳，“就因為這個？”
“你在背後搞這麼多小動作，甚至一早掌控了紅蓮教，卻隐瞞不報，且利用紅蓮教鬧事，都是為了這個？這對你有什麼好處？”
朱紫雲道：“當然有！”
“兒臣将紅蓮教拿捏在手中，想要立功，随時抓幾個紅蓮教便是，就像這次紅蓮教叛亂，朝廷久戰不下，兒臣若想平定，随便派個人去便可，這不就大功一件嘛。”
“父皇答應母妃的，父皇不肯給，那兒臣隻能靠自己拿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放肆！”
朱天正雷霆大怒，“朕是答應過你母妃和蕭家，冊立你母妃為皇後，冊立她的孩子為太子，但當時形勢所迫，蕭家隻是河西四大世家之一，在京都并沒有多少影響力，朕也是迫不及待。”
“至于立太子，老六還那麼小，何況朕到現在還沒有立太子，誰說老六沒有機會？”
朱紫雲冷笑道：“是嘛？”
“母妃到死都相信父皇，可是結果呢？”
“兒臣不信，兒臣隻信自己，所以兒臣要自己拿回本該屬于母妃的一切，要親自為小六保駕護航。”
“如今事敗，兒臣亦無悔，父皇該怎麼處置就處置。”
朱紫雲面無懼色，直視着朱天正。
“好啊！好！你們都要和朕作對。”
朱天正雷霆大怒，将禦案上的奏折和茶杯一掃而空，整個禦書房頓時狼藉一片。
朱紫雲眼角抽了抽，但依舊面不改色。
朱天正發洩一通後，終于緩緩平定了下來，道：“朕就不該讓你執掌飛龍衛，整天和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摻和在一起，從今天開始，給朕安安心心當你的公主，所有事務，一律不得過問。”
朱紫雲緊繃的神情，暗自松了下來。
但神态依舊傲慢。
朱天正又道：“朕會給你找個驸馬，準備嫁人。”
朱紫雲面色一僵，道：“兒臣不嫁！”
朱天正哼道：“由不得你，朕早該把你嫁了，若非趙千軍的兒子是個短命鬼，賜婚沒多久就戰死沙場，你早已經成家生子，也不會鬧出這麼多破事。”
“别說朕不近人情，朕可以給你選擇的餘地，滿朝文武以及他們的子嗣，你可以自己挑選。”
朱紫雲冷笑一聲，“是嘛！那兒臣便選了。”
“兒臣就選林清風，父皇以為如何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！”
朱天正一嗆。
朱紫雲道：“怎麼？父皇不答應？當年在河西，父皇對母妃許諾時，可是半點都不曾猶豫，如今怎麼猶豫了？”
“父皇還是收起憐憫之心吧！兒臣不需要。”
話落，朱紫雲便轉身而去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