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，一行人便靠近了稻田，不少百姓正在忙碌着。
飛快搶收，像是趕時間一般。
而他們的來到，也引起了一衆百姓的警惕，一道道目光都不由投了過來，不過當看清一行人是商隊之後，明顯松了口氣，而後繼承埋頭苦幹，沒有在理會衆人。
“有些不對！”
月輕塵微微擰眉，總感覺這些人的狀态不對勁。
反應也是夠反常的。
林白也有同樣的感受，看這些人的樣子，像是在忌憚什麼。
收割稻子而已，有什麼好忌憚的？
林白不禁皺起眉頭。
小丫頭也是一臉不解，問道：“輕塵姐，有什麼不對？”
月輕塵搖了搖頭，她隻是感覺有些不對，但具體哪裡不對，一時半會還真不好說，百姓收割糧食而且，應該是辛苦和喜悅的，哪像眼前這些人，一個個，都是搶着收割，提心吊膽的樣子。
“去問問！”
林白也不廢話，想了想，便直接下了馬車，朝着正在收割稻子的百姓而去。
當先幾個百姓注意到他們的舉動，看似都有些警惕模樣，目光直勾勾的，手中的鐮刀也不由握的更緊了，想是要拼命一樣。
其它百姓似乎也察覺到不對，一個個，都不由停了下來。
？？
這是什麼鬼？
林白有些懵，感覺這些人的狀态不對，未免産生不必要的誤會，距離還有幾米他便停了下來，看着為首一名年紀稍大的老者問道：“老丈，我們是過路的商人，敢問長安縣還有多遠？”
為了讓這些人放松警惕，大才子先是套了句近乎。
而聽聞這話，那一衆百姓也明顯松懈了不少，有不少人又繼續埋頭收割稻子，沒有再理會大才子一行人，動作也變得更加麻利。
為首的老者聞言同樣松了口氣，道：“原來是過路的商人，快了！在不遠，過了這座山前面就是長安縣的。”
老者說着又準備繼續埋頭收割稻子。
林白道謝，“多謝老丈。”
說着他頓了頓，故意看向那些稻子道：“老丈，這些稻子看上去還沒有到時候，現在就收割，是不是太早了些？”
聞言，老者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一抹心疼神色，看似有些不舍的樣子。
旁邊一個壯年道：“現在收割還能收到一些糧食，再晚點，怕是什麼都不剩下了。”
小丫頭眉頭一皺，不解道：“為什麼這麼說？”
林白同樣一臉疑惑。
而那壯年看也沒看二人，繼續埋頭苦幹，嘴裡嘟哝着，“還能為什麼，還不是那些山賊，那些個天殺的……”
壯年罵罵咧咧，到底說了些什麼，大才子也沒弄明白。
倒是那老者，哀歎了一聲道：“不瞞幾位，都是附近的山賊，紅蓮教，聽說甯州那邊，有莊稼被那些山賊和紅蓮教搶收了，我們現在若是不收割，怕是到時候什麼都不剩下了……”
老者嘟嘟囔囔。
林白總算是大概聽明白了，長安縣隸屬于銀州，再過去便是甯州地界，長安縣和甯州交界，而在甯州那邊，據說有不少山賊，将百姓們的稻子都收割了，導緻當地百姓顆粒無收。
小丫頭聞言忍不住罵道：“這些該死的山賊，簡直可惡。”
“當地官府内，還有朝廷大軍，難道他們不管嗎？”
小妮子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，好像有點想抓貪官。
老者道：“倒不是不管，朝廷大軍一直在剿匪，但八百裡恒山太大，這些山賊指不定什麼時候出現，據說甯州那邊，山賊半夜将一整片的稻子全收割了，官府都來不及反應……”
按老者所說，這些山賊極為狡猾，白天官府有些巡邏他們不見動靜，半夜就出來了。
而且八百裡恒山，到處都可以藏，官府也沒轍，守得了一時也不可能一直守着，何況，那些山賊的團夥大，戰力驚人，加上範圍太大，官兵也估計也不過了，朝廷大軍駐紮的地方範圍更大，所以更難估計。
總之一句話，防不勝防。
這可不是後世，二十四小時監控，一查一個準。
這個時候，大山之中，想怎麼藏怎麼藏，何況山賊本身就戰力不俗，誰敢怎麼樣？
事實上，山賊攔路打劫都是稀松平常的事，這會不打劫，而是直接收割百姓的糧食，這些個普通百姓還真沒轍，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像現在這樣，提前搶收，如此一來多少還能獲得一些。
否則真被山賊搶收了，那就真的啥也不剩了。
林白都有些無語，聽過打劫的，但是這麼打劫稻田的還是第一次。
小九顯然也很意外，道：“這些山賊為什麼打劫稻田，等百姓收割了直接打劫百姓不是更省事？”
确實，自己收割挺累的，看似有些離譜。
月輕塵道：“不一樣，等百姓收割了，他們就要挨家挨戶打劫，那時候官兵更容易蹲守，直接收割則不同。”
小九下意識點了點頭，好像是這樣。
小丫頭則銀牙咯咯響，道：“姐夫，這些的山賊簡直太可惡了，趙将軍和谷将軍不是都在陝北這一片嘛，怎麼還有這麼多山賊。”
小妮子明顯很不爽，這妮子一向疾惡如仇。
林白也很郁悶，要說趙千軍和谷三豐都在，一個小小紅蓮教應該不值一提，不過，陝北的地形太複雜，無盡大山，躲入其中想要一網打盡太難了。
還有不少分散的紅蓮教和山賊，隐藏在各處大山，時不時的出來鬧騰一下，也确實很難剿滅幹淨，加上陝北這一片的官場和士族，或多或少都可能有些關系，所以才造成了眼前這樣的局面。
必須将紅蓮教徹底一網打盡，否則百姓永遠不得安甯。
大才子暗自尋思。
随即下令繼續出發。
小丫頭道：“姐夫，這稻田這麼收割了是不是有些可惜，如今咱們來了，是不是可以讓他們過幾天再收割？”
林白笑了笑，“以什麼身份？他們能信嗎？”
“先由着他們吧！等到了長安縣見過沈大人再說，順便看看是個别情況還是普遍現象，以及沈大人有沒有其它安排。”
“走吧！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