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明誠沒有多說。
簡單的說了幾個“好的”之類的詞,就挂斷了電話。
“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?”
見蘇明誠挂斷電話,甯折立即開口詢問。
蘇明誠的神色,明顯有些不對勁。
不知道蘇家這邊又遇到什麼麻煩了。
“唉!”
蘇明誠長長一歎,神色複雜的看着甯折,“阮槐的爺爺阮濟同親自來江州了!”
“阮濟同?”甯折微微皺眉,“他剛才威脅你了?”
“倒沒有威脅我。”蘇明誠搖頭歎息道:“阮濟同隻說是想跟我聊聊,其他的也沒多說,但應該不是好事。”
“無妨。”
甯折抿嘴一笑,“你叫阮濟同來這裡。”
他很好奇,阮家人這麼剛的嗎?
全家都被剃了光頭了,還敢來找麻煩?
或者,是自己給阮家的警告還太輕了?
他倒是想看看,阮家的人到底想幹什麼!
蘇明誠想了想,點頭道:“也行吧!請阮老過來坐下好好聊聊吧,争取咱們付出點代價,能平息阮老的怒火。”
“……”
甯折苦笑不得的看蘇明誠一眼。
還平息阮家的怒火?
不應該是阮家來平息自己的怒火嗎?
也罷!
等蘇明誠把阮濟同叫來再說吧!
很快,蘇明誠給阮濟同回去電話,并将他們所在的位置發過去。
之後,蘇明誠叮囑甯折:“等會兒見到阮濟同,有話好好說,千萬别動手!雖然你打架厲害,還認識石虎這種道上的人物,但阮家勢力龐大,不是咱們能招惹得起的!”
“我知道你年輕氣盛,但該認慫的時候還是要認慫。”
“等會兒你别說話,我來跟阮濟同談……”
聽着蘇明誠的話,甯折不禁啞然,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蘇明誠倒是好心。
算了!
不用跟他說這麼多。
反正說多了他也不信,還得在這裡苦口婆心的勸說自己,何苦來哉?
等見到阮濟同再說吧!
在阮濟同到來之前,蘇明誠還服務員把一桌子的菜撤了,打算等阮濟同趕來後,再重新點菜。
畢竟是他們想跟阮家求和,禮數上要做到。
看着蘇明誠那滿臉愁容的模樣,甯折不禁搖頭一笑。
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,蘇明誠還想叫甯折一起去餐廳門口等候迎接阮濟同。
“他還不配讓我去迎接!”
甯折搖頭拒絕蘇明誠的提議。
“年輕人,剛過易折!”蘇明誠意味深長的說一句,又拍拍甯折的肩膀,想要獨自出去迎接,卻被甯折摁住。
“也不需要你去迎接他!”
甯折搖頭,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,“阮家,沒你想象的那麼可怕!坐在這裡等他就是了!”
蘇明誠不願意,幾次想要起身,都被甯折摁住。
幾次掙紮無果,蘇明誠隻得放棄,心中卻更加擔憂。
就甯折這态度,阮濟同到了,他們不能不能解決問題,怕是還要将問題越鬧越大。
得罪阮槐和得罪阮濟同的後果,可是不能同日而語。
蘇明誠越想越是擔心,臉上一片愁容。
二十多分鐘後,阮濟同匆匆趕到。
大熱天的,阮濟同還戴了一頂棒球帽,明顯是遮住他那光秃秃的腦袋。
蘇明誠連忙站起身來,使勁的擠出一個笑容。
正當蘇明誠想給阮濟同打招呼的時候,阮濟同卻率先上前,滿臉堆笑的握住蘇明誠的手,“你就是蘇先生是吧?”
面對阮濟同的熱情,蘇明誠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短暫的失神後,蘇明誠連忙點頭,賠笑道:“我就是蘇家家主蘇明誠,您是……阮老吧?”
兩人此前都沒見過面。
蘇明誠現在都不确定這是不是阮濟同了。
按理說,阮濟同不應該是很強勢嗎?
怎麼還這個熱情,主動跟他打起招呼來了?
“對對!老朽就是阮濟同。”
阮濟同連連點頭,目光又落在甯折身上,“這位小哥……怎麼稱呼啊?”
“他就是我女婿,甯折。”蘇明誠介紹一句,又滿臉歉意的說道:“阮老,實在對不起,之前……”
蘇明誠的話還未說完,阮濟同卻渾身一顫,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還好蘇明誠将其扶住。
“阮老,您……怎麼了?”蘇明誠滿是擔心,“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,需不需要我先送你去醫院?”
阮濟同不說話,隻是滿臉恐懼的看着甯折。
甯折!
他就是甯折?
他就是因為害怕,不敢去找甯折,才想到找蘇明誠的。
結果,竟然還是碰到了甯折。
想着自己的光頭,阮濟同更覺恐懼,冷汗不斷往外冒。
眨眼的工夫,阮濟同的額頭就布滿了細密的汗珠。
“阮老、阮老……”
眼見阮濟同跟丢了魂似的,蘇明誠又趕緊拉了他一下。
直到此時,阮濟同才艱難的回過神來。
迎着甯折那似笑非笑的目光,阮濟同的心髒狂跳不止,連忙松開蘇明誠的手,滿臉不安的看向甯折。
“老朽,見……見過甯先生!”
阮濟同聲音發顫的向甯折躬身行禮。
明明是大熱天,卻有種如墜冰窖的感覺。
看着阮濟同的對甯折的态度,蘇明誠陡然瞪大眼睛,臉上盡是難以置信之色。
甯折打了阮槐,還把阮槐剃了光頭。
阮濟同見着甯折的第一反應不是要教訓甯折,竟然是給甯折行禮?
這怎麼可能啊!
“阮老是吧?”
甯折坐在那裡,微微擡眼看着阮濟同,“你這麼急匆匆的跑來江州找蘇叔叔,是要宣戰,還是要威脅他們?”
“不……不是!”阮濟同滿心恐懼,慌亂解釋道:“老朽是想求蘇先生幫忙,求蘇先生幫我們跟甯先生求情,求甯先生放過我們阮家……”
威脅蘇明誠?
在昨天以前,他倒是不介意順道拿蘇家來開開刀。
但現在,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幹啊!
“啊?”
蘇明誠驚愕,腦袋裡面瞬間亂成一團。
阮濟同不是來興師問罪的?
是來找自己求救的?
明白阮濟同的意圖,甯折不禁淡淡的輕哼一聲,“你倒是深谙曲線救國的道理啊!”
一聲冷哼,阮濟同頓時汗如雨下。
他不知道甯折到底是怎麼想的,隻能卑微求饒:“甯先生,都是老朽被豬油蒙了心,還請甯先生高擡貴手,饒了我們吧!隻要甯先生能消氣,您需要我們怎麼做都行……”
“我這氣,怕是消不了。”
甯折搖頭,冷眼看向阮濟同,“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在哪裡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