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家面館一共也沒幾張桌子，店裡的裝修是典型的桑菊風格，以木質為主，看上去頗為清雅幹淨，一塵不染。
唐凡在來的路上，就已經感受到了桑菊的幹淨，這一點很令人欽佩。
雖然街道狹窄，也不像東海有那麼多的摩天大廈，但是清淡如水，打破了他對桑菊國的認知。
尤其是他們那點頭哈腰，看起來很有禮貌的服務态度，挺讓人舒服的。
不過，他一想到這些人的老祖宗曾數次進犯華夏，便更加覺得他們可怕了。
說不定那一張張笑臉背後，就隐藏着一顆邪惡野蠻的心。
但是，不管怎麼說，一個懂得隐忍的民族很可怕。
唐凡還不等坐下，便有一位少婦走了過來。
少婦說不上有多麼漂亮，但是就如同這家店一樣，打扮得典雅秀氣，很是内斂。
唐凡的目光很有侵略性，就那麼直勾勾地看着少婦。
少婦目光縮微，但還是彎腰行禮，說了幾句桑菊話。
唐凡簡單的對話可以聽得懂，但他卻故意十分不滿地說道：“别說方言，能不能說普通話？”
少婦一臉愕然，或許沒想到唐凡如此沒有禮貌。
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，問道：“先生，您是華夏人，過來旅遊的？”
唐凡搖了搖頭，說道：“我是來看電影的，聽說這邊電影很好看……”
唐凡說完，還故意在對方的敏感之處狠狠地掃了幾眼。
少婦神色不悅，假裝沒聽懂唐凡的話，問道：“請坐吧，您想吃點什麼？”
“随便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
少婦看出唐凡來者不善，說道：“我們店的招牌是菊氏牛肉面……”
唐凡直接打斷了她的話，說道：“我想家了，能不能給我來一碗蘭州拉面？”
“呃……”
少婦的臉又是一僵，眉宇間十分不滿，心想這家夥明顯就是來找茬的啊！
不過她還是微笑道：“我建議您嘗嘗我們店的特色，出來玩，總要嘗些不一樣的味道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
唐凡點頭同意了。
少婦松了一口氣，又為唐凡倒了一杯水，然後轉身走了。
唐凡的目光一直盯着少婦看，無論她走到哪，去幹什麼，他的目光都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。
可以說，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，已經完全桑菊化了，若不是她開口說華夏語，根本看不出她是華夏人。
特别是她的語言能力，她在說桑菊話的時候，味道很正，一點也沒有華夏味。
有點意思啊……
唐凡盯着她微微一笑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少婦被看得直發毛，但也沒說什麼。
很快，一位奶奶般的服務員端來了一碗熱騰騰的面條，上面還放着半枚半生不熟的糖心蛋。
唐凡對着面前滿頭白發的服務員笑了一下，等她離開後，繼續擡頭看向了少婦老闆。
少婦也一直在偷偷看着唐凡，當她發現唐凡沒有吃面，就那麼肆無忌憚地盯着自己時，好像明白了什麼，立刻走了過來。
“先生，不合您的口味麼？”
“這不是我記憶中的牛肉面……”
“有什麼區别麼？”
“牛肉太多了！”
“呵呵……”
“能坐下陪我聊聊麼？”
唐凡指了指對面。
少婦沒有拒絕，坐在他的對面，說道：“您快吃吧，面涼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“不，我很熱。”
唐凡直勾勾地盯着少婦說道。
少婦一聽這話，臉色大變，像是打開了記憶的枷鎖，略顯試探性地問道：“為什麼熱？”
“因為……江都熱啊，電影裡說的！”
少婦睜大了眼睛，可她努力保持着鎮定，疑惑道：“江都也有涼的時候，比如冬季。”
唐凡搖頭，說道：“我看到你，随時都熱……”
“那怎麼辦？”
少婦雖然一臉别扭，但還是耐着性子問道。
唐凡笑道：“能給我找一個脫衣服的地方麼？”
“請你随我來。”
少婦硬着頭皮指了指樓上。
“等一下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先把牛肉吃完……”
少婦一臉古怪地看着唐凡，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。
唐凡卻不再理她，而是風卷殘雲一般，快速地消滅了一碗面條，連湯都沒剩下。
“吃完面，更熱了。”
唐凡擡頭，壞笑着看向少婦。
“跟我來吧。”
少婦闆起臉來，帶着唐凡來到了二樓，她平時居住的地方。
唐凡看着她關上門，伸手道：“戴靜霓是吧，我是斑鸠！”
原來，面前的少婦，便是當初東方虛空交給唐凡的那張紙條上的其中一人。
而斑鸠，是東方虛空為唐凡起的代号。
東方虛空聯系戴靜霓的時候，并沒有說明唐凡的真實身份，隻是告訴她，将來會有一個代号斑鸠的人來找她，讓她必須服從命令。
兩人之前關于熱與冷的說辭，是唐凡惡作劇一般設計出來的接頭暗語。
當時白靜怡看到這段對話的時候，還狠狠地把他捶了一頓。
戴靜霓沒有握唐凡的手，而是一臉怒氣地說道：“還斑鸠，你怎麼不叫野鴿子！”
唐凡心說這女人脾氣很爆啊！
他幹咳一聲，闆起臉來說道：“我是你的領導……”
“領導就不讓說話了？”
戴靜霓惡狠狠地瞪着唐凡，很不滿地說道：“我很想知道，是哪個白癡想出這麼惡心的接頭暗号？”
“不好麼，入鄉随俗，這暗号多接地氣啊……”
“好你個頭，白癡！”
戴靜霓一改在樓下時的溫柔，此時她那火爆的樣子，與她那恬靜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唐凡皺起了眉頭，他覺得此女的反應有些過激。
戴靜霓似乎是看出了唐凡的猜忌，緩和了一下語氣，說道：“你這個玩笑，一點也不好笑！”
“如果你覺得我在冒犯你，我可以道歉，但我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。”
“算了，過去了。”
戴靜霓擺擺手，又問道：“你此次是執行什麼任務，需要我做什麼？”
唐凡反問道：“你來這裡幾年了？”
“12年了！”
“過得如何？”
戴靜霓呆呆地看着唐凡，問道：“你什麼意思？”
“我沒什麼意思，就是關心一下下屬。”
“你……今後要在這邊長期留下嗎？”
“難道不可以？”
“我又說了不算……”
“你好像不太歡迎我？”
戴靜霓搖頭道：“一個人長期潛伏在外地，換成是你，心情也會不好的！”
“但是，我看你在這邊生活得還不錯，處處都透露着桑菊的味道，你和這邊的女人沒什麼區别啊！”
“僞裝是我的職業，這有什麼好意外的。如果每位間諜都像你一樣，早就被發現了！”
“我再問你一件事，”唐凡上下打量着她，小聲道：“你在這邊這麼久，有沒有男朋友啊？”
“你在質疑我的紀律性！”
戴靜霓沒好氣地吼道。
唐凡也不生氣，說道：“等這次任務成功後，我就帶你回國……”
“是麼？”
戴靜霓的臉上看不出高興。
“我這次來，就是和你碰頭，具體任務，晚上再來告訴你。”
他說完就離開了，隻留下一臉怨言的戴靜霓。
她來到窗前，看着唐凡沿街離開後，馬上拿出了手機。
“他來了，一直在試探我。等我把他的任務套出來，然後我們就利用他……”
戴靜霓挂上電話，喃喃自語道：“這裡這麼好，為什麼要回去呢……”
“哎，我真不想看到這樣的你啊！”
她身後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