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唐老二，你這輩子到底幹了多少壞事，總是偷偷摸摸地出現？”
唐凡沒有任何意外，緩慢地轉身問道。
唐天海逐漸從虛無中現身，驚訝道：“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，之前就發現了我？”
“哼，你突破了，我就不能突破？再說了，你曾經可是我的病人，我能感應到你的氣息，一點也不意外！”
唐凡白了他一眼，其實他隻是在把王氏父子推下樓的瞬間，感應到了唐天海的氣息，之前可沒察覺到。
“啊……死人啦！”
“快來人啊……”
醫院樓下，已經亂成了一團。
“跟我走，換個地方！”
唐天海轉身，速度飛快，瞬間就在遠方的天邊化為了一道黑影。
“看看你能不能追上來！”
唐凡的耳邊，聽到了唐天海的傳音。
“你以為我追不上你麼，少瞧不起人！”
唐凡修為爆發，展開全速，直奔唐天海身後追去。
唐凡身影飄忽，雖說還比不上唐天海，但也沒落下多少。
唐天海引着唐凡來到了松山的山頂，此地已經被封鎖了，連個人影都沒有。
如果細看，還能發現那夜鬥法後的痕迹。
賀家人一夜被滅門，也讓松山成為了兇地，即使不封鎖，也沒有人敢來了。
唐天海落地後沒多久，唐凡也跟着落到了他的身後。
唐天海微微一笑，說道：“還真小瞧了你！”
“裝什麼，你又沒發揮出全速！”
唐凡不傻，他當然知道化神境的速度有多麼可怕。
“你殺心太重，對修行無益，那一對父子，殺他幹什麼！”
唐天海完全是責備的口吻。
“你知道他們都幹了什麼麼？”
唐凡反問道。
“我都聽到了……”
“那你還怪我？”
“我覺得，殺他們沒什麼意義！”
“這對父子對我心懷怨恨，留着他們，不但會給我找麻煩，還會害别人！”
“隻有這些麼？”
“還有！”
唐凡氣勢洶洶地說道：“如果我在東海警方，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，那會限制我今後的行動！殺了他們，并非純粹的私怨，而是為大局着想，順水推舟罷了！”
“行啊，都知道從大局着想了！”
唐天海滿意地笑了。
“你在試探我？”
“我隻是想看看，你是否因一時不爽就殺人……”
“我還沒那麼幼稚！”
“我聽說，你對李潤之不太滿意？”
“這個人太官僚了，幹不成大事！”
“他在這個位置上，也沒辦法……”
“你找我，不會為了他說情吧？”
“我還沒這個閑心！我聽說了你的那個計劃，就想問問你，到底怎麼想的。”
唐凡擡頭看向遠方，沒有說話。
“你真的沒有想好，好像不怎麼堅定啊！”
“我本來已經想好了，可是現在動搖了，不是失去了信心，而是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。如果我現在退出，任務也可以完成。隻是，有些不甘心。就好像明明發現了一個金礦，可最終隻得到了一塊金子……”
“那你就繼續啊，沒有人攔着你，還會有許多人配合你，支持你！”
“意義何在？這一切，我為了什麼？”
唐凡目光茫然地問道。
“你覺得這件事沒有意義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我以前覺得很有意義，可是我的追求不隻是這些，這些世俗事已經耽誤了我太久！我想變強，我想全身心地投入到修行當中，可是……”
唐凡将心底的苦衷和彷徨說了出來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對唐天海說這些，他與唐家明明也是仇敵，可他對唐天海，卻恨不起來。
或許是因為唐天海曾經暗中多次救過他，還指導過他的修行。
“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？”
唐天海眉頭一皺，似是想到了什麼。
“是啊，有一個老王八蛋不好好指點我，還總是給我潑冷水！”
唐凡提到器靈，就一肚子怨氣，那老家夥一直在欺騙自己。
他明明什麼都知道，可又什麼都不說。
“老……王八蛋？”
唐天海神識一動，表情古怪起來，好像在強忍笑意。
“對，那就是一個老王八蛋，總是在我耳邊胡說八道，亂我心性！啊……”
唐凡正說着呢，突然捂着眼睛慘叫起來。
“你怎麼了？”
唐天海吓了一跳。
“沒……沒什麼……”
唐凡揉了揉刺痛的眼睛，他的雙眼閃爍着紫色的幽芒，十分詭異。
“沒事吧？”
“沒……沒什麼……”
唐凡擺擺手，他知道一定是器靈搞的鬼。
“咱們繼續說……”
唐凡擡頭看向唐天海，臉色一變，他又在唐天海的頭頂，看到了一縷淡淡的紫氣。
這紫氣與他的紫瞳光輝相近，讓他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。
他神念一動，催動紫瞳後，那縷紫氣立刻受到壓制，好像要臣服。
這一切，都與上次在那座無名荒島上一模一樣。
如果說上次是意外，那麼這次絕對不是意外。
唐凡現在可以确定，那縷紫氣一定與紫瞳有關！
“你又幹什麼了！”
唐天海目光一凝，他感受到了那股壓制力，不得不調動修為來抵抗。
可是因為那縷紫氣的存在，讓他有點不受控制。
他隻好收斂了氣息，紫氣也随之消失後，他這才感受不到來自唐凡的威壓了。
“你身上的紫氣是什麼？”
“你真的能看到？”
“你承認了？”
唐天海點點頭，意味深長地看着唐凡，問道：“你覺得那是什麼？”
“你認識我爸？”
“認識。”
唐凡突然有點害怕，那是對未知真相的恐懼。
“唐凡，其實……”
“你說，修行與世俗是矛盾的麼？”
唐凡打斷了唐天海，又回歸了之前的話題。
他在有意地回避……
“你覺得，你現在所做的事情，耽誤了你的修行？”
“難道不是麼？”
“聽你這意思，你認為，修行人與凡人完全是兩個不相幹的境界？”
“當然了！”
“我覺得不是！”
唐天海搖了搖頭，“唐凡，我覺得你進入了誤區。你覺得你過多的參與了世俗事，影響了修行，可是你難道就沒想過，你現在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修行啊！”
“這也算修行？”
“沒錯，你的一切都是修行，哪怕你泡妞，也是一種修行！”
“呃……”
唐凡老臉一紅，他還是要臉的人。
“我們修行人，看似在修煉法術神通，以求增壽，長生不老，甚至飛升到那傳說中的仙界！可實際上，這一切隻是我們感悟天道的過程，等你修為到了元嬰，對這一點會更加了解的。”
“雖說目标一緻，但大道萬千，各人有各人的追求，各人有各人的修行方式。有人适合深居苦修，有人又适合在凡塵俗事中獲得感悟，隻要内心堅定，終有成功的時候。”
“不過，因每個人的道不同，其最終的成就也會有高低，這便是境界的區分！正所謂，小隐于野，中隐于市，大隐于朝！”
“現在的你，雖因世俗而心煩，看似減少了修煉功法的時間。可你想過沒有，修心更為重要啊！如果你隻修功法神通，最終不會有太大的成就。隻有修成了心，經受了常人未經受的磨砺，才能取得常人得不到的成果，你說呢？”
“看似你整日奔波于世俗間，但若你内心堅定，把這些當成修行，從中也可感悟到大道的存在！修在鬧市，未嘗不可！”
“修在鬧市！”
唐凡腦海轟鳴，一瞬間通透了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