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城,李子夜和慕堯閑逛了半日,“老朋友”相見,相談甚歡。
在閑逛的時候,李子夜特别注意到,都城内,那矗立在不同方位的十座府邸。
森嚴霸道,即便還未靠近,都能感受到那來自其中的強大壓迫力。
大商十武王!
李子夜暗中記下了十位武王府邸的方位,他知道,若李家今後不得不和皇室對上,這十位大商武王将會是李府不得不面對的可怕存在。
半個日後,李子夜和三皇子分開,準備回府。
然而,在路經一座武王府邸時,對面,迎面走來了一個女人。
一襲紅粉的女子,面帶花紅,唇若丹朱,過分豔麗的容顔看起來甚至有些咄咄逼人,令人不敢長久直視。
李子夜在看到來人後,下意識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危機感。
羅刹女!
李子夜心神一沉,來之前,他刻意看過大商都城所有勢力的資料。
尤其是十位武王,更是讓他記憶深刻。
而在十武王中,羅刹女是唯一的女子,雖是女子,實力卻極其強橫,排名十武王前列。
傳說,羅刹女為人心狠手辣,任何得罪這位羅刹女的人,下場都十分凄慘。
就在李子夜心神波動時,對面,陶夭夭也看到了眼前的少年。
旋即,紅唇微彎。
這便是儒首提過那個李家嫡子嗎?
秦婀娜的弟子,看起來也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。
除了長得還人模人樣。
羅刹王府前,李子夜壓下心中的波瀾,不言一語,默默朝前方走去。
陶夭夭見狀,臉上露出戲谑的笑容。
她能肯定,這少年認出了她的身份。
兩人錯身而過,陶夭夭停下腳步,微笑道,“李家嫡子?
”
李子夜沒有理會,加快步子,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。
他可不想這麼快就和一位武王對上。
“李子夜!
”
看到少年走的更快,陶夭夭腳步輕踏,身如流星閃過,瞬間擋在前者身前。
李子夜神色一驚,旋即強行壓下心中的波動,繼續裝作不認識,問道,“閣下是?
”
陶夭夭嫣然一笑,指了指一旁的府邸,道,“這王府,老娘的。
”
李子夜見狀,臉上露出震驚之色,趕忙躬身行禮,道,“原來是羅刹王,失敬失敬。
”
“别裝了。
”
陶夭夭冷笑道,“你裝的一點也不像,秦婀娜沒有教過你,遇到長輩要先打招呼嗎?
”
“此前實在是沒有認出羅刹王您的身份,抱歉。
”
李子夜依舊死不承認,道,“羅刹王您認識家師?
”
“何止認識。
”
陶夭夭淡淡道,“仇人。
”
李子夜聞言,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,卧槽,不會這麼倒黴吧。
老秦,你這是要害死我啊!
“怎麼,害怕了?
”
陶夭夭戲谑道,“放心,我還不至于為難你一個小輩。
”
“羅刹王大氣,晚輩佩服!
”
李子夜恭維地說了一句,眼睛滴溜溜一轉,恭敬道,“今日晚輩剛來都城,府中還有很多事要安排,就先走一步了,晚輩告退。
”
說完,李子夜再度行了一禮,旋即轉身就走。
是非之地,不宜久留啊!
“站住。
”
後方,陶夭夭淡淡道,“本王讓你走了嗎?
”
李子夜腳步一頓,身子艱難地轉了回來。
老秦,救命啊!
“你師父如今在哪裡?
”陶夭夭問道。
“就在這都城中。
”
李子夜很果斷地将老秦賣了,想了想,又補充道,“很可能在太學宮。
”
“太學宮?
”
陶夭夭皺眉,道,“她去太學宮做什麼?
”
說完,陶夭夭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年,道,“聽說你十歲就能自創劍法,是真的嗎?
”
“謠言,絕對是謠言。
”
李子夜立刻否認,道,“十歲怎麼自創劍法,羅刹王您不要聽信這些謠言。
”
陶夭夭打量着眼前人,道,“你總要有點本事,不然,那秦婀娜也不會收你為徒,今日,本王就檢驗一下這些天秦婀娜都教了你一些什麼。
”
話聲落,陶夭夭擡手,一掌拍了過去。
武王級别的強者出手,掌勁未至,刺骨的掌風已迎面撲來。
李子夜一驚,身影下意識掠出,翩若驚鴻的身法,瞬間掠至九步之外。
“飛仙決?
”
陶夭夭神色一震,吃驚道。
秦婀娜竟然教了這小子飛仙決,那個女人瘋了嗎?
天下間誰不知道,飛仙決是世間最難練的功法,不論心法還是招式,都是一樣。
秦婀娜難道自暴自棄,放棄和朱雀宗老宗主的三年之約了?
這着實不像那個女人的作風。
九步外,李子夜看着前方臉色變化的羅刹王,強壓怒氣,不卑不亢道,“羅刹王,你和家師的恩怨,晚輩不知,也不想管,如今,家師就在都城中,你若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找她,何必拿我這個晚輩出氣,這着實有失你武王的身份。
”
“你這小家夥倒是伶牙俐齒,算了,你走吧,免得真有人說我以大欺小。
”陶夭夭揮了揮手,道。
“晚輩告辭。
”
李子夜抱拳一禮,旋即轉身快步離開。
“天命之外的異數,儒首,你老人家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?
”
陶夭夭看着眼前少年離開的背影,眸中點點流光閃過。
此前,她去太學宮時,儒首曾數次提起這個李家嫡子,并說了一些她聽不懂的話,所以,她會對此子如此感興趣。
在這世間,能讓儒首在意的人并不多,而上一次,讓儒首再三提及的人,是那個書生。
傅經倫!
一個曾經一腔熱血,滿腹經綸的年輕人。
如今西域第一大教、天谕神殿的殿主,名震九州的天下第二人!
這李家嫡子,儒首提起的次數甚至比當初的傅經倫還要多,豈不是說,未來李家嫡子的成就還要在傅經倫之上。
李園,李子夜回來時,已近日落。
李子夜臉上,依舊還有一層薄薄的冷汗,顯然,路上遇到羅刹王在他預料之外。
“小弟,出什麼事了嗎?
”
内院,李幼薇看到前者神色的異常,關心地問道。
“回來的路上遇上了羅刹王。
”
李子夜也沒有隐瞞,如實說道,“過了一招,若非羅刹王隻是想要試探,今日,我就回不來了。
”
“羅刹王?
”
李幼薇聞言,神色一震,道,“她為何要向你出手?
”
“好像是和秦婀娜有恩怨。
”
李子夜回答了一句,問道,“幼微姐,還沒來得及問你,合作之事談得怎麼樣了?
”
“還在談,你二哥也在調查長孫家、商盟、還有尹氏錢莊背後的勢力,不過,可以确定的是這三家都與皇家有千絲萬縷的牽連。
”
李幼薇凝聲道,“你猜的不錯,皇家就是想插手我李家的生意,然後兵不血刃地瓦解整個李家,”
“與虎謀皮,自然會步步驚心。
”
李子夜颔首道,“二哥呢,他出手了嗎?
”
“還沒有。
”
李幼薇搖頭道,“應該在等機會,後天,我和他們約好繼續商談合作之事,既然你這個李家嫡子來了,便一起去吧,免得他們又借此生事,說我李家對他們不夠尊重,讓一個女人出面和他們談判。
”
“也好。
”
李子夜聞言,眸中閃過冷色,道,“我便借此機會去會會這些都城的大人物們。
”
“小子,說完了嗎!
”
這時,内院中,張邋遢的聲音響起,道,“說完了過來做正事!
”
李子夜聞言,道,“幼微姐,我先過去了。
”
“嗯。
”
李幼薇點頭應道。
李子夜邁步朝前方的房間走去,房間内,水霧蒸騰,藥味刺鼻。
“你說這秦婀娜,我們都到都城了,她還不回來。
”
張邋遢看着走來的李子夜,一邊往木桶裡扔藥,一邊抱怨道,“現在可好,這髒活累活,全都得我老頭子一個人幹。
”
“我這不也在找老秦嗎?
”
李子夜無奈道,“這幾天,我找機會進太學宮一趟,看看有沒有老秦的線索,您老就再受累幾天。
”
“也隻能如此了,脫吧。
”
張邋遢不爽道。
李子夜颔首,很利索地将外面的衣衫脫掉,然後。
走入了藥桶中。
“啊!
”
下一刻,房間内,凄慘的叫聲響起,在這寂靜的夜,更顯得毛骨悚然。
不過,李園的下人們都是從渝州城李府帶過來的,對此,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甚至,每天不聽小公子叫上幾聲,他們都覺得少點什麼,睡不着。
半個時辰後,張邋遢一臉疲憊地從房間走出,滿臉是汗,像是做了什麼很累的事情似的。
又一刻鐘後,李子夜踉踉跄跄走出,連走路都已走不穩。
一夜無言,翌日,天方亮。
李園前,四名儒生模樣的年輕人出現,點明要找李子夜。
内院,李子夜聽到下人的禀報,面露詫異。
儒生?
太學宮的人?
速度還真快!
李子夜走出李園,四名儒生看到來人後,客氣一禮,道,“請李公子跟我們走一趟太學宮。
”
“帶路吧。
”
李子夜原因都沒問,直接應道。
四名儒生聞言,反而愣了一下,他們還以為這李家嫡子會不同意,甚至武力反抗呢。
太學宮派了他們四人一起來,就是為了以防萬一。
很快,為首的儒生回過神,客氣道,“李公子,請!
”
李子夜颔首,旋即邁步朝前方走去。
太學宮。
執法堂,四位掌令靜坐,為首的座位空置,并未有人落座。
掌令之上,便是掌尊,不過,一般的事情,執法堂的掌尊不會現身。
不多時,四位儒生帶着李子夜走來,恭敬一禮,旋即轉身退去。
執法堂内,李子夜看着四位儒門掌令,咧嘴一笑,旋即半躬身子,拱手行禮道,“晚輩李子夜,見過四位掌令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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