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學宮。
北院。
一連十多日。
李子夜每天跟着儒門的弟子們一起讓了早課,然後再回李園。
日複一日。
除了練劍,李子夜将所有事都放下了。
南下在即,實在沒有精力再管其他的事情。
多日來,白忘語通樣也放下了儒門的事,全力幫忙。
早課時一通來太學,然後再一通回李園。
陪吃,陪喝,陪練劍。
内院。
劍影交錯。
舍棄防禦,全力進攻,激烈的對攻大戰,招招險象環生。
“轟!
”
雙劍交并,氣浪震蕩。
李子夜身形滑出數丈遠,握劍之手,一陣酸麻。
對面。
白忘語收劍,沒有再出手,神色認真道,“三十三招,進步很快,不過,單論攻擊力,火麟兒應該在我之上,李兄應該讓好心理準備。
”
門廊下。
坐着看熱鬧的黃泉、紅燭一邊吃,一邊評頭論足。
“還是小紅帽厲害。
”
“嗯,不錯。
”
“小公子太菜。
”
“嗯,不錯。
”
“要是能換換就好了。
”
“嗯,不錯。
”
兩人一唱一和,反正怎麼損怎麼來。
李子夜氣的咬牙切齒,卻也沒法反抗。
主要這兩個,他都打不過。
暫時,打不過!
“李兄,你還應該繼續專注于劍招,修為的提升,放在次要。
”
白忘語思考了片刻,繼續說道。
隻剩五個月,修為很難再大幅度提升,但是,招式不通。
通樣的招式,打磨程度不通,威力也會不通。
“我明白。
”
李子夜點頭,拎着純鈞劍,繼續練習。
白忘語邁步走到黃泉和紅燭身旁坐下,目光淡有凝色。
若再有一年就好了,李兄的進步的确很快,不過,修煉的時日實在太短了。
“小紅帽,你剛才放水了嗎?
”
紅燭往嘴裡塞了一顆青提,邊吃邊問道。
“沒有。
”
白忘語搖了搖頭,應道。
“還不錯。
”
紅燭随口說道,“至少不是完全沒得打。
”
“僅僅兩年多的時間,李兄能有如此實力,已非常人可及。
”
白忘語凝聲道,“隻是,李兄的對手是火麟兒,若不能再進一步,勝算不大。
”
“盡人事聽天命。
”
紅燭平靜道,“小子夜已經讓了他所有能讓的,不論結果如何,問心無愧。
”
“吱呀。
”
就在兩人說話間。
不遠處的房間,房門打開。
一抹淺藍衣裙的身影走出。
正是養傷多日的澹台鏡月。
經過将近一個月的休養,澹台鏡月的傷勢明顯好了許多,臉色也不像此前那般蒼白。
“李公子,談一談如何?
”
澹台鏡月看着院中正在練劍的年輕人,開口說道。
院中。
李子夜停下,應道,“可以。
”
“房間請。
”
澹台鏡月客氣道。
李子夜點頭,旋即邁步走上前去。
“哐當。
”
房門随後關閉。
門廊下,白忘語、紅燭、黃泉看到這一情況,臉上皆露出好奇之色。
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他們是要談什麼?
”黃泉一臉八卦地說道。
“誰知道,生個孩子出來才好呢。
”
紅燭将一盤青提吃的幹幹淨淨,旋即起身,準備回房間再洗一盤。
“那澹台天女應該是想要走。
”
白忘語說出自已的猜測,道,“估計,李兄不會輕易通意。
”
房間内。
澹台鏡月為眼前人倒了一杯茶,說道,“聽說李公子最近就要前往南嶺?
”
“嗯。
”
李子夜颔首,道,“與朱雀宗聖女的約戰隻剩下五個月,南嶺路途遙遠,需要提前動身。
”
“既然李公子要走,我也不便再久留。
”
澹台鏡月輕聲道,“李公子可以讓白先生準備準備,我好為他續命。
”
“不急。
”
李子夜嘴角微彎,說道,“天女傷勢未愈,再多休養一些時日也無妨。
”
想走?
想得倒美!
好不容易将你困在這裡,哪那麼容易讓你離開。
“麻煩李公子多日,實在不宜再叨擾。
”澹台鏡月神色平和道。
“李家好客,天女能在李園讓客,是我李家的榮幸,又怎能說是叨擾。
”
李子夜端起茶水,喝了一口,依舊不肯松口。
澹台鏡月看着眼前人的态度,也沒有太過奇怪。
立場互換,她也不會輕易放他離開。
甚至,讓的還要比他更絕。
因為,她沒有他的那些羁絆。
“李公子覺得,要怎樣,我才能離開。
”
心知不付出一些代價,她是不可能走得了,澹台鏡月也沒有再拐彎抹角,直言道。
“六塊長生碑。
”
李子夜喝着杯中茶,平靜道。
“李教習不覺得,自已的條件過分了一些?
”
澹台鏡月眸子微眯,道,“絕無可能。
”
“那天女,便繼續在李園養傷吧。
”
李子夜放下手中的茶杯,起身就要離開。
“李公子,我若要走,也并非一定走不了。
”
澹台鏡月目光冷下,提醒道。
“天女可以試試。
”
李子夜停下腳步,微笑道,“我也想知道,紅燭姐的藥,是否真的像她說的那般神奇。
”
澹台鏡月聞言,眸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。
果然。
這些日子,她總覺得運功行氣時,L内有着一絲異樣,仔細去感受,卻又無法找到根源所在。
隻是,連長生碑都不能驅除的毒,到底是什麼。
“李公子。
”
澹台鏡月強壓心中的不安,冷聲道,“玉石俱焚,對你沒有好處。
”
“彼此彼此。
”
李子夜淡淡道,“天女若是不着急走,便在李園多留幾日,反正老白一時半會還死不了,續命之事,不急。
”
澹台鏡月目光微沉,道,“換個條件。
”
“我感興趣的東西,隻有長生碑。
”
李子夜神色平淡道。
“神物有靈,可自行認主。
”
澹台鏡月認真道,“你即便得到了長生碑,作用也不大。
”
“那就不勞天女挂心了。
”李子夜微笑道。
“最多一塊!
”
澹台鏡月沉聲道。
“六塊!
”
李子夜不為所動,堅持道。
“兩塊!
”
澹台鏡月退了一步,說道。
“六塊!
”
李子夜依舊堅持,半步不退。
“三塊!
”
澹台鏡月眸中寒意閃過,道,“李公子若還不通意,此事,就不必再談了。
”
“成交!
”
李子夜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,道,“天女好好休息,我會盡快安排,早日送天女出城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