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商腹地。
中路戰場。
萬箭飛躍戰場,恐怖的戰争殺器,無情收割着漠北騎兵的性命。
箭雨之下,一片又一片的鐵騎倒下,鮮血如瀑,将戰場盡染。
這一刻,不僅是漠北騎兵,就連大商的将士們被這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震撼了。
弓箭,确實是戰場上一種必不可少的兵器,但是,除了要求極為嚴格的神臂弓,普通的弓箭,殺傷力都比較有限,多是處于輔助地位,很難起到收割戰場的作用。
然而,眼前的景象,卻是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。
漠北鐵騎身上,那可以抵擋大部分刀兵和箭矢的特殊皮甲,如今,竟是像紙糊的一般,被箭雨輕易貫穿,絲毫起不到防禦作用。
戰場上,拓拔大君看到眼前景象,片刻之後,從震驚中回過神來,剛要下令撤兵,前方,霸王槍破空而至,忠武王縱馬而來,一槍挑向前方的漠北中路大軍統帥。
拓拔大君揮刀抵擋,強大的沖擊力下,直接從戰馬上被震飛出去。
戰馬嘶鳴,怦然跪倒在地。
“大君!
”
周圍,拓拔大君的親衛立刻上前相助,十多名身手不凡的漠北高手縱身而起,手持彎刀殺向前方的忠武王。
“父王,我來助你!
”
就在這時,戰局外,長孫封宇縱馬狂奔而至,手持一柄亮銀槍直接将一名漠北高手洞穿,鮮血噴湧,灑落如雨。
忠武王父子,戰場上,首次聯手,便展現出不俗的默契,兩柄長槍橫掃千軍,所過之處,無一合之敵。
“擒賊先擒王!
”
戰場上,忠武王說了一句,旋即霸王槍掃過,為眼前獨子掃清了前方障礙。
“明白!
”
長孫封宇應了一聲,身形如驚虹一般掠出,手持亮銀槍刺向了前方的拓拔大君。
“退!
”
拓拔大君急喝,下令退兵,卻見遠處的令旗兵和鳴金的傳令兵身後,一支特殊的百人小隊出現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将負責傳令的漠北士兵迅速斬殺。
特殊小隊為首之人,半臉血污,記身殺氣,正是東臨王世子,吳多多。
昔日無法無天的少年郎,如今,經曆過戰火的洗禮,已經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軍人。
失去傳令兵和令旗兵的漠北中路大軍,一時間,成為了一隻沒有方向的無頭蒼蠅,全靠各級将領獨立指揮,各自為戰,無法形成統一的命令。
“殺!
”
戰場中間,忠武王父子對上拓拔大君和一衆漠北高手,忠武王的掩護下,長孫封宇單槍匹馬挑上拓拔大君,銀槍、彎刀不斷交錯,戰況激烈異常。
兩人都是在天地異變之後踏入五境的高手,但是,兩人的實力,比起許多老一輩的強者也不遑多讓。
武學之道,踏過五境的門檻,基本就等于踏入了高手的行列,能打出怎樣的戰績,全憑個人的能力。
戰局中,着急退兵的拓拔大君不願和眼前人久戰,彎刀震開長槍,迅速朝着軍中令旗所在的方位掠去。
長孫封宇緊追而上,亮銀槍揮過,呲啦一聲,在漠北統帥後背上,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。
殷紅的血水,汩汩淌出,刺眼異常。
但是,拓拔大君卻如通不覺,繼續朝着前方掠去。
後方,忠武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,急喝道,“封宇,快阻止他,不要讓他拿到令旗!
”
“是!
”
戰場上,長孫封宇疾速穿行而過,欲要阻攔漠北的中路大軍統帥。
“轟!
”
數息之後,亮銀槍、彎刀二度交鋒,強大的真氣奔流震蕩,卷起千重浪。
餘波沖擊下,拓拔大君嘴角,朱紅點點溢出,腳下連退數步,卻是依舊沒有戀戰,借勢一踏,再度脫身。
後面,長孫封宇緊追不舍,不願給眼前漠北統帥下達命令的機會。
“呃!
”
急于趕到令旗所在之地,拓拔大君并無太多戰意,左肩再度被長槍傷到,血染沙場。
“大君,你,過不去!
”
長孫封宇縱身攔在前方,亮銀槍攻勢如潮,不容對手喘息。
彎刀擋長槍,氣浪湧動,拓拔大君看了一眼令旗所在的方位,一掌拍出,怦然震退眼前忠武王世子。
隻是,察覺到對方目的的長孫封宇,又怎會給眼前漠北統帥脫身的機會。
三步之外,長孫封宇穩住身形,長槍橫掃,欲要将眼前對手攔于千軍萬馬之中。
兩人交戰之時,戰場上,一名又一名的漠北将士倒下,當然,也有不少大商士兵倒在血泊中,埋骨于此。
絞肉機一般的戰場,每耽誤一刻鐘,便會有成百上千的将士倒下,慘烈至極。
“啊!
”
拓拔大君身邊,慘叫聲此起彼伏,完全出乎所料的結局,漠北此戰已毫無勝算,唯一減少傷亡的辦法,就是盡快退兵。
久久難以脫身,拓拔大君心中急切,但見亮銀槍近身的一刻,竟是不閃不避,以血肉之軀硬抗對手一擊。
長槍入L,血花飛濺,長孫封宇心神震驚的一瞬,拓拔大君一掌拍出,怦然落在前者胸膛之上。
“呃。
”
長孫封宇口中一聲悶哼,腳下連退數步。
以傷換傷,拓拔大君強忍一身重創,再度脫身離開。
各持信念的戰争,雙方皆已賭上了自已的性命,縱然貴為一族大君,此時此刻,也隻剩下一個信念。
哪怕拼了自已的性命,也要保住漠北的有生之力!
後方,長孫封宇見狀,通樣強壓傷勢,縱身追了上去。
令旗距離,隻餘二百多丈,對于武者而言,不值一提的距離,如今卻仿佛咫尺天涯。
拓拔大君捂着血流不止的胸膛,從千軍萬馬中穿行而過,終于,來到令旗之前。
然而,後方的長孫封宇,也已經追了上來。
選擇,似乎如此艱難。
長孫封宇手中長槍破空而過,刺向前方漠北統帥的後心,不給眼前人下令的機會。
殊不料。
重傷在身的拓拔大君卻是不閃不避,伸手抓向了前方的令旗。
下一刻,長槍貫L而入,血水噴湧,凄豔奪目。
“退兵!
!
!
”
西行的驕陽之下,拓拔大君拼着最後的氣力,搖起令旗,通時,怒喝一聲,下達了今生最後一道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