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陰了?
”
南嶺,李子夜看着天上被烏雲遮蔽的驕陽,神色一怔,凝聲道。
“陰天,不是很正常嗎?
”一旁,蕭潇不解地問道。
“大商都城北邊,最後一次陰天後,便再也沒見過太陽。
”
李子夜解釋道,“希望,南嶺這邊,隻是正常的天象。
”
“小公子。
”
就在這時,千裡傳音符那頭,玄冥的聲音響起,禀告道,“大商都城以南的天空,也開始被陰雲遮蔽了。
”
“具體到哪裡了呢?
”
李子夜拿起千裡傳音符,詢問道。
“屬下這就去查。
”
玄冥應了一聲,旋即迅速朝着南邊掠去。
“幼薇姐。
”
李子夜拿着千裡傳音符,問道,“你那邊是晴天嗎?
”
玄武聖城,李家據地,李幼薇聽到千裡傳音符中的問題,目光看向外面,點頭應道,“是晴天,怎麼了?
”
“那沒事了。
”
李子夜輕輕松了一口氣,挂掉千裡傳音符,說道,“陰雲确實在南移,不過,我們這邊,應該還是正常的自然現象。
”
“先别管這些,到了古戰場入口再說。
”
一旁,李慶之提醒了一句,繼續朝朱雀秘境的方向趕去。
李子夜回過神,迅速跟了上去。
又半日後,朱雀秘境前,三人趕至,徑直進入了秘境内。
“李教習。
”
秘境中,老朱雀已在等待,輪椅後,兩位朱雀宗的長老靜立,同樣在耐心地等候。
“老宗主。
”
李子夜客氣行了一禮,詢問道,“還請問老宗主,有我師父的消息了嗎?
”
“暫時還沒有。
”
輪椅上,老朱雀搖頭應道,“古戰場入口,開啟已有兩日,卻不見梅花劍仙和劍癡出來,想必是遇到麻煩了。
”
說完,老朱雀轉過輪椅,提醒道,“走吧,我們先去入口那裡。
”
“好。
”
李子夜點頭,快步跟上前去。
一行人迅速啟程,在老朱雀的帶領下,一路朝着古戰場入口的方向趕去。
出人意料的是,古戰場入口,位置不是一般的遠,幾人在朱雀秘境中穿行而過,沿途風景不斷變化,足足大半日後,一行人方才到達目的地。
到地方時,天色已然完全黑了。
李子夜看着前方被法陣遮蔽的古戰場入口,臉上異色閃過。
這地方,怎麼有點像異變之地的那幾座神廟。
倒不是說樣子像,而是,感覺很像。
思緒間,李子夜伸手觸向前方異光彌漫的古戰場入口。
“李教習。
”
老朱雀見狀,立刻阻止道,“不要碰這些光,它會割裂你的身體。
”
李子夜似是沒有聽到,将手指伸入了前方的入口。
刹那,鮮血飛濺而出,染紅手指。
“空間法則。
”
李子夜感受到手指的疼痛,輕聲說道。
果然沒錯。
異變之地的那五座神廟中布有時間法則,而這裡,是空間法則。
“二哥。
”
李子夜看向身旁的兄長,語氣平和地說道,“我想認真感受一下這空間法則。
”
“身體堅持得住嗎?
”李慶之關心地問道。
“還行。
”
李子夜颔首應道,“輕點折騰,問題不大。
”
“那好,我助你。
”
李慶之應了一句,并指凝元,點在前者胸口,源源不斷地真氣湧入,助其運化六甲秘祝者字篇,修複傷勢。
隻見李子夜右手的手指,被空間法則割裂的傷口迅速恢複,然後,再觸及古戰場入口的刹那,再度被撕裂。
重生與撕裂,不斷重複,李子夜閉上雙眼,一點點地感受着古戰場入口中的空間法則。
旁邊,老朱雀看着眼前李家兄弟二人的舉動,蒼老的臉上盡是不解之色。
這兩人到底在做什麼?
後方,稍微了解一點情況的蕭潇心疼地注視着眼前李大哥,有心阻止,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她知道,李大哥有着遠超普通人的記憶力和靈識之力,但是,要記住空間法則的每一重變化,豈是那麼容易。
這對靈識的消耗,可不是一點半點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約莫一個時辰後,李子夜收回手指,雙眼睜開,眸中盡是疲憊之色。
真難啊。
還好,他在走之前看到了。
那便給李家和九州将這個法則留下吧。
“小弟,不要勉強。
”李慶之關心地提醒道。
“沒事。
”
李子夜疲憊一笑,應道,“消耗點靈識之力,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。
”
“什麼意思?
”
老朱雀聽過兩人的談話,終于忍不住,開口問道。
“李大哥要把古戰場入口的空間法則演化出來。
”蕭潇回答道。
“這怎麼可能?
”
老朱雀神色一震,難以置信地問道。
時間和空間,不是衆神才能觸及的領域嗎?
“别人或許做不到,但是,李大哥可以。
”蕭潇輕聲應道。
“老宗主,少說不可能這三個字。
”
李子夜壓下靈識的疲憊感,說道,“這世上沒什麼事是絕對不可能的,事在人為,就是你不相信自己,不相信人族,反而去寄托于神明的力量,方才造成朱珠的悲劇,神明能做到的事,我們為什麼不行?
”
老朱雀聽過眼前年輕人的質問,話語一滞,片刻後,輕歎道,“老夫可能真的是老了。
”
“不說了,時間緊迫,我先做正事。
”
說話間,李子夜拿出一大摞空白符咒,開始刻畫符文。
古戰場的開啟時間,大概有七天左右,也就是說,他差不多還剩五天的時間。
不急,入口關閉之前進去便可。
思及至此,李子夜看向中原方向,眸中凝色閃過。
來得及嗎?
“駕!
”
這一刻,大商都城南邊,萬馬奔騰,寒風中,屬于漠北八部的末日狂舞還在繼續,随着陰雲的不斷蔓延,天氣轉寒的迹象已越來越明顯,清晨之時,甚至已有霜華降下。
嚴苛的天氣下,漠北八部的将士們卻依舊沒有任何退縮,縱然風餐露宿,吃不飽穿不暖,亦都在咬牙堅持。
絕境之下,與天争時。
“天。
”
西路大軍前,澹台鏡月看着上方遮天蔽日的陰雲,周身真氣洶湧澎湃,直沖天際,起誓道,“我澹台鏡月願以命為祭,隻求,向天再借十五日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