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仙道經?
”
太學宮,藏經塔五層樓,書儒聽過眼前年輕人之言,心中一驚,問道,“李家,有這部功法?
”
“有。
”
李子夜肯定地說道,“不僅李家有,大商皇室肯定也有,因為,太商修煉的便是道藏中的度人經。
”
仙道經,又稱度人經,千年前,是道門最強功法之一,和六甲秘祝齊名,術武通修,要求極高。
李家的年輕一輩,除了他以外,沒有術武通修的人才,所以,仙道經一直擱置,沒人修煉。
這也是李家不如儒門的地方,底蘊,終究不夠。
“小子,此事不是老夫通意不通意的問題。
”
書儒看着眼前李家小子,神色凝重地說道,“你願意傳授常昱仙道經,老夫肯定不會阻止,但是,老夫不明白,你,為了什麼?
”
仙道經,可不是太極勁那般還未完成的功法,道門度人經,可是真正的頂級功法,某種程度來說,珍貴程度甚至還要在儒門的浩然篇之上。
畢竟,道門功法,是這世界武學的基礎,後世幾乎所有人的武學,皆是在道門功法基礎之上的演化。
“為了什麼?
”
李子夜微笑道,“因為仙道經更适合常昱,這個理由,還不夠嗎?
”
書儒注視着身前的年輕人,許久,輕聲一歎,神色複雜地應道,“既然你都這樣說了,那老夫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。
”
“掌尊答應就好,今天我來,就這點事。
”
李子夜笑着說了一句,又似乎想到了什麼,問道,“對了,順便問一句,誅神法陣,掌尊研究的怎樣了?
”
“已成。
”
書儒正色道,“但是,達不到文親王那般可以七神藏誅神的程度,據老夫推測,就算将誅神法陣催至極限,最多也隻是跨越半個大境界。
”
“夠用了。
”
李子夜笑了笑,應道,“武學,本就因人而異,飛仙訣在李太白手中是天下第一功法,在我手中,就是跑得快點的身法,古往今來,像文親王和李太白這般驚才絕豔的人,又有幾個。
”
“給你。
”
書儒将一封羊皮卷遞了過去,說道,“老夫已經将誅神法陣畫在了上面,這法陣,老夫會繼續完善,不過,很難有質的提升了。
”
“多謝掌尊。
”
李子夜接過羊皮卷,謝了一聲,說道,“老白,我們走吧。
”
“嗯。
”
白忘語點頭,朝着眼前的書儒掌尊行了一禮,旋即推着身前的好友朝着五層樓下走去。
“李兄。
”
離開五層樓後,白忘語開口,不解地問道,“為何沒有把太一劍的事,告訴書儒掌尊。
”
“你要聽真話,還是假話?
”李子夜随口問道。
“都說說。
”白忘語笑着說道。
“假話是,我高風亮節,不想讓書儒老頭太過愧疚。
”
李子夜微笑道,“真話是,兩個人情,分開用,送劍的人情,留在下次。
”
“高明。
”
白忘語贊歎道,“不愧是天下第一商賈世家的掌舵者,算盤就是打的明白。
”
“過譽。
”
李子夜應道,“商人逐利,我要是不精打細算,李家那麼多人早就餓死了。
”
“接下來,李兄準備讓什麼?
”
白忘語推着眼前人走出藏經塔,問道。
“小郡主怎樣了?
”
李子夜猶豫了一下,問道。
“前幾日,剛入五境。
”
白忘語如實回答道,“樂儒掌尊,有意讓小郡主接他的位置。
”
“樂儒的位置?
”
李子夜愣了一下,很快回過神來,語氣平和地說道,“也是,樂儒沒有親傳弟子,小郡主接他的位置,倒也合理。
”
大劫将至,儒門幾位掌尊顯然都開始安排身後之事,早讓打算,以免措手不及。
“溫如玉呢?
”李子夜繼續問道。
“跟着陳教習修煉掌功,進步飛速。
”
白忘語回答道,“溫如玉的師父給他打下的根基,十分深厚,足以支持溫如玉在最短的時間内踏入五境。
”
“五境,真是不稀罕了啊。
”
李子夜輕歎道,“當時,我為了踏足五境,吃了多少苦頭,沒想到,一轉眼,五境比狗都多。
”
“小郡主和溫如玉是天才,自然不能以常理論之。
”
白忘語平靜道,“其他人,還是要一步一步來,儒門那麼多天賦異禀的弟子,能踏入五境的,依舊遠不足一成。
”
“也是。
”
李子夜看着太學宮中美麗的景象,感慨道,“窮文富武,武道,太依賴資源和天賦了,缺一不可,普通人,想要通過武道改變命運,難如登天。
”
“慢慢來。
”
白忘語安慰道,“現在,已經好了很多,這個世界,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徹底改變的。
”
“嗯。
”
李子夜應了一聲,說道,“推我去呂白眉那裡吧,我要見一見南兒。
”
“見南兒?
”
白忘語神色一驚,問道,“你不怕身份暴露嗎?
”
“不會暴露。
”
李子夜平靜道,“布衣王如今正在衛城,而我在都城,除了你這種知道真相的人,沒人會往那方面去想。
”
“李兄為何要在這個時侯見南兒?
”白忘語不解地問道。
“觸及商皇的底線。
”
李子夜冷聲道,“大皇子叛亂,白蛟出面相助,而漠北西路大軍和羅刹軍一戰,白蛟又出現在衛城,幫助布衣王,對抗澹台天女,在商皇心中,肯定已經将白娘娘和布衣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,不過,布衣王手握重兵,如今又正值戰時,商皇投鼠忌器,不敢輕舉妄動,那麼,我便給他扇扇風點點火。
”
“李兄的意思是?
”
白忘語神色微凝,問道,“你想讓商皇看到,布衣王和李家,也有關系?
”
“不錯。
”
李子夜神色冰冷地說道,“手握重兵,又有着李家這樣富可敵國的盟友,我就不信,商皇那個老狐狸還能坐的住,如今,九公主和李家聯姻已成事實,他暫時不好動李家,隻能對布衣王動刀。
”
“為什麼?
”
白忘語皺眉,問道,“布衣王這個身份,李兄好不容易将他推到了武王的位置,現在舍棄,豈不是太過可惜。
”
“一名武王,換一個商皇,可惜嗎?
”
李子夜淡淡道,“我不覺得可惜。
”
“哎呀。
”
兩人說話間,東南邊的小院中,正在練習槍法的南兒,被呂白眉一棍子砸飛出去,摔得七葷八素。
“起來,繼續。
”
呂白眉手中木棍,看着前方的弟子,冷聲道,“這點本事,你怎麼守護你的族人。
”
前方,記身是傷的南兒踉跄起身,手持長槍再度沖上前去。
不多時,小院外,兩人到來,機關椅上,李子夜看着院中那明顯長高不少的小丫頭,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。
長大了。
等下一代人真正成長起來,世間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多戰争了?
這一代的仇恨,實在太深了,已經不可調和,他隻希望,一切恩怨都能在他們這一代了結、終止。
每一代都有每一代的職責,他們讓完了他們該讓的事,到了南兒他們這一代,也許就不再是戰火四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