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深。
漠北西路大軍的營中,巡邏的将士來來往往,卻不知道,已有宵小之輩混入了營内,還企圖刺殺他們的天女。
對于巡邏将士的失職,王帳中,澹台鏡月并沒有任何的生氣或者憤怒,因為,眼前的宵小之輩,着實不是一般将士能夠發現的。
“冥土之血?
”
澹台鏡月聽過前者之言,目光微凝,問道,“冥土之血流盡,可阻止他們的再生之力嗎?
”
“理論上可以。
”
李子夜點頭應道,“但是,實戰中做不到,除非修為相差巨大,瞬間抽幹冥土體内的鮮血,不然,他們的再生之力會讓自身傷勢迅速複原,冥土之血也會快速再生,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的傷害。
”
說到這裡,李子夜拿起桌上的茶杯,輕酌一口,繼續道,“此前,南嶺八宗門與冥土的一戰,便驗證了這一點,太初劍對那怪物造成傷害之後,它的實力雖然會暫時受影響,但是,通過吞噬他人血氣和自身再生之力修複傷勢後,那怪物的戰力會迅速恢複巅峰。
”
“很麻煩。
”
澹台鏡月目光冷下,應道,“實力高于那些冥土,要對付他們都很難,如今,破封的冥土,修為已至神境,單體戰力,人族落于下風,根本不可能将其重創。
”
“不錯。
”
李子夜點頭,說道,“所以,即便我們知道殺死那些冥土的辦法,條件也過于苛刻,到目前為止,将冥土封印,依舊是對付這些怪物的最好辦法。
”
“李公子可有什麼辦法?
”
澹台鏡月注視着眼前人,正色道,“這個時候,就不要藏着掖着了。
”
“辦法沒有,想法有一個。
”
李子夜放下手中的茶杯,回答道,“利用異變之地對武者修為的壓制作用,以陣法為基,與那怪物進行……”
帳内,李子夜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,在冥土一事上,并沒有過多隐瞞。
澹台鏡月安靜地聽着,不時端起茶水喝了一小口,神色越來越凝重。
想法,很大膽,卻似乎有一線希望。
“天女若有什麼意見,可以提。
”
說完自己的想法後,李子夜看着眼前瘋女人,認真道,“這件事,沒有準确的答案,我的想法,未必合理。
”
“一個問題。
”
澹台鏡月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葉,問道,“一局投入所有的戰力,還是,先行試探?
”
“一戰定勝負。
”
李子夜毫不猶豫地回答道,“試探的目的,是為了探出對手的底牌,但是,我們的對手是神境級别的怪物,要想試出其真正實力,必須投入大量的戰力,說實話,這些戰力一旦折損,我們便再也沒有能力将那怪物封印。
”
“有理。
”
澹台鏡月點頭應道,“就按你的辦法來,和那怪物搏一把。
”
話聲落,澹台鏡月放下茶杯,随口問道,“李公子,你給那些赤眼瘋子用的氣經秘術,賣嗎?
”
李子夜聽到眼前女子的問題,眸子微眯,回應道,“李家開門做生意,除了人以外,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賣的,不過,要看天女開出的價錢了。
”
“二十天就能學會的秘術,上限,似乎不怎麼高。
”
澹台鏡月平靜道,“這種上限一般的秘術,很難賣出高價,李公子不是一直想要學習長生碑上的武學嗎,一招換一招,如何?
”
“天女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。
”
李子夜似笑非笑地回應道,“氣經總共就隻有一招,或者說,無招,天女想要一招長生訣就換走一部秘術,是否太黑了一些?
”
“上限不高的秘術,李教習難道還想賣出天價嗎?
”
澹台鏡月淡淡道,“我覺得自己出的價錢,已不算低,長生訣的等級,不弱于你的飛仙訣,而且長生訣某些特質,可以與飛仙訣相互彌補,于你而言,作用不小。
”
“天女此言差矣。
”
李子夜微笑道,“長生訣,對我而言,并非沒有替代品,道門的六甲秘祝,便是其一。
”
“者字篇嗎?
”
澹台鏡月神色淡然地說道,“玄者定元之招,雖然可以幫忙壓制傷勢,但是,戰鬥之中,對手未必會給你這個機會,相較而言,長生訣本身就有修複傷勢的作用,對李公子來說,更為合适。
”
“似乎有點道理。
”
李子夜微微颔首,笑道,“再議吧,不着急,反正我們的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,有的是時間詳談,對了,這幾天我就在軍中住下了,有什麼事,也方便商議。
”
澹台鏡月聞言,眉頭輕皺,問道,“李公子就不怕身份暴露嗎?
”
“我可以易容。
”
李子夜指了指臉上的泥土,問道,“怎麼樣,是不是看不出來什麼了?
”
說完,李子夜起身,微笑道,“時間已不早,天女好好休息,我去看看白狄大君,我們之間可是頗有交情,正好,趁此機會叙叙舊。
”
話聲落,李子夜沒有再多言,轉身離開。
帳内,澹台鏡月前者離去的背影,眸中露出思緒之色。
戰力匹敵五境的外練高手,而且,還不止一個。
再加上氣經的加持,那些人的實力恐怕已經超過了一般的五境。
這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戰力。
就在此時,白狄大君的帥帳前,李子夜潛伏而至,偷偷進入其中。
“什麼人?
”
床榻上,白狄大君豁然睜開雙眼,起身喝道。
“是我。
”
李子夜咧嘴一笑,邁步上前,說道,“大君,好久不見。
”
“李家小子?
”
白狄大君看到來人,詫異道,“你來本君這裡做什麼?
”
“當然是睡覺啊。
”
李子夜一臉理所當然地應道,“整個軍營,我就認識你和澹台天女兩人,我總不能和那女人擠一個帳篷吧,所以,隻能來大君這裡。
”
“本君可以給你安排營帳。
”白狄大君皺眉,說道。
“沒必要,太浪費。
”
李子夜上前,挨着白狄大君平躺了下來,翹着二郎腿,說道,“正好,趁此機會和大君叙叙舊,說起來,咱們還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朋友呢。
”
“往事已無再提的必要。
”
白狄大君看到前者舉動,眉頭再次皺了皺,卻也沒有多說什麼,重新躺了下來,強調道,“現在,我們是敵人。
”
“南兒最近不錯。
”
李子夜沒有理會身旁大老粗,自顧自地說道,“也許,再過幾年,漠北就再出一位槍術大宗師了,說起來,大君還要感謝我,李家可是用了十七間商鋪方才打動布衣王,讓他答應護住南兒,并且送南兒去呂白眉那裡學武。
”
“大恩,不言謝。
”
白狄大君輕歎道,“這件事,本君一直銘記于心。
”
“大君,澹台天女的傷勢很重吧?
”
李子夜突然開口問道,“我看她的情況,不是很好,二十天後,我們和冥土的戰鬥,可容不得有失,大君覺得,她還能參戰嗎?
”
白狄大君聽過前者的問題,頓時沉默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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