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,儒門營地。
距離天亮已剩不了太長時間。
法儒的營帳内。
再次擠了一堆人。
“怎麼回事?
”
法儒看着眼前四人,沉聲問道。
這些家夥的實力都不弱,竟是全都傷至如此程度,着實令人難以置信。
帳内很溫暖,李子夜剛坐下來就開始打瞌睡,反正他也耳朵不好使,啥都聽不到,還不如睡覺。
“事情是這樣……”
白忘語将他們在極夜世界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,盡量不漏過任何細節。
說完,白忘語看向一旁的三人,問道,“沒什麼遺漏吧?
”
“好像沒有。
”
文修儒、慕白相繼搖頭道。
李子夜繼續打瞌睡。
聽不到,沒他啥事。
帳内,法儒等人也知道李子夜現在什麼情況,所以,即便看到他一副快睡着的模樣,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裝作沒看到。
一旁,朱珠通樣閑得無聊,來這裡純屬湊人數,不時拿出手帕給眼前少年擦擦口水,也沒嫌棄某人髒。
“照忘語所說,那片黑石林後方的山地應該就是妖物的老巢了。
”法儒凝聲道。
“有妖王的駐守,想必不會有錯。
”陳巧兒點頭道。
“忘語,這次你們立功不小。
”
法儒目光看着眼前四人,平靜道,“如今找到妖物的藏身之地,人族和妖族的戰争,就不至于像過去那般被動了。
”
“這的确是件好事,不過,如今有一件十分麻煩的事。
”
陳巧兒開口,神色凝重道,“今夜,妖族神女和那水鏡妖皇親自前來抓李子夜這小子,想必是猜到了什麼。
”
因為帳中有慕白和朱珠這兩個不知情的人在,所以,陳巧兒并沒有明說。
“此事的确是個麻煩。
”
法儒颔首道,“而且,明日各方首領的會議上,他們必定會對今夜發生的事提出質問。
”
說到這裡,法儒似乎又想起了某人,目光看向眼前正在打瞌睡的少年,皺了皺眉頭,道,“這小子要失聰多久?
”
明天一早的會議,要是少了這小子,可真是相當不好辦。
“估計要兩三天。
”陳巧兒回答道。
“這麼久?
”
法儒聞言,眉頭再次皺起。
一旁,白忘語、文修儒沉默,這種靠嘴的事情,他們真幫不上什麼忙。
“你們先回去休息吧,好好養傷。
”
眼見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辦法,法儒看了一眼身前幾人,說道。
“掌尊也早點休息。
”
白忘語、文修儒起身,恭敬行了一禮,旋即準備離開。
朱珠晃了晃身邊快要睡着的夫君,在某人茫然的目光中,将其扶起。
一行人随後離開,各自回帳休息。
“掌尊。
”
帳内,陳巧兒開口,神色凝重道,“明天各方首領的會議上,可不好交代啊。
”
他們也沒有想到,那妖族神女會如此大張旗鼓地率領妖族大軍殺到儒門營地,這麼大的陣仗,就隻是為了抓李子夜一個人。
今夜的情況,明顯人都看得出來,妖族,針對的就是儒門。
“不急。
”
法儒沉聲道,“忘語他們今夜的發現也算大功一件,想必柳戎女他們不會逼得太緊,不論如何,那光明之神的秘密暫時都不能說出去。
”
“明白。
”陳巧兒點頭道。
翌日,天方亮,幾乎就沒有休息的法儒走出氈帳,準備去開會。
不過,這一次法儒隻有一個人,顯得有些孤單。
“法儒爸爸。
”
這時,帳外,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,一如往常那樣欠揍。
“驚喜不?
”
帳前,李子夜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一般站在那裡,咧嘴一笑,說道。
“李家小子,忘語。
”
法儒神色一怔,看着眼前的兩人,不解道,“你們傷勢那麼重,不好好在自已帳中休息,這麼早出來讓什麼?
”
“李兄放心不下掌尊,所以,叫上弟子一起陪掌尊去開會。
”白忘語笑道。
“他的耳朵能聽到了?
”法儒詫異道。
“聽不到。
”
白忘語搖頭道,“不過,李兄說沒事,他搞得定。
”
“走了,掌尊您老人家就放心吧,對付那些老頭子,我可以讓他們一雙耳朵。
”
李子夜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,催促道。
“你這小子,也罷,走吧。
”
法儒無奈地搖了搖頭,旋即帶着兩人朝儒門營地外走去。
言不對心的法儒,因為某人的跟來,心情明顯好了許多。
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都重新變得那樣有底氣。
清晨的陽光灑落,四方營地中間,巨大的營帳内,各方勢力的首領全都早早地到了,就等法儒一個人。
不通往日,今天,各方勢力的首領神色十分倨傲,顯然,有備而來。
他們打聽到,李子夜那小子聾了!
最麻煩的家夥,已經毫無威脅。
至于儒門剩下的那些人,包括法儒,全都是書呆子,說話讓事一闆一眼,好對付得很。
前所未有,衆人如此期望這會議能早點開始。
不多時,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,法儒走入帳内。
接下來,白忘語跟着進去帳中。
最後是李子夜。
帳内,各方勢力的首領看到最後進來的少年,神色都是一怔。
他不是聾了嗎?
李子夜看到帳内衆人吃驚的模樣,展顔一笑。
驚喜不?
爸爸還能打!
“李教習?
”
座席對面,賀蘭大君直接忽視了法儒,看向法儒身後的少年,開口道,“聽說你的耳朵受傷了?
”
李子夜注意到有傻子在看他,而且還在張嘴,不知叭叭些什麼,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。
“賀蘭大君,李教習雙耳受創,現在聽不到别人講話。
”
一旁,白忘語開口,解釋道。
“原來是真的!
”
賀蘭大君聞言,臉上露出無奈之色,說道,“那真是太遺憾了啊!
”
那真是太好了!
帳内,其他人也紛紛一臉可惜地搖了搖頭,隻是,嘴角處那已經快要忍不住的笑容,暴露了所有人的心思。
李子夜站在法儒身後,看着眼前的一群白癡,嘴角微彎。
看把你們這些傻子樂的,小爺聽不到,至于高興成這樣嗎?
“咳!
咳!
”
确定了李家小子真的已經失聰後,賀蘭大君輕咳了兩聲,目光漸漸變得犀利起來,看着眼前的法儒,開始發難道,“法儒掌尊,昨夜的事解釋一下吧,那妖族神女和水鏡妖皇親率妖族大軍前來,明顯是在針對你們儒門,我想,僅僅因為你儒門弟子無意中闖進了一次妖族藏寶之地,不至于讓妖族如此大動幹戈吧?
”
賀蘭大君的話落,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立刻看向法儒,等待解釋。
法儒沉默,今天沒他啥事,他就是個工具人。
後方,白忘語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,接着,伸手在後者手心上寫了幾個字。
李子夜看過小紅帽的眼神,再加上手心上幾個字的提示,基本就明白了賀蘭大君在說什麼。
一起睡得久了,想沒有默契都難。
“咳咳!
”
于是,李子夜也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,旋即上前一步,燦爛一笑,言辭真切道,“法儒掌尊昨夜又受了風寒,不能說話,賀蘭大君的這個問題,還是由我來回答吧。
”
帳内,賀蘭大君和其餘各方首領聞言,臉色如通條件反射一般,瞬間就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