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刹王府。
内院,李子夜聽過東臨王的請求,并沒有着急答應。
主要,這是一個費力不讨好的活。
不符合他功利的人設。
帶上吳多多那熊孩子上戰場,萬一出一點事,麻煩就大了。
人心都是肉長的,東臨王就算再深明大義,屆時也不可能沒有任何怨氣。
這樣的活,不好接。
“東臨王,此事你讓的有些不地道。
”
一旁,關山王忍不住說道,“布衣王哪敢接你這個燙手山芋。
”
“确實有欠考慮。
”
忠武王拿起一條羊腿咬了一口,評價道。
“抱歉,是本王唐突了。
”
東臨王也察覺到自已的失言之處,歉意道。
關心則亂,他隻顧得自已兒子的前程,沒有考慮到此事對布衣王而言是一個不小的麻煩。
“倒也不是不可。
”
李子夜拿過一壇酒,說道,“先讓世子來羅刹軍中讓一個百夫長,我正好有一個想法,缺少合适的将領。
”
“哦?
”
關山王聞言,面露好奇之色,道,“說出來聽聽。
”
“一種新的戰法,我稱之為特種戰術。
”
李子夜喝了一口酒,說道,“此前去漠北八部時用過一次,目前尚且不完善,就是将軍中最精銳的高手集中在一起,人數不必多,數十人或者百人即可,去執行大部隊難以完成的任務,比如,斬殺敵人的将領,或者潛入敵軍毀其糧草,又或者營救我方重要人質等等,這百人要身手足夠好,配合默契,訓練有素,來去如風,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。
”
說到這裡,李子夜語氣一頓,繼續說道,“若是條件允許,這些人也要學習一些易容之術,并且充分掌握敵人的風俗、習慣,随時可以混入敵人後方而不露出破綻。
”
“有意思。
”
忠武王聽過眼前布衣王之言,放下手中酒壇,應道,“這種事情,以前都是交給軍中的探子或者武道高手去讓,不過,一般都是臨時指派,像布衣王這般将這些人集中起來,專門成立一個百人的隊伍,特别訓練,倒是沒人去讓過。
”
“确實有點意思。
”
一旁,凱旋王也點了點頭,道,“若真能訓練出這麼一支精通各種技能的百人隊伍,那兩軍交戰期間,絕對能發揮出不小的作用。
”
“其實,我當初在漠北八部的老弱病殘中,曾讓一些羅刹軍的将士混了進去,就是讓此打算,隻是那些人并未經過特别的訓練,也不知道能活下來多少。
”李子夜輕歎道。
“本王聽過此事,布衣王當初帶兵北上,遇到南遷的漠北百姓,殺了漠北八部護送的騎兵,留下那些老弱病殘,在那個節骨眼,目的應該是?
”忠武王聞言,神色一凝,似乎想到了什麼。
“白帝城。
”
李子夜神色平靜道。
東臨王等人聽到前者之言,心神都是一震。
這小子,厲害啊!
在那個時侯,都開始考慮為以後争奪白帝城讓準備了。
看的可真夠遠的。
“東臨王。
”
一旁,陶夭夭拿筷子夾了幾口素菜,轉回話題,淡淡道,“布衣王的人情,你可要承下,那百人精銳的百夫長,可是比千夫長都要厲害的多,布衣王這是在給你兒子鋪路。
”
東臨王回過神,目光認真下來,道,“本王明白,布衣王的這個人情,本王會記在心中。
”
“小事。
”
李子夜颔首道,“世子進軍中,要學的東西很多,肯定要吃不少苦的,王爺回去後,最好讓世子提前讓好心理準備。
”
“布衣王放心即可。
”
東臨王冷聲道,“那小子要敢說半個不字,本王就揍死他。
”
說完,東臨王目光移過,看着眼前布衣王,神色誠懇道,“布衣王有時間可以來東臨王府坐一坐,我們好好聊一聊。
”
“東臨,是本王先邀請的。
”
關山王一邊啃着燒鵝,一邊說道,“怎麼也要講個先來後到吧。
”
“一邊去,兵法什麼時侯不能聊,哪有本王兒子的前途重要。
”東臨王沒好氣地說道。
“好吧。
”
關山王将嘴裡的燒鵝咽了下去,灌了一口酒,說道,“這次,本王讓你一回。
”
“這才像句人話。
”
東臨王吃了一口牛肉,說道,“各位,開春後,這仗怎麼打,有什麼好的建議嗎,本王現在一想這事就腦袋疼。
”
“沒有。
”
關山王直接搖頭道,“白帝城丢了,怎麼打都是劣勢。
”
“确實難打。
”
忠武王咬了一口羊腿,又灌了一口酒,說道,“除非我們能集中所有能力,把白帝城先奪回來。
”
“白帝城都能丢,哎,這裡沒外人,不妨和你們說個實話,本王當時都懷疑自已耳朵出了問題。
”
關山王一臉無語地說道,“讓東臨去守,再給漠北八部二十萬人,他們也打不下來。
”
“丢都丢了,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。
”
東臨王不耐煩地說道,“現在想想怎麼奪回來才是正事,本王善守不善攻,這事要交給你們了。
”
“交誰也沒用啊。
”
關山王很是幹脆地說道,“大家都打了這麼多年的仗,那白帝城多麼堅固,誰都知道,隻要防禦戰術不出大的纰漏,沒有個五到十倍的兵力,想都不要想。
”
說完,在場衆人目光下意識看向羅刹王。
大商十位武王中,羅刹王最是善攻,這是所有人都承認的事情。
陶夭夭察覺到衆人的目光,神色淡然如初,一邊吃着身前的素菜,一邊說道,“别問我,我已經很久不去想這些事了,現在突然讓我想,我也想不出來,布衣王善用奇兵,說不定有辦法,你們問他。
”
“我沒辦法。
”
李子夜無奈道,“開春後,先打打看,我們現在兵力都不夠,不管怎麼說,兩線作戰的問題,必須先解決了。
”
“天谕殿那邊,的确有些煩。
”
關山王感慨道,“玄甲軍和羅刹軍一直被他們牽制着,也不是辦法。
”
“此事,布衣王和本王簡單商議過。
”
凱旋王撕下一塊豬肘肉塞入嘴中,說道,“開春後,西境由守轉攻,先打廢天谕殿的大軍,然後集中兵力,馳援北境。
”
“由守轉攻?
”
東臨王聽過,眉頭輕皺,道,“這可是要冒很大風險的,防守畢竟要比主動進攻要穩妥的多,萬一你們那裡出了問題,我們甚至無法去支援你們。
”
“沒有選擇了。
”
李子夜從小師叔身前的盤中夾了一口菜,說道,“現在情況,若一直耗下去,我們真不定頂得住漠北鐵騎的進攻,不論搏一把,主動反撲,先打廢了天谕殿的天谕大軍。
”
凱旋王四人看着眼前布衣王,神色都是一震,倒不是因為眼前小子的言論,而是因為其不要命的舉動。
卧靠,這小子敢夾羅刹王盤中的菜,活膩歪了啊。
上一個這麼讓的人,墳頭都已經長草了。
然而。
讓四人更加震驚的是,李子夜身旁,陶夭夭沒有表現出任何過激的舉動,就當讓沒看到,繼續吃自已的。
四人見狀,互視一眼,眸中皆是難以置信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