豔陽高照。
藏鹭園。
十三位皇室成員齊聚,陣容奢華,嚴陣以待,隻等李家人出現在宴席之上,便立刻先發制人,搶得此次談判的先機。
然而,衆人等了将近一個時辰,宴席對面的座席間,依舊空無一人。
李家人,一個沒有來。
更匪夷所思的是,内侍從李園問來的消息,李子夜一早便離開了府邸,朝着藏鹭園來了。
于是,所有的王宮貴胄,全都開始有些迷茫、躁動、不耐煩了。
誰都不清楚那李家嫡子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,甚至,今日的宴席,李家人到底會不會來,都沒人知道。
離席?
皇後和四皇子還沒走,誰敢提前離席。
但是,就這樣幹坐着,誰也不知道要坐到什麼時候。
“白兒。
”
主座上,長孫皇後看向左手邊的嫡子,開口問道,“你怎麼認為?
”
“等。
”
慕白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神色淡然地吐出了一個字,便不再多說什麼,繼續安靜地喝茶。
長孫皇後看到自家兒子的态度,眉頭輕皺,也沒再多問。
她與那李家嫡子也打過幾次交道,對于其厲害之處,深有體會,可以說,沒有那位李教習,白兒不會這麼順利走到今日這個位置。
隻是,昔日的盟友,變成今日的對手,着實令人唏噓。
想到這裡,長孫皇後心中輕輕一歎,端起身前的茶水喝了一口,坐在主座上,耐心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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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兄長,你覺得,李教習今天會來嗎?
”
一旁,慕容看了一眼前方空蕩蕩的一排座席,問道。
“會。
”
慕白點頭,神色平靜地應道,“李兄,比任何人都期待和平,若非皇室一再咄咄相逼,李家和皇室之間也不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。
”
說實話,他很不喜歡!
即便到了今日,大商内憂外患,皇室卻還是不曾放下自己的傲慢,想要以勢壓人,他不理解,皇室為何始終覺得自己高人一等?
座席下方,一衆王公貴胄坐在席間,臉上全都不怎麼好看,顯然,對于李家的怠慢,甚是憤怒。
身為皇室之人,他們何時被人如此輕慢過?
“皇後娘娘,不好了!
”
就在衆人等的快要忍無可忍之時,一名禁軍将士快步走來,沉聲道,“李教習在來的路上被呂問天攔路截殺,兩人當衆大打出手,如今,禁軍和京牧府的官兵都已趕了過去。
”
“呂問天?
”
長孫皇後神色一震,難以置信地問道,“白衣劍仙呂問天?
”
旁邊,慕白聽到禁軍将士的禀告,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,起身就走。
“白兒,你去哪裡?
”長孫皇後見狀,急忙問道。
“兒臣去看看情況,很快就回來。
”慕白應了一聲,頭也不回地朝着藏鹭園外走去。
與此同時。
都城街道上,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掠過,穿過了一條又一條街道,你追我趕,上演了一出逃跑和追趕的大戲。
禁軍将士有一點沒有說對,兩人并沒有大打出手,因為,李子夜在看到呂問天的第一眼,便開始逃了。
也正是由于兩人并沒有真正打起來,藏鹭園的高手們才沒有察覺到城中的真氣波動。
“小子,别跑了,你跑不掉的!
”
後方,呂問天大喊一聲,氣勢十足,演技滿分。
“放屁,有本事你别追,小爺肯定不跑!
”
前方,李子夜一臉憤怒地應了一句,氣勢不輸,演技炸裂。
因為兩人的速度太快了,每次禁軍和京牧府的官兵剛追上來,便被迅速甩開,根本攔不下兩人。
“劍仙前輩,差不多了。
”
眼見大半個都城都快繞過來一圈,李子夜回過頭,傳音道,“該找個地方打一會兒了。
”
“你找地方,别誤傷了平民百姓。
”
呂問天傳音回了一句,補充道,“毀掉的房屋财物,你李家來賠。
”
“好!
”
李子夜點頭,帶着身後的白衣劍仙來到了一條相對比較寬敞,又比較安靜的街道上。
街道中間,呂問天一個加速,攔在了前方,一劍橫空,氣勢如虹。
李子夜也拔出了腰間的雲蛉劍,真氣灌入,正面迎了上去。
雙劍交鋒,但聞轟然一聲劇震,兩人強大的力量急劇擴散,直接将街道上的雜物全都震飛出去。
相隔不遠的街道上,一群禁軍高手察覺到另一邊的真氣波動,對視一眼,馬上加快速度趕了過去。
“雲海之變,天火燎原!
”
本着做戲做全套,打架摳眼珠的原則,呂問天一聲大喝,純陽起烽煙,天火降人間。
“太極勁,複始歸元!
”
十步外,李子夜也毫不退讓,腳步踏轉,兩儀開陣,入五境後,第一次當衆展現出了自己強大的實力。
下一刻,天火入兩儀,強大的沖擊力下,李子夜腳下滑出數丈遠,連頭發梢都被燒焦了一大片。
一招之後,呂問天提劍再起真元,踏步沖上前去。
李子夜手持雲蛉劍,正面迎上,雙劍交接,劍氣縱橫,氣勢驚天動地。
正當兩人戰至白熱之時,街尾,一名名禁軍高手迅速掠來,為首之人正是身為禁軍統領的忠武王世子長孫封宇。
“都城重地,不得以武犯禁!
”
長孫封宇看着戰局中的兩人,大喝一聲,迅速帶人圍了上去。
“呂問天,禁軍已至,你又失敗了!
”
戰局中,李子夜一邊嘲諷,一邊采取守勢,一點也看不出是在演戲。
“他們,護不住你!
”
呂問天沉聲應了一句,一劍蕩開雲蛉劍,旋即重重一掌拍了上去。
“太極勁!
”
李子夜見狀,立刻運化太極勁武學,正面化去前者七成掌勁。
然而,最後三成掌勁還是重重地拍在其胸膛。
“呃!
”
一聲悶哼,李子夜腳下連退數步,胸口處,一顆珠子飛出,衆目睽睽之下,落在了街道之上。
兩人精彩的配合,毫無破綻,演技已不能說是炸裂,簡直是炸開。
“李教習!
”
後方,長孫封宇沖上前,将前者扶住,關心地問道,“你怎麼樣?
”
“我沒事。
”
李子夜捂住胸口,沉聲道,“世子,小心,這人十分厲害。
”
“厲害又如何!
”
長孫封宇冷聲道,“這是大商都城,誰都别想以武犯禁!
”
話聲方落,街道兩邊,大批的禁軍高手迅速趕來,壓迫力十足。
“呂問天,我說過,你抓不了我!
”
眼見禁軍大部隊終于陸續趕到,李子夜直起腰杆,冷聲嘲諷道,“你若能把所有禁軍都殺了,那便請吧。
”
“今日算你命大,此事,不算完!
”
呂問天臉色變了又變,應了一聲,旋即腳下一踏,縱身離去。
看到呂問天走了,李子夜身子一個踉跄,差點栽倒在地。
“李教習!
”
一旁,長孫封宇趕忙再次将其扶住,不放心地問道,“你沒事吧?
”
“沒事。
”
李子夜搖了搖頭,一臉感激地說道,“多謝世子,今日,若非世子及時趕到,我恐怕很難脫身。
”
說話間,李子夜向前走了幾步,将掉在地上的珠子撿了起來。
“這是什麼?
”長孫封宇疑惑地問道。
“鎮魂珠。
”
李子夜回答道,“李家鎮族之寶,哎呀,糟了。
”
說到這裡,李子夜看了一眼天色,似乎想到了什麼,拍了一下大腿,懊惱道,“光顧着說話,忘記已經誤了赴藏鹭園之宴的時辰,世子,皇後娘娘和四殿下那邊還在等候,我不能再耽擱了,先行一步。
”
說完,李子夜将鎮魂珠揣進懷裡,一臉焦急地匆匆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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