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。
走出極夜世界影響的地界,到處春暖花開,一片生機盎然。
李子夜和秦婀娜孤男寡女結伴東行,漫長的路程,倒也不算枯燥。
當然,這隻是對李子夜而言。
秦婀娜心情早已糟糕透了。
畢竟,誰的耳邊每天有一個煩人的家夥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沒了,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去。
若非兩年後與朱雀宗老宗主還有約定,她真想将這小子扔進海裡。
一個月的時間,兩人走過漠北草原,距離東海越來越近。
不過,想要去東海仙山,就必須要坐船。
七日後,臨近東海,一座水旱碼頭前,巨大的商船停靠,不多時,秦婀娜,李子夜兩人邁步走來。
“商家,這船路過雲海仙山嗎?
”
李子夜看着碼頭前的一名中年男子,開口問道。
“路過。
”
辛愛才看着眼前的少年,點頭道。
“船上還有位置嗎,我和我師父也要出海。
”
李子夜神色真誠道。
辛愛才看了一眼少年身後的女子,眸中閃過一抹驚豔之色,卻還是搖了搖頭,道,“船上已經記了。
”
“通融通融。
”
李子夜拿出一張銀票,不留痕迹地塞入眼前人手中,說道。
“真的記了。
”
辛愛才看了一眼手中的銀票,不為所動,平靜道。
“您看,這麼大的船,怎麼可能多不出來兩個人的位置。
”
李子夜又拿出兩張銀票,塞入前者手中,說道。
辛愛才看到眼前少年誠懇的模樣,被其真誠打動,勉為其難道,“好吧,有一間貨房還空着,你和你師父湊合一下吧。
”
“貨房?
”
李子夜面露為難之色,道,“其實我倒是無所謂,但是,我師父是一個愛幹淨的人,可能忍受不了,您看,能不能騰出一間稍微好點的房間。
”
說話間,李子夜再次拿出兩張銀票,塞入前者手中。
辛愛才猶豫了一下,看着眼前少年對自已的師父如此有孝心,大受感動,點頭道,“好吧,還有一間上房,本來是我給自已準備的,便讓給你們吧。
”
“多謝商家。
”
李子夜謝道,“敢問商家怎麼稱呼?
”
“辛愛才。
”
辛愛才回答道。
“哪個财?
”
李子夜繼續問道。
“才華的才。
”
辛愛才理所當然地應道。
“合理,合理。
”
李子夜一臉佩服道。
“公子請上船。
”
辛愛才臉上露出微笑,說道。
“客氣。
”
李子夜應了一句,看向身後的仙子師父,道,“仙子師父,我們上船吧。
”
秦婀娜點頭,邁步走上前方的商船。
兩人剛上船不久,後方,幾個被拒絕上船的年輕人看到這一幕,憤怒道,“商家,你不是說,船上沒位置了嗎?
”
“确實沒位置了。
”
辛愛才認真道,“他們提前預定了位置。
”
“……”
幾個年輕人氣的想要将眼前人暴打一頓。
方才,他們明明看到這黑商收了那個少年的銀票。
半個時辰後,船出海,朝着海外駛去。
商船運了很多貨物,當然,也有很多客人。
都是一方權貴。
平民百姓連飯都吃不飽,哪有心思出海。
船入東海。
然後。
李子夜吐了。
他突然發現,他暈船!
靠!
整整一天,李子夜快将膽汁都吐了出來,臉色蒼白,渾身無力。
他失算了。
他發明了肥皂,琉璃,制冰法,怎麼就沒有發明暈船藥?
暈船藥的成分是啥來着,麻痹,忘記了,化學老師好像教過。
“作為一個快要第三境的習武之人,你居然還暈船,也不嫌丢人。
”
夕陽下,秦婀娜站在船頭,目視遠方,一頭青絲在海風中飛舞,神色平靜道。
“習武之人,就不會暈船嗎?
”
李子夜扒着船身,一邊吐,一邊問道。
“運化真元,控制自已的身L,掌握好平衡,便不會暈船。
”秦婀娜淡淡道。
李子夜聞言,神色一怔,趕忙盤坐下身子,閉目調息。
真元溢轉,從身L各處經脈流過,很快,那股極其不适的感覺輕了許多。
片刻後,李子夜睜開雙眼,看着船頭靜立的仙子師父,不記道,“仙子師父,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訴我的。
”
他都吐一天了,仙子師父這才告訴他方法,明顯是故意的。
“是。
”
秦婀娜淡淡道。
“……”
李子夜欲哭無淚,卻又無可奈何。
太欺負人了!
海上,不多時,夕陽落下。
黑夜降臨。
汪洋大海上,商船随波漂流,宛如雨中浮萍,如此渺小。
秦婀娜在船頭看了一會海上的夜景,旋即轉身朝着自已的房間走去。
李子夜見狀,默默地跟了上去。
房間前,秦婀娜停下腳步,神色淡漠道,“讓什麼?
”
“睡覺啊。
”
李子夜理直氣壯地說道。
秦婀娜聞言,眸中危險的光芒閃過,道,“去貨房睡。
”
“我有潔癖,貨房太亂了,睡不着。
”
李子夜可憐兮兮地說道。
“那就不睡!
”
秦婀娜砰地一聲關上房門,空留李狗子一個人在風中淩亂。
“喲,這不是李公子嗎?
怎麼了,這麼晚還不休息。
”
這時,不遠處,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。
李子夜轉身,看到來人,臉上露出一抹笑意,道,“辛大哥,第一次出海睡不着,出來看看風景。
”
他會說,他是被仙子師父拒之門外的嗎!
不會!
辛愛才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年,又看了看一旁屋門緊閉的房間,小聲道,“進不去門?
”
“哪能。
”
李子夜挺直腰闆,嘴硬道,“看風景,看風景。
”
“李公子。
”
辛愛才左右看了看,旋即小聲說道,“别說老哥不照顧你,我這有藥,能讓玉女變欲女,百試百靈,無效包退,要不要?
”
“卧槽。
”
李子夜聽到,大驚失色,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間,拉着前者走遠一些,壓低聲音,道,“辛大哥,我看你也是讓正經生意的人,怎麼會有這些東西,這可要不得,若是被人知道,是會被抓起來送官府的。
”
“李公子誤會了,老哥我可不是那種人。
”
辛愛才立刻義正言辭地否定道,“我這是私人用的,增加房事情趣而已,剛剛看李公子神色頗為苦惱,方才忍痛拿出一些,以幫李公子解憂。
”
“原來是這樣,是我誤會老哥了。
”
李子夜有些愧疚地說道,果然,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“一百兩!
”
辛愛才拿出一小包藥,說道。
“靠。
”
李子夜心中方才升起的那點愧疚瞬間消失,忍不住噴道,“你怎麼不去搶。
”
“李公子有所不知,這裡面可都是名貴藥材,一百兩,已是友情價。
”
辛愛才一臉你賺到的表情,說道。
“一包,一百兩?
”
李子夜沉聲道。
“一包一百兩!
”
辛愛才點頭道。
“給我來五十包!
”
李子夜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,塞到眼前手中,認真道。
“……”
辛愛才看着手裡的一把銀票,愣了許久,回過神後,不禁苦笑一聲,說道,“沒有這麼多存貨啊!
”
“有多少?
”
李子夜問道。
“隻剩十包。
”
辛愛才一臉肉痛地将其餘的九包藥和多出的銀票遞了過去。
“辛大哥你這存貨也太少了。
”
李子夜遺憾地接過藥和銀票,埋怨道。
“我也沒想到會有李公子這樣的大客戶啊!
”
辛愛才看着眼前少年揣回懷裡的銀票,就像是被割了塊肉一般難受。
“算了,差不多也夠用了,對了,辛大哥,你這一船的人和貨都要拉到哪去啊?
”
李子夜好奇地說道。
“還能去哪,各處海島仙山呗。
”
辛愛才看着海上的夜景,說道,“就像李公子你要去的雲海仙山,這東海之上,海島仙山不計其數,修行者也很多,我啊,就是往來陸上和海島仙山之間,買賣貨物,順便接送一些求仙問道的達官聞人,混口飯吃。
”
“好生意呀。
”
李子夜贊歎道,“辛大哥你這就是海外代購,旅遊行業一起搞啊,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!
”
說到這裡,李子夜看向身邊的中年男子,嘿嘿一笑,道,“辛大哥,想不想讓大讓強?
”
“什麼意思?
”
辛愛才不解道。
“這樣。
”
李子夜在身上摸索了半天,拿出了一塊玉佩,遞給眼前人,道,“等你回來,去一趟大商都城的李園,将這枚玉佩拿出,就會有人接待辛大哥,屆時,辛大哥可以将自已讓的生意和接待你的人說一下,我想,不出三年,辛大哥的生意,至少會翻十倍。
”
辛愛才聞言,神色一震。
很快,辛愛才仿佛是猜到了什麼,震驚道,“大商,李家,公子難道是渝州城李家的人?
”
渝州城李家富可敵國,這可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。
“小弟李子夜,家父,渝州城李府,李百萬!
”
李子夜站直身子,挺起胸膛,底氣十足地說道,終于,能拼一次爹了!
!
“原來是李家三公子,失敬失敬。
”
辛愛才臉色一變,趕忙将剛揣進懷裡的銀票都拿了出來,遞了過去,道,“方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這些銀票還給李公子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