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園。
内院。
養傷的兩人,閑來無事,終究還是忍不住手癢,動手切磋了幾招。
如今的李子夜,已非吳下阿蒙,五境之下,罕逢敵手。
但是,凡事總有例外。
小紅帽,毫無疑問就是這例外。
從李子夜習武至今,小紅帽一直扮演着半師半友的角色,可以說,李子夜學的功法,一半以上都是小紅帽教的。
所以,在這世間,最了解李子夜武學根底的人,肯定是小紅帽。
“飒沓五更寒!
”
院中,切磋已至五十招,李子夜身影越來越快,殘影若幻,不見真身。
反觀白忘語,手持太易劍,不動如山,神色平和自若。
以不變應萬變,太易揮動間,盡化飛仙千重變化。
不遠處的房間内,李幼薇坐于桌前看賬本,對于外面的切磋比試,問都不問。
李家的生意,如今已遍布大半九州,除了那些不毛之地,九州之上基本都有了李家的商鋪。
因為,李幼薇手中的事也越來越多。
雖說很多事,不必自己去做,但是,統籌全局這種事,也不是那麼容易。
各地每天交上來的賬本,都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數字。
“劍蕩六合清!
”
院中,戰鬥越來越激烈,李子夜的身影,已經幾乎看不清,一道道殘影紛飛,人快,劍更快。
飛仙訣,向來以速度和招式的變化聞名,這也是飛仙訣難修的根本原因,變化越多,需要消耗的真元便越多,對使用者的要求亦越高。
而且,一招之内,數十種變化,一般人,根本難以掌握。
即便李子夜這種過目不忘,又足夠努力的人,因為掌握飛仙訣的招式,也吃盡了苦頭。
“轟!
”
雙劍交接,氣浪湧動,白忘語腳下退半步,掌凝浩然正氣,一掌拍出。
近在咫尺,李子夜同樣一掌拍出,掌勁沖擊,氣浪翻湧。
餘波震蕩,李子夜腳下滑出三步,面露不服氣之色,一把将純鈞劍插在地上,再度沖了上去。
他就不信了,一次也赢不了這家夥!
“掌功?
”
三步外,白忘語看到前者棄劍,臉上露出一抹笑意,也揮手收起太易劍,以掌對掌。
照目,兩人掌勁交并,一者剛柔并濟,一者以柔克剛。
咫尺之間,重掌交接,招淩厲,勢淋漓,浩然篇、混沌無極寶典、太極勁,不同的武學變幻莫測,招式、根基、武學經驗全面較量。
李子夜很強,自從與火麟兒一戰,不再藏拙後,展現出的戰力,已不遜色于世間四大天驕。
隻是。
白忘語太全面了,每一種武學不僅通,而且精,再加上儒首贈予的千年武學見識和經驗,幾乎沒有任何破綻。
很難打。
“覆海臨淵!
”
掌法交鋒十數招,白忘語掌提浩元,攻勢陡增。
“混沌納無極!
”
李子夜凝神,太極卸力,同時放空自身,吞噬前者的掌勁。
“哦?
”
白忘語有感,面露異色,這便是混沌無極寶典嗎,當真神奇。
一瞬間的思緒後,白忘語周身真氣立刻收斂,抱元守一,真元内藏,不給眼前家夥吞噬真元的機會。
千年的武學見識和經驗加身,白忘語對于戰局的判斷,遠非常人可及,任何變數,都可以立刻想到最佳的應對之法。
“覆海臨淵!
”
咫尺間,李子夜感受到小紅帽的攻勢減弱,一掌拍了過去。
“李兄,浩然篇武學,是我教你的。
”
白忘語說了一句,身影側過,抓住前者出招的一瞬之機,并指點在前者胸前神藏之上。
頓時,浩然正氣入體,打斷李子夜出招。
“嘶。
”
李子夜疼的倒吸一口涼氣,腳下退半步,出招被打斷,渾身說不上的難受。
白忘語上前,抓過其手臂,一身浩然真氣灌入,幫其平複真元。
“再不和你打了。
”
片刻後,李子夜壓下體内洶湧的氣血,一臉不爽道,“我出啥招,你都知道,這怎麼打。
”
“李兄已經很厲害了。
”
白忘語笑道,“現在,百招之内,我想赢李兄,越來越難。
”
“呵呵。
”
李子夜報以敷衍的笑容,走到門廊前,一屁股坐下,開始發呆。
白忘語上前,在一旁坐下,說道,“李兄,小郡主那裡,你還是要去看一眼,畢竟,你曾受過關山王的恩惠。
”
“再說吧。
”
李子夜托着下巴,道,“良家女子,招惹不起,有時間,還不如去看看我那南喬姐姐呢?
”
“長孫南喬?
”
白忘語神色一怔,面露古怪之色,道,“李兄,這可是皇後娘娘和忠武王的親妹妹,也不好惹。
”
“别想歪。
”
李子夜應道,“前兩天在路上碰到了長孫封宇那小子,這幾天,準備一起吃個飯,交流下感情。
”
“我記得,李兄和忠武王世子,算不上有多好的交情。
”
白忘語詫異道,“難不成,李兄又有什麼陰謀。
”
“别瞎說。
”
李子夜沒好氣地說道,“我一個剛成年沒兩年的年輕人,能有什麼壞心思呢。
”
“……”
白忘語忍不住翻了一白眼,對這家夥說的話,是一個字都不信。
不用問了,這家夥找長孫家的那位世子,定然有陰謀。
與此同時。
長孫府。
一封請帖送入,放在了長孫南喬的桌上。
“姑姑。
”
傍晚時,長孫封宇快步走回,看着正堂中的女子,問道,“這麼着急讓我回來,是有什麼事嗎?
”
“李園的請帖。
”
長孫南喬指了指桌上的請帖,說道。
長孫封宇聞言,邁步上前,打開請帖看了一眼,面露異色。
“那李教習怎麼會突然給你下請帖,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攪合到一起了?
”長孫南喬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,問道。
“就是前兩天路上碰巧遇上了一次。
”
長孫封宇放下請帖,無奈道,“我當時客氣了一句,說改日做東,請他喝一杯,沒想到,他還當真了。
”
“那就去吧,看看那李教習要做什麼。
”
長孫南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提醒道,“小心一點,那家夥可不好對付,别被人賣了,還給人數錢。
”
“姑姑不是挺喜歡那個李教習嗎,怎麼還這麼說。
”長孫封宇臉上露出一抹笑意,說道。
“皮癢了?
”
長孫南喬放下手中的茶杯,美麗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,說道,“既然說做東,那人家請客後,别忘了再請回來。
”
“我明白。
”
長孫封宇颔首應道。
日落,月升。
湘水河畔,華燈初上。
莳花苑前,賓客來來往往,到了晚上,明顯熱鬧起來。
沒過多久。
河畔處,一駕馬車停下,長孫封宇走出馬車,目光看着前方莳花苑,面露異色。
在煙花柳巷做東,請他這個忠武王世子喝花酒,那李教習,也是一個妙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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