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輕眉俏臉泛起紅暈，緊張看著陳小凡側臉，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縮回手。
「這次去燕京，我估計短時間回不來。」
陳小凡定住她寸關尺，一邊感知脈象一邊說道：「我幫你檢查下雙魂情況，萬一中間再發作，你找不到人……」
秦輕眉眼裡閃過一抹失落，隨即強裝淡然道：「那多謝了。」
陳小凡凝神感知一番，發現秦輕眉脈象穩定，又用望氣術觀察她泥丸宮，紅色霧團和白色霧團安靜祥和，絲毫沒有第一診病時的針鋒相對。
從這兩方面來看，秦輕眉和郝雲月人格相安無事，短時間內不會發病。
「恢復的很好。」
陳小凡鬆開秦輕眉手腕，隨即有些歉意道：「不過，我暫時還沒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，讓你和郝雲月的人格無損分開。」
他如今雖然跨入築基期，但修為沒有涉及神魂，無法徹底解決一體雙魂的問題。
確切說，是無法保證秦輕眉和郝雲月神魂無傷的情況下，將她們徹底治癒。
而且一體雙魂，即便能分離兩個人神魂，身體的歸屬又該怎麼算？
他倒是可以做到毀滅一個人神魂，讓另一個神魂完全佔據這具身體，關鍵是毀滅秦輕眉還是郝雲月？
這個問題想都不能想，隻能未來進入金丹期，修鍊神魂以後再解決。
「沒事，我都習慣了，等你有了治療手段再說吧。」秦輕眉渾然不在意地說道。
陳小凡微微有些詫異，這不像是秦輕眉的性格。
先前她巴不得自己早點想辦法，醫治她和郝雲月神魂的難題，現在怎麼無所謂的態度？
不過這疑惑一閃而逝，陳小凡便起身離開了四合院。
難得秦輕眉能想開，再待下去萬一她又纏著讓自己治病怎麼辦？
再說了，他打算明天前往燕京，還要給萱姨她們交代事情。
秦輕眉將陳小凡送到門外，望著他鬼魅般遠去的身影，靠在路邊一棵法桐樹上久久不說話。
突然她聲音輕柔地問道：「你真的不打算告訴陳小凡？」
此時正值深夜，周圍連個行人的影子都沒有，隻有不遠處一個喝醉的乞丐，以及偶爾車輛駛過會照來幾束燈光。
秦輕眉的聲音很突兀，像是在對看不見的人交談。
但是下一刻，秦輕眉又聲音堅毅道：「告訴他有什麼用？他身邊已經有了那麼多女人。」
剛一說完，她語氣又切換到溫柔狀態，彷彿在自問自答：「可是在野人谷地底火窟，你用我們兩人的清白，幫他化解地髓炎乳的毒素，就這麼算了嗎？」
秦輕眉一口氣說完，陷入了沉默當中。
十幾個呼吸後，她昂起下巴鏗鏘有力道：「睡了我秦輕眉，不可能就這麼算了。」
緊接著她又急又溫柔道：「什麼叫睡了你秦輕眉？難道我郝雲月沒被陳小凡睡？
關鍵是在地底火窟裡，我的神魂正在沉睡，醒過來發現貞操沒了，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？
除了疼，我一點體驗都沒有，想想就來氣，和小說裡講的第一次完全不一樣！」
郝雲月的人格喋喋不休講了一大堆，然後整個人便陷入了沉默。
如果陳小凡在這裡，肯定會大吃一驚。
因為秦輕眉和郝雲月的人格，居然能同時存在，而且毫無阻礙的對話。
這也是秦輕眉不著急讓陳小凡治療的原因。
自從被織田圭太打傷以後，秦輕眉和郝雲月的神魂便可以同時存在這具身體。
而且還能通過說話，彼此之間流暢的溝通。
沉默了片刻後，秦輕眉伸手握住腰間軟劍，美眸在路燈下熠熠生輝：「陳小凡是大宗師的修為，身邊也不缺女人，現在去找他，隻能淪為他的附庸……這不是我秦輕眉想要的人生！」
郝雲月幽幽嘆息一聲：「可我的想法很簡單，願得一人心，白首不相離，其他的我沒有考慮。」
秦輕眉恨鐵不成鋼道：「簡直不知進取！你這樣，和那些庸脂俗粉有什麼區別？」
郝雲月有些不滿道：「我本來就沒有你的雄心壯志。」
秦輕眉噎了一下，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。
郝雲月突然話鋒一轉：「我們人格可以同時出現，你為什麼不告訴陳小凡？」
秦輕眉抿了抿嘴唇，沒有回答。
郝雲月幽幽道：「你是不是怕我們人格會合二為一？到時候讓陳小凡難辦？」
短暫的沉默後，秦輕眉聲音低沉道：「不是怕，而是神魂合一是必然。」
這次輪到郝雲月人格不吭聲了。
秦輕眉聲音罕見地低沉道：「陳小凡是大宗師，金字塔頂端的人，連他的醫術都束手無策，說明無法保證將我們人格分開。
像我們這種一體雙魂症，要麼扼殺其中一個人格，要麼兩個人格撕裂、融合，變成一個非你非我的全新人格……」
「不要說了！」
郝雲月聲音顫抖地打斷。
在路燈的照耀下，秦輕眉和郝雲月人格共同的身體微微顫抖，精緻的臉龐因為恐懼而有些令人毛骨悚然。
這一刻，不知道是誰的人格在害怕，或者是她們兩個的人格都在害怕。
畢竟在肉眼可見的未來，她們兩個人格必然會融合，甚至連自己的記憶能保留多少都不知道。
一想到這具身體裡，自己存在的痕迹要被抹去，誕生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格，任誰都會感到不寒而慄。
「啊！這裡有精神病啊！」
突然躺在不遠處的醉漢尖叫一聲，連滾帶爬地朝遠處跑去。
他一邊跑一邊撥打電話：「喂，你們快給青山精神病醫院打電話，這裡有一個精神病跑出來了，大半夜的不睡覺在自言自語，自己和自己還吵起來了……我是誰？我本來撞成醉漢想要撿屍……啊呸，我是想拉屎……你們快點來人吧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