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9章 被吓到了
忽然意識到什麼,雲恬偏頭瞅着秦野英俊的側臉,試探地問:“你們認識,她又這麼招人喜歡,你們倆就沒發生點什麼?
”
秦野垂眸掃她一眼,聲音透着疏離,“工作時間不談私事。
”
普普通通一句話,雲恬聽出點保護的意味。
他在保護剛才那個帥氣的女人。
她救他,他又護着她。
怎麼看,都有點深情那味兒了。
雲恬心裡有點不舒服,不過很快就消失了。
她彎起唇角,沖秦野甜甜一笑,“放心好了,我是個有分寸的人。
”
秦野嗯一聲,邁開長腿,大步往前走。
雲恬急忙追上去。
一行人圍着村前村後細緻地勘察了一圈,最後來到村委會。
有很多工作要和村長、村支書等人商談。
一兩個小時後,初步協議達成。
村支書設宴招待衆人。
開車抵達指定的飯店,是一家農家樂。
等上菜的間隙,秦野握着手機走到院子裡。
院子裡種着一叢叢美人蕉,火紅的花瓣開得轟轟烈烈。
像極了他和鹿甯曾經熾熱的感情。
秦野勾了勾唇,從褲兜裡摸出煙盒抖出一根,點燃。
自從和鹿甯交往,他就不抽煙了。
因為每次和鹿甯在一起,他都忍不住想親她,怕她嫌自己嘴裡有煙味,幹脆戒了。
現在不用怕了。
一根煙抽完,思念的情緒非但沒有淡去,反而越來越濃。
秦野心一橫,手指按到快捷鍵2上,撥出鹿甯的号碼。
電話響了一聲,鹿甯就接聽了。
仿佛一直在等這個電話似的。
秦野張了張口,千言萬語就在嘴邊,卻說不出來,最後隻淡淡地喊了聲,“小鹿。
”
安靜兩秒鐘後。
手機裡傳來鹿甯平靜的聲音,“我和同事出任務,碰巧路過,不是跟蹤你,也不是故意在你面前刷存在感。
那根電線銅絲露出來了,你隻顧着和身邊人說話,萬一碰到,很危險。
情況太急,我來不及想太多,打擾你工作了,對不起。
”
秦野靜默地聽完,低聲問:“還好嗎?
”
短短三個字,讓鹿甯繃緊的心理防線,瞬間破防了。
心髒像被毒蟲咬了一口。
尖銳地疼了一下。
她很想說,我一點都不好,失戀太難受了,每天都很想你,想得煎熬。
可是說了又有什麼用?
她擺脫不掉父親,也怕父親再對秦野對顧家,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。
到時,她和秦野恐怕連好好說話的機會,都沒有了。
鹿甯深吸一口氣,壓下情緒,把笑擱在話音裡,“我很好,該吃吃,該喝喝,該工作工作,一切如常。
”
秦野默了默,“我們來是工作,正常工作。
”
鹿甯故作輕松的語氣說:“不用解釋,我們已經分手了,你交新女友是人之常情。
”
秦野糾正道:“不是新女友。
”
鹿甯沒說什麼。
即使她現在不是,以後早晚也會是。
兩人家世相當,聯姻是強強聯合,有百利而無一弊。
鹿甯輕聲說:“我要忙了。
”
“注意安全。
”
“謝謝。
”
挂電話後,秦野握緊手機,眼睫微垂,盯着火紅的美人蕉出神。
現在的他,貌似擁有了一切,卻一點都不快樂。
因為沒有了鹿甯。
和她交往的那段時間,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。
有時候,他甯願自己是個窮小子,和鹿甯去逛個鬼屋,吃個自助餐,都開心得冒泡。
可如果他真是個窮小子,和鹿甯也是沒有未來的。
這就是現實。
多少轟轟烈烈的愛情,最後都向現實低了頭。
秦野自嘲一笑,返回包間。
村長和村支書坐在桌前抽煙。
窗戶開着,煙味還是很大。
雲恬微微擰着眉心,拿熱水燙一次性碗筷,燙完她的,又來燙他的。
秦野伸手去接,“我自己來吧。
”
“沒事,我有點潔癖,别人燙的我不放心。
”
菜很快上來,是地道的農家菜,有辣椒炒公雞,大碗的紅燒肉,香椿炒雞蛋,臘肉炒蒜苔,麻辣紅燒兔子頭等。
北方的農家菜都偏重口味。
秦野和村長、村支書客套了幾句,拿起筷子就吃。
雲恬舉着筷子卻無從下筷,一是菜口味太重,二是怕菜炒得不衛生。
尤其村長和村支書一說話,唾沫星子就往菜上噴。
他們也不用公筷,筷子上沾着口水,就去夾菜。
秦野猜出來了,端了一盤沒人動過的清炒時蔬,放到雲恬面前。
雲恬彎起眼睛,低聲用法語道了聲謝。
可惜,秦野聽不懂法語。
雲恬夾了一筷子青菜,放進嘴裡咽下後,才想起農家菜都施糞,嘴裡的菜瞬間不香了。
最後她隻吃了小半碗米飯。
米飯是稻子做的,外面有一層殼,相對幹淨一些。
吃完飯後,衆人要返程。
剛要出門,外面下起了冰雹。
杏子大小的冰雹,霹靂啪啦地砸下來。
雲恬吓得啊啊尖叫,手罩在頭上,跑着跳着縮回屋裡。
像隻驚慌失措的小雛鳥。
秦野漠然地瞅着她,忽然想到,好像從未在鹿甯身上看到過這種表情。
相處一年,她從來沒驚慌過。
一直都是鎮定的,話極少,酷酷帥帥。
司機們急忙把車開到大棚底下,防止車子被砸。
看這情形,隻能等冰雹停了再走。
農家樂有住宿的地方,村長給衆人安排了房間,讓午休一下,等天晴。
村長以為秦野和雲恬是一對,特意給兩人安排了情侶套房。
雲恬沒說什麼。
秦野拒絕了。
村長重新給倆人安排房間,是隔壁臨着的。
秦野睡不着,出來,站在走廊裡抽煙,望着窗外的冰雹目光幽深。
一根煙抽完,秦野剛要掐滅煙頭。
身後傳來雲恬甜甜的聲音,“秦總,現在不是工作時間,我們可以談别的了嗎?
”
秦野偏頭瞅了她一眼,“你說。
”
雲恬走到他身邊,上下打量着他,“我覺得你身上有種詩人的憂郁氣質。
”
秦野極淡地勾了下唇角。
到底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,這麼單純。
秦野把煙扔進一次杯子裡,道:“我不是好人,更不是詩人。
”
雲恬撲哧笑出聲,“這年頭,人人都恨不得在自己臉上貼上‘好人’二字,你居然說自己不是好人,你好有意思。
”
秦野沒接話。
拿起煙盒抖出一根煙,想點燃,卻沒點,隻捏在指間。
“叮咚!
”
雲恬的手機響了。
是信息。
她點開信息,低頭去看,看完面色瞬間大變。
再擡頭看向秦野時,她的眼神變了。
變得複雜,惶恐,仿佛知道了什麼可怕的秘密。
她拿起手機,退到一邊,打過去。
一連打了好幾遍,都沒打通。
秦野察覺出來了,問:“有事?
”
雲恬眼睫撲閃了幾下,似乎想掩飾内心的慌亂,口是心非道:“沒,沒事。
”
秦野覺得好笑,“有事你就說,我們是要合作的關系。
既然合作,就敞開心扉,省得日後鬧矛盾。
”
雲恬緩了緩,壓下慌亂,謹慎地組織着語言,“我剛收到一條信息,說你以前,以前你盜過墓,是真的嗎?
”
秦野并不意外,神色淡淡道:“信息是誰發給你的?
”
“一個陌生号。
我打過去,對方關機了,再打就成空号了。
”
秦野眼神暗了暗。
發信息的人,要麼是顧凜找的,要麼就是鹿巍找的。
除了這倆,他想不到别人。
秦野坦坦蕩蕩道:“是,我從小丢失,被養父收養,跟着他盜墓。
本該去坐牢的,養父替我擔下了大部分罪責。
我現在其實是待罪之身,被判了三年,監外執行。
如果你介意,就換我父親來和你們公司接洽。
實在不行,換顧凜也行。
如果你們想退出合作,我們也無話可說。
”
雲恬嬌俏的小臉已經面白如紙。
怔怔瞅着秦野,說不出話來。
她被吓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