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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10章 千裡奔喪

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 明婳 2765 2024-10-24 09:30

  小天予剛念了不到一句,嘴忽然被一隻大手捂住,正在結印的小手也被抓住。

  獨孤城不知何時已到他身後。

  獨孤城面容嚴肅,沉聲警告道:"不要輕舉妄動。
我的本事,你隻學了一點皮毛,亂用道術會毀了老太太的魂靈。
老太太福德深厚,自有福報。
不要介入他人因果,再親也不行,否則會傷到你,切記。
"

  小天予大眼睛淚汪汪的,仰頭瞅着獨孤城,黑黢黢的眼睛仿佛會說話。

  獨孤城松開捂他嘴的手。

  小天予說:"不想我媽傷心。
"

  獨孤城聲音變得溫和了一分,"會過去。
"

  他俯身,抱起小天予,朝門口走去。

  小天予扭頭,眼巴巴地瞅着蘇星妍,滿眼不舍。

  蘇星妍回過神來,立馬去追。

  獨孤城頭也不回道:"七日後,老太太下葬,我帶沈天予來送她。
"

  說罷出了門。

  這是不讓蘇星妍跟着他的意思。

  蘇星妍停下腳步,繞到窗前,拉開窗簾,朝外看。

  隻見眨眼間獨孤城已經抱着小天予來到了庭院裡。

  這會兒雪下得密了。

  在地上落了薄薄一層。

  但是獨孤城的腳印很淺,淺到幾乎看不到。

  許是知道蘇星妍在窗前看,獨孤城放慢腳步,給小天予戴上帽子,又将他的衣領往上豎了豎。

  小天予扒在獨孤城肩頭,朝蘇星妍揮了揮小手。

  蘇星妍捂着嘴,拼命同他揮手。

  等出了庭院,看不到蘇星妍了,小天予把臉埋到獨孤城的脖頸裡,哭了。

  溫熱的淚水沾到獨孤城的脖頸上,很快變涼。

  獨孤城道:"男子漢大丈夫,流血不流淚。
"

  小天予哽咽着說:"我不要做男子漢,我要我媽。
"

  "這是你的命,沒得選擇。
你媽不生你,就沒有你沈天予。
你媽要生你,就得飽受母子分離之苦,死結,無解。
"

  小天予挺直小肩膀,潮濕的大眼睛忽然變得銳利,"我命由我不由天!
"

  獨孤城笑他不自量力,道:"初生牛犢。
"

  他抱着他,縮地成寸,很快來到停在路邊的車前。

  獨孤城的二徒弟,拉開車門。

  二人上車。

  二徒弟發動車子。

  沒多久,車子便消失在皚皚白雪中。

  老宅這邊。

  老太太的遺體被顧北弦抱進生前準備的棺材中,是和老爺子一模一樣的名貴楠木。

  唯一不同的是老爺子的棺材上繡龍紋,老太太的繡鳳紋。

  午夜時分,靈堂搭好。

  顧北弦陪在老太太的棺材旁守靈。

  顧逸風則陪在他身旁。

  顧北弦這會兒已經流不出淚了。

  他英俊面容有一種異樣的悲沉,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痛和遺憾,隻覺得空蕩蕩的,一顆心無處安放。

  他手扶在棺材上,仿佛這樣能離老太太近一點。

  煙香袅袅,他擡眸注視着靈前老太太的照片。

  多麼慈祥可愛的老太太,就這麼去了。

  他舍不得,心痛如刀割。

  生老病死,最讨厭"死",死意味着永遠消失,是最決絕最無情的字眼。

  他再也不能和老太太說話了,再也不能陪她吃飯、下棋、賞花……

  許久,顧北弦出聲問顧逸風:"你爺爺怎麼樣了?"

  顧逸風道:"哭暈過去好幾次,家庭醫生和我奶奶、我大伯在照顧他。
"

  "舟舟和帆帆呢?"

  "我嶽父在照顧舟舟,纖雲和月嫂在照顧帆帆,我媽去廚房給您準備夜宵了。
"

  顧北弦微微擡起下颔,道:"讓廚師去做就好,她也傷心着,奶奶生前很疼她。
"

  "我媽說,您難過時,最愛吃她做的那一口。
"

  顧北弦深呼吸一聲,"讓舟舟和帆帆回家吧,孩子太小了。
"

  "好。
"

  顧逸風撥通顧謹堯的手機号,"爸,不早了,你們帶舟舟、帆帆回家吧。
"

  顧謹堯道:"纖雲帶帆帆回去了,舟舟不肯走,說他太祖奶奶的魂還在這老宅裡,他要保護太祖奶奶的魂。
"

  顧逸風将此話告知顧北弦。

  顧北弦想笑,眼角卻濕潤了,嗔道:"這孩子,說聰明,一下子聰明得吓人。
"

  沒多久,腳步聲傳來。

  是顧謹堯抱着舟舟來了。

  二人徑直來到顧北弦面前,在他對面的蒲團上坐下。

  舟舟朝顧北弦伸出小胖手,幫他擦擦眼角,奶聲奶氣地說:"爺爺不哭,太祖奶奶離開了,你還有我呢,我會一直陪着你。
"

  本來顧北弦已經不哭了,被他這麼一安慰,眼角又泛潮了。

  舟舟朝他伸出小胳膊,"爺爺,抱。
"

  顧北弦伸手抱住他肉乎乎的小身子。

  他的小身子軟軟糯糯,帶着奶香味兒。

  顧北弦空蕩蕩的心仿佛踏實了一些。

  舟舟趴到他肩上,小嘴巴貼着他的耳朵說:"爺爺,你以後想抱我,就抱我,我不嫌你了。
"

  顧北弦喉嚨發硬道:"好。
"

  他抱他更緊。

  半個小時後,蘇婳和傭人端着夜宵走進來。

  每道菜,蘇婳都先挑出一些,擺到老太太的靈前,仿佛她還活着一樣。

  幾人安靜用餐。

  夜色越來越深。

  夜深人靜,房間靜得可怕,除了大雪落地的簌簌聲,就是長明燈燈芯燃燒的聲音。

  舟舟絲毫不害怕,一會兒盯着老太太的照片同她說話,一會兒給她燒紙,一會兒給她的長明燈添油,煞有其事的樣子,比大人懂的都多。

  一旁的傭人倒是害怕了。

  見過聰明的小孩,沒見過這麼聰明的。

  這已經不是聰明了,這怕是成邪了吧?

  次日,清早。

  在靈堂的軟榻上剛閉了會兒眼的顧北弦,被一陣悲痛欲絕的哭聲吵醒了。

  模模糊糊中,覺得那哭聲應該是顧傲霆的。

  别人沒這麼浮誇。

  可是哭聲很年輕。

  顧北弦睜開眼睛,看到一張帥氣憔悴的臉,風塵仆仆地闖進來,身後跟着一道細瘦苗條的身影。

  是虞城和一個年輕女子。

  顧北弦坐起來,掀開身上的被子,撣撣衣服上的褶皺,下了榻,迎上去,問:"阿城,你怎麼趕過來了?"

  今天是大年初一,打算過了今天再發喪的,除了至親都沒通知。

  虞城一把抱住他,哽咽着說:"我來陪太奶奶過年。
我要告訴她,我有女朋友了,和女朋友感情很好,讓她放心。
"

  他身上帶着寒氣,臉冰涼,下巴上的胡渣紮着顧北弦的脖子,微微刺痛。

  葉靈對顧北弦說:"下雪,飛機停飛,開了一晚上的車,緊趕慢趕,還是沒趕上來見太奶奶最後一面。
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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