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9章 魂斷荒山
又開了大約一個小時。
車子駛上一段山路,最後在一處面水的别墅前停下。
附近有三家同樣類型的别墅,漂亮的紅頂小樓,帶着寬敞的庭院。
顧骁從車子儲物箱裡摸出一串鑰匙,推開車門,跳下車。
繞到副駕上,他拉開曲娴的車門道:"請吧,曲小姐。
"
被冷淡慣了,曲娴頗有點受寵若驚。
下了車。
曲娴仰頭望天。
月亮又大又圓地懸在夜空中,确實比市區看得更清晰。
夜空太過澄淨,連月亮上暗色的斑紋都看得清晰如畫。
明月,山景,紅頂小樓,綠樹碧草,蟲鳴野花,粼粼如鏡的湖泊,再配上愛慕已久的英俊男子。
這麼别出一格的約會,讓曲娴不由得陶醉。
她笑着贊道:"果然還是你聰明,山上的月亮确實比市區的漂亮,景色也美。
"
隻是山上溫度比市區低,風一吹,曲娴寒毛直豎。
顧骁勾唇,"還有更‘漂亮’的,等會兒讓你見識一下。
"
曲娴又想歪了。
以為他說的是他自己。
英俊男子的成熟肉體,的确會漂亮得讓人心神蕩漾。
曲娴忍不住暗暗盤算了一出好戲,趁這次機會,争取懷個孩子,好奉子成婚。
迷了他四年,扯了那麼多謊言,再不上成婚,都對不起這番算計。
至于他那個小青梅,小毛丫頭一個,不足為懼。
二人走到别墅大門前。
顧骁拿起那串鑰匙開門。
讓曲娴意外的是,顧骁開門用的不是鑰匙,而是鑰匙鍊上挂着的一根特殊的鋼絲。
曲娴微微納悶,"為什麼不用鑰匙?這是密碼鎖,你輸密碼也行。
"
顧骁道:"密碼記不清了。
這裡老下雨,鎖眼生鏽了,鑰匙打不開。
"
說話間,他拿那根鋼絲,在鎖眼裡這扭那捅,沒幾下,鎖咔嚓一聲開了。
曲娴隐隐覺得哪裡不太對勁。
但這是顧骁頭一次主動約自己,興奮很快将那點質疑壓下去。
進了别墅。
曲娴越走越覺得不太對勁。
這别墅和她想象得不一樣。
别墅環境是挺清幽,小樓建得也挺有格調,可這庭院看着像多年沒人打理的樣子,路上都長滿了雜草。
她以為顧骁會帶她來一個漂亮别緻的山間别墅,同她度過一個美妙浪漫的夜晚。
曲娴心生起疑,"阿骁,這别墅能住人嗎?"
顧骁道:"能,提前派人來布置過。
"
"你怎麼突然想開了?"
顧骁不動聲色地回:"你說得對,楚韻可以交男朋友,留他在家裡過夜,我為什麼不能?你是我的理想型,我是你的理想型,戀愛要同外人談才有新鮮感。
"
曲娴笑,"果然顧爺爺說得對,男孩子成熟晚,你到現在才開竅,開得好慢啊,不過總算開竅了。
"
她擡手來挽他的手臂,臉往他手臂上貼。
顧骁伸手指指前面,"去那座假山上坐着賞會兒月吧,那裡有個涼亭,我讓人備了紅酒。
"
借此機會,将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拂開。
女人是感性動物,尤其在夜晚,很容易受環境影響。
曲娴這會兒已經不能理智思考了。
二人來到假山前。
假山位于人工湖中心。
人工湖不算大,直徑約三五十餘米,旁邊有艘小船。
顧骁縱身一躍跳上船。
曲娴小心翼翼地邁開腿,跟着上了船。
顧骁按動按鈕,船發動起來,很快駛到湖心的涼亭上。
讓曲娴失望的是,涼亭裡壓根就沒有所謂的紅酒,大理石桌上隻有厚厚一層灰塵。
曲娴仰頭看向顧骁,失了興緻,"我怎麼覺得,你好像在耍我?"
顧骁唇角溢出一抹冷笑,"被人耍的滋味好受麼?"
曲娴面色微變,踉跄後退兩步,"你,你什麼意思?"
"這不是你的一慣做法嗎?憑着三寸不爛之舌,耍這個騙那個。
你耍我們就罷了,你耍小楚韻做什麼?她當年才十六歲,那麼小一個小丫頭,從小到大沒經曆過什麼。
你對她說那麼惡心的話,良心不疼嗎?"
曲娴一張柔婉的臉頓時蒼白如紙,血色盡退!
許久,她艱難出聲,"所以你大半夜約我,壓根就不是帶我來賞月?"
顧骁鼻子哼出一聲氣流,"你讓我和楚韻分開四年,我關你四天,很仁慈了。
"
曲娴一聽渾身開始冒冷汗。
她轉身就朝小船跑去,慌慌張張地跳到船上,顫抖着雙手去胡亂按按鈕,想啟動小船,返回岸上。
顧骁慢條斯理道:"别浪費時間了,開關已經被我破壞了。
湖裡有鳄魚,餓了很久了,涼亭上是最安全的。
我隻想懲罰你,暫時不想殺人。
"
曲娴臉都灰了,失魂落魄地從船上跳到涼亭上。
腿一軟,她坐到地上,眼神直勾勾地朝湖水看過去。
月色下,湖面上隐約能看到幾段枯木一樣的東西,神似鳄魚。
她扭頭,再開口聲音已經嘶啞了,問:"這四天你會一直陪着我對嗎?我們吃什麼喝什麼?"
顧骁勾唇,眼神卻冷漠,"你自己待在這裡,吃空氣喝湖水。
運氣好的話,碰到有自然死亡的鳄魚肉,可以搞一條吃。
"
說罷,他走到一段插在水裡的長竹竿前。
手撐在竹竿上,縱身一跳。
借着竹竿的彈力,他很輕松就彈到了湖岸上。
站穩後,顧骁轉身沖曲娴道:"對了,忘記告訴你了。
這别墅前些年發生過一起兇殺案,死了一女兩男,自那之後就一直鬧鬼。
盛傳因為三人死得太慘,陰氣一直不散。
沒人敢上這座山,自然沒人會來打擾你,安心度假吧。
白天可賞日,夜晚可賞月,閑暇時間賞賞鳄魚,還可以和那一女兩男打打麻将。
"
曲娴又驚又怕,惱怒得沖他吼:"顧骁,你渾蛋!
你渾蛋!
你快帶我上去!
"
顧骁唇角揚起輕笑一聲,加快腳步朝大門口走去。
很快外面傳來越野車轟鳴的聲音。
顧骁走了。
偌大别墅隻剩了曲娴一個人。
曲娴想站起來,可是腿太軟了,站不起來。
她手腳并用,挪到竹竿前,想像顧骁那樣,借着竹竿的力量跳到湖岸上,可是想想自己隻有小時候幾年舞蹈的功底,跳到幾十米開外,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萬一跌落到湖裡,就成了鳄魚的夜宵。
過了好一會兒,曲娴才想起打電話求救。
一摸兜,兜裡沒手機。
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往船上跳時,手機掉湖裡了。
又去找包,包放在顧骁車上,忘記拿了。
耳邊山風呼嘯,原先動聽的蟲鳴這會兒感覺像鬼叫。
美好碩大的月亮也變得陰森起來。
夜色幽沉,夏露凝重。
曲娴擡頭,恍然感覺四處皆是鬼鬼祟祟的影子。
有女有男,一女兩男。
披頭散發,鮮血淋淋!
曲娴頓時吓得失魂落魄,沖那些影影綽綽的影子嘶吼,"滾!
滾!
滾!
你們别過來!
别過來!
"
她連滾帶爬地跑到涼亭裡,躲到大理石桌下,瑟瑟發抖……
一個多小時後。
顧骁返回自家别墅。
客廳沙發上除了自己父母和楚韻,還多了個半熟的身影。
是良箫。
旁邊立着七八個保镖模樣的人,個個都是嚴陣以待的架勢。
顯然是良箫帶來的人。
顧骁唇角勾起抹鈎月般的弧度,眼神卻譏诮,"怎麼,良少這是帶着人來搶人了?"
良箫站起來,看向顧骁,斯斯文文地說:"骁少言重了,我隻是想帶我女朋友回家。
太晚了,不好叨擾你們太長時間。
"
顧骁冷笑,"回家?回誰的家?我嶽母的家嗎?你和楚韻訂婚了嗎?結婚了嗎?沒訂婚沒結婚,那是你的家嗎?你住了幾個晚上,就成你的家了?看不出來,良少這鸠占鵲巢的本事還不小!
"
良箫強壓下怒意說:"楚韻是我女朋友,我們快要訂婚了,你這麼做很不道德。
"
楚韻剛要開口。
顧骁對良箫道:"你也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啊?隻是女朋友而已,又不是賣給你了。
你們總共談了十幾天,她就得被你鎖死?對你負責一輩子?我和她還是十幾年的娃娃親呢,那她得對我負責幾個輪回嗎?"
良箫溫和的面色驟然冷下來,"骁少,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!
"
他手一擡,七八個保镖模樣的人唰地一下将顧骁團團圍起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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