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托內部。
隨著阿南王被擊殺,族母教一眾高手紛紛逃離,霎時間就剩下了陳飛和莽夫兩個人。
「接下來怕是有些麻煩了!」莽夫撓了撓頭。
想要破解血冥陣法,就需要將可以操控血冥陣法的人擊殺。
但問題是進入木托的大多是妙境強者,這就意味著他們可以維持血冥陣法。
陳飛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。
外面發生的情況他不了解,但從無極子的話來推斷,若是不能破解血冥陣法,對於天擎聖地來說會是極大的麻煩。
光芒一閃,陳飛將阿月聖母召喚出來。
若是以往,阿月聖母會不斷反抗,但這一次她卻異常沉默,擡起頭看著天上瀰漫著血紅色氣息,她的眼中儘是悲傷之色。
陳飛皺了皺眉頭。
阿月聖母卻是主動轉頭向他看了過來:「我能破開陣法!」
莽夫看了她一眼,又看了看陳飛,沒說話,抱著劍走到一旁。
陳飛深深的看了一眼阿月聖母,此時阿月聖母沒有了那純澈的眼神,反倒是十分空洞。
「我相信你!帶路吧!」陳飛也不廢話。
阿月聖母沒有動用氣勁,而是就這麼邁步向著木托走去。
越是靠近木托城池,她眼神中的悲傷就越是濃厚。
曾經的她單純潑辣,有著高原獨有的性情,在族母教的教導下,她對天擎聖地沒有什麼好感,覺得他們就是一群虛偽的人罷了。
但隨著血冥陣法開啟,她的信仰崩塌了。
族母教,難道真的是陳飛口中的邪教麼?
來到木托城門口,阿月聖母停住腳步,這一刻她恐懼了,甚至有一種轉身逃走的感覺。
胸膛劇烈起伏,阿月聖母的眼中噙滿了淚水。
陳飛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後,沒有催促,而是輕輕嘆一口氣。
嘆氣聲讓阿月聖母的身體猛然一震,眼神中露出一抹堅定之色,邁步走入木托城。
城池內的景色沒有任何變化,隻是多了瀰漫在城市街道上的血紅色氣息,也沒有了往日裡歡聲笑語的場景。
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,阿月聖母卻是感覺到了無比陌生的感覺。
即便是在城池門口,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。
希望一切都是幻覺!但當她進入木托城之後,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!
她曾經認為的一切都是假的!
「為什麼!為什麼要這樣!」阿月聖母聲音顫抖,仰頭吶喊。
可惜沒有人會給予回應。
那些進入木托的族母教高手巴不得離陳飛越遠越好,自然不可能出現在木托城中。
雖然血冥陣法在木托城內,但隻要他們操控,氣血瀰漫,血冥陣法就不會消散,所以壓根就不擔心陳飛破壞陣法。
阿月聖母發洩一番,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,如同木偶一般向著木托分部走去。
在靠近木托分部的時候,廢墟一般的分部之中,那雕像極為顯眼。
阿月聖母眼睛猛然一亮,就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,快步跑過去:「老祖!」
莽夫站在陳飛身旁,側頭看了他一眼。
陳飛搖了搖頭。
雖然不知道族母教的老祖是何等修為,但他有一種直覺,對方不敢降臨!哪怕是降臨也僅僅是神念而已!
果不其然,隨著阿月聖母的靠近,雕像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在看到是阿月聖母的時候,雕像竟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:「阿月,你回來了!」
「老祖,這一切都是假的,對不對?」阿月蹲在雕像身前追問。
雕像沒有說話,目光看向靠近的陳飛和莽夫。
「果然是英雄出少年,老夫錯看你們了!」雕像緩緩開口說道:「放了阿月,我可以保證離開東亭國,不再和天擎聖地為敵!」
「這件事我做不了主!」陳飛搖了搖頭。
雕像的面色猛然一沉,語氣森然:「你以為我就隻能束手待斃不成?」
「要不你出來?」莽夫嗤笑一聲,眼神中儘是不屑之色。
對於這種隻敢神念降臨的嘴炮選手,莽夫壓根就不屑於和他交談!
雕像沉默下來,而後看向阿月聖母:「阿月,過來!」
莽夫眯著眼睛,懷中的長劍開始輕微顫抖起來。
陳飛搖了搖頭。
阿月聖母聽到雕像的話站起身來,但身體卻是向後退。
這個動作讓雕像變得憤怒起來:「阿月!過來!」
阿月聖母搖頭:「老祖,一切都是在騙我是不是?阿姆殺了木托的所有人,對不對?」
「阿月!你忘了我對你的教導了麼?」雕像有些焦急的吼叫起來。
可阿月聖母卻是捂住了自己的胸口,一副悲戚的模樣看著雕像:「假的!一切都是假的!」
話音落下,阿月聖母鬆開了手。
在她的胸口上,一柄匕首顯露出來,血液也從匕首上緩緩滴落。
「阿月!你在幹什麼!蠢貨!蠢貨!」雕像看到這一幕驟然暴怒,但受困於雕像,哪怕是它憤怒也隻能在原地晃動。
陳飛瞥了雕像一眼,屈指一彈,雕像轟然碎裂!
終究是一縷神念而已,對於族母教的人而言,那是信仰,但對於陳飛來說,不過是一個聒噪的泥塑而已!
阿月聖母面色慘白,跌坐在地上:「假的!都是假的!」
話音落下,阿月聖母艱難的轉過頭看向陳飛。
陳飛緩緩走上前。
從紫清宮召喚出阿月聖母之時,陳飛就發現了她眼神中的死志,隻是她還需要確定這一切是不是假的。
直到聽到雕塑那顧左右而言他的解釋。
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,她的信仰徹底崩塌,自然也沒有了活下去的信念。
「我,我想求你一件事!」阿月聖母艱難的擡起手。
陳飛抓住了她的手:「說!」
「我聽說天擎聖地有度化人的功法,能,能幫我度化這裡的怨魂嘛?」阿月聖母艱難的說道。
陳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:「好!」
阿月聖母笑了起來,而後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隨著阿月聖母失去氣息,她的身體開始崩碎,化作星光點點,融入到虛空之中。
血氣開始消散,天空緩緩顯露出來。
血冥陣法,破了!
陳飛緩緩站起身子,對於阿月聖母來說,活下去才是痛苦的事情,死亡對她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。
莽夫也緩緩站直了身體,眼裡閃過一抹凝重之色,想要說什麼,最終卻隻化作一聲嘆息。
「哎!」
嘆息聲飄蕩而出,回蕩在整個高原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