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45章論道

　　裝什麼比？

　　蘇塵：「……」

　　這一下，他不樂意了，「打神石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？難道我的表現不值得誇獎？」

　　「確實牛，但是你就是在裝比。」打神石道。

　　也不知道它從哪裡學的這個詞。

　　蘇塵平緩情緒，他繼續施展縮地成寸的手段，周圍的景物在瘋狂退後，而蘇塵的身體卻出現在千裡之外。

　　這很可怕。

　　蘇塵停下腳步，他看向遠方，那是一座巍峨的山峰，「在那邊……似乎有什麼東西。」

　　那邊是無人區。

　　想了想。

　　蘇塵邁步而去，很快，他就來到了這座無名的巍峨山峰，那巍峨的山峰上竟然有一座寺廟，寺廟很大，但是卻空空蕩蕩的，裡面似乎沒有什麼人存在。

　　很安靜。

　　這裡被大雪覆蓋，顯得很是冷清。

　　「一座寺廟。」

　　蘇塵皺眉，「這寺廟似乎不簡單，似乎有修行者的存在，怎麼會如此？」

　　忽然一個聲音響起。

　　「佛土生五色莖，一花一世界，一葉一如來。」聲音滄桑似乎帶著無盡的智慧，「不知道施主為何來拜訪啊？」

　　循聲看去，隻看到一個人在那裡，那是一個和尚，和尚坐在亭子中，他面相憨厚，兩隻耳朵特別奇特，耳垂很大，幾乎垂到了脖子上面，他的手上拿著一串巨大的念珠。

　　和尚表情慈祥，顯得有些詭異。

　　「我路過這裡，忽然發現這裡似乎有些奇特，所以過來一看。」蘇塵神情凝重，他竟然有些看不透這個和尚。

　　傳聞。

　　滇藏，乃是佛教的起源之地，有著許多神秘，所以蘇塵不敢怠慢，眼前的這和尚顯然不是一個簡單人物。

　　「原來如此，那麼就是施主和我有緣啊，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見面。」和尚道：「老僧如見，不知道施主的名諱？」

　　「蘇塵。」

　　「原來是蘇施主。」

　　和尚道：「施主既然在此時此地來到這裡，那就是緣分，是否能夠上前一步，我想和施主坐而論道。」

　　蘇塵道：「無需如此，我站在這裡就行，不需要坐著。」

　　「呵呵，施主的戒備心很重啊，不過也無妨，論道論道，並不需要一定要坐著，站著也是可以論道的。」和尚並不在意。

　　蘇塵點點頭道：「怎麼論？」

　　他本來想要離開，但這寺廟確實很神秘，讓他想要去了解。

　　「眾生皆可論道。」

　　和尚雙手合十，神情肅穆，「論道的方式也有許多種，不限制形式，不限制話語，什麼都不是限制。」

　　和尚說話神神叨叨的，蘇塵笑道：「那按照你的說法，空就是道，什麼都沒有就是道？」

　　「並不是，施主著相了，空並不是道，但道包括了空，道包括一切。」如見和尚道。

　　「既然是空，又怎麼有道呢？」

　　「一切都沒有了，那也是道的規則之一，於無中生有，所以，空並不是道的盡頭。」

　　老和尚很厲害啊。

　　蘇塵皺眉道：「那屎尿屁是不是道？」

　　「呵呵……」如見和尚道：「屎尿屁並不是道，他隻是人的一種正常需求，但他也包括在道內。」

　　「那按照你的說法，一切都可以用道來解釋？？」

　　「道可道，非常道，名可名，非常名。玄之又玄，眾妙之門。道當然可以解釋這一切。」如見和尚道。

　　蘇塵搖搖頭道：「道又怎麼可以包含一切呢？我曾經聽說道的境界最高是太上忘情，那是不是隻要擯棄了七情六慾的，就能夠得道呢？那按照你的說法，道並不包含人的七情六慾。」

　　如見和尚直接僵住，他笑道：「那是施主的偏見了，施主說的是無情道，但是有一種道叫做有情道，有情道就不需要拋棄人的七情六慾，相反，七情六慾都是他修的道！」

　　這如見和尚還挺會狡辯的。

　　蘇塵道：「那我再問，我見你應該是佛家之人，我聽說佛家的修的道，到了盡頭就是極樂世界，四大皆空。這是有情道，還是無情道？」

　　「佛家的道是至高無上的大道，他的盡頭並不是四大皆空，而是到了忘我的境界，除我之外，再無他物，自身就是大道！」

　　「你這是小乘佛法！」蘇塵道。

　　如見和尚笑道：「施主，你跑題了，這並不是在道的範疇內。」

　　「為何不在？」

　　蘇塵冷然道：「佛法便是道法，道法便是佛法，兩者都大道殊途，終究將合在一塊！而你說的道，看似好像包容一切，但是道並不是完全的，道應該是一種規則，他有時包含一切，有時候又蒙蔽一切，讓人什麼都看不清。」

　　這一次，如見和尚沉默了許久，他開口道：「真的是這樣嗎？道應該本身就是清晰明了的，不應該會出現模糊不清的時候。」

　　「你錯了。」蘇塵道：「你最開始說人人皆可論道，那是不是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理解的道，所有人人都可以求道！每個人的道又怎麼可能相同呢？」

　　「那施主呢，你的道呢？」

　　如見和尚看著蘇塵，笑吟吟道：「我見施主的修為，已然是接近了星空境，可是卻從施主上看不到道韻，敢問施主，如何悟道？你的道，是什麼道？」

　　「我的道？」

　　這一次，輪到蘇塵給徹底沉默了。

　　許久後。

　　蘇塵道：「我的道？」

　　他好像人有些魔怔了，徹底陷入了自我懷疑和自我拷打中，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問題，那就是他的道。

　　「我之前以為自己是走無敵道的，但是無敵終究還是在道的範疇內！就算我無敵了，但那也還是道。

　　道……一旦有了這個念頭，人就必須要按照這個去做，不可以違背道的意志！

　　所以，這其實不是悟道，反而是被道給控制住了。所以真正的無敵道，應該是要將道的踩在腳下。」

　　老樹顫抖道：「小子你在說什麼啊？你想要將道都踩在腳下？你是不是瘋了？」

　　蘇塵眼神愈發清明，他看向如見和尚道：「我明白了，所謂的道，其實就在我心中，我即是道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