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玉姑娘,咱們都知道的道理,黨項人不可能不知道。
”
鐵世鑫說道:“既然敢封鎖邊境,扣咱們的人,說明黨項人已經做好了應對咱們發難的準備!
”
“咱們有飛艇,他們用什麼來對付咱們?
”小玉問道。
飛艇自從面世以來便沒有對手,時間長了,不光小玉這麼想,就連很多西河灣村民,以及镖師高層都認為,飛艇是無敵的。
“這應該就是先生召集咱們的原因吧。
”鐵世鑫擡頭看向金鋒。
“是的,”金鋒點頭:“當務之急,咱們必須要盡快弄清楚,渭州城的飛行隊出了什麼事,黨項人的底氣又從何而來!
”
說完,金鋒轉頭看向小玉:“鐵牛那邊的飛艇還沒消息嗎?
”
渭州城和川蜀之間隔着秦地,有一片區域還沒有被镖局打下來。
所以飛艇從渭州城出發,經清水谷繞到黨項境内,然後再從黨項回熙州城。
這樣走雖然遠了許多,不适合大軍行進,但是鐵牛派出的是精銳騎兵,走這邊反而更快。
如今黨項邊境已經被封鎖,金鋒已經不指望他們能如期返回,隻希望他們能傳回來一點消息。
可惜小玉卻搖了搖頭,表示沒有收到關于飛艇的消息。
“看來他們應該也遇到意外了。
”
金鋒歎了口氣,然後說道:“最近收到渝關城和平江郡的消息了嗎?
”
“五天前唐飛傳來一封書信,報告了分地和範家軍的訓練進展,渝關城……”
小玉想了一下,說道:“渝關城最後一封書信,應該是九天前的。
”
“派人傳信聯絡渝關城和平江城,讓他們以後每隔三天必須彙報一次情況!
”金鋒皺眉說道。
“這樣的話,咱們得再往平江和渝關城送一批信鴿啊。
”小玉為難道。
“那就讓人去送!
”
“是!
”小玉察覺到金鋒語氣中的不安,趕緊點頭答應。
剛出門準備喊人去安排呢,就看到自己的助手一臉慌張地跑了過來。
看到小玉,助手着急說道:“隊長,許九哥回來了!
”
“許九哥?
”小玉一愣:“他人在哪兒?
”
許九哥也是西河灣人,算是最早的一批镖師,如今正在鐵甲營服役,擔任鐵牛的親衛隊副隊長。
他一定清楚渭州城發生了什麼事。
“九哥受了重傷,回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,被送到了急救室!
”
小玉聞言,轉身沖進書房,準備告訴金鋒這個消息,卻看到金鋒扶着九公主已經出來了。
“我聽見了,走,去急救室!
”
金鋒扶着九公主,快步走出院子。
一行人趕到醫療室,正好滿身血污的魏無涯和周錦從急救室裡出來。
“魏先生,怎麼樣了?
”金鋒趕緊問道。
“命保住了,但是右腿中了箭,又被勒得太死,估計保不住了。
”
魏無涯搖頭說道:“剛才他一直嚷着要見你,說有重要的事情,你進去看看吧,别等下再暈過去了!
等你看完了,我和小錦再過來給他截肢。
”
金鋒點點頭,掀開簾子走進急救室。
屋子正中間的病床上,躺着一個黝黑的漢子,右腿露在外面。
小腿上還露着半截箭杆,顯然是中了箭,漢子把箭杆砍斷了,箭頭留在了身上。
在膝蓋上方,勒着一根布條,用來止血。
從布條往下的地方全都是一片烏黑,顯然是勒得太久,已經壞死了。
除了這支箭,許九哥的胳膊和腰間還各自有個傷口,已經被魏無涯和周錦包紮上了,金鋒看不出來傷勢是否嚴重。
或許因為太疼,許九哥的牙齒咬得咯吱響,眉頭也皺成了疙瘩,顯得非常痛苦。
看到金鋒,許九哥掙紮着想要坐起來,可是剛動了一下,腰上的紗布就冒出了血水,整個人又無力地躺到了床上。
“你躺好别動!
”
金鋒發現許九哥又要起身,趕緊上前按住他的肩膀:“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,其他人怎麼沒有回來?
”
“海……東青!
他們有……海東青!
”
許九哥瞪着眼睛,面目猙獰地說完這句話,然後就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似的,往後一躺閉上了眼睛。
三天前他們在黨項遭遇了襲擊,敵人用海東青抓爛了飛艇,并且派出數百人來圍殺他們。
鐵牛也沒料到黨項人敢反水,所以隻派了十個親衛,哪裡是數百黨項騎兵的對手?
幸好這些黨項騎兵沒有參加過南征,不知道手雷和閃光彈,被镖師打了個措手不及,許九哥他們有四個人成功殺了出來,其中還有兩個人負了傷。
接下來就是持續了兩天兩夜的追殺。
許九哥他們不是黨項人,對地形不熟悉,始終無法擺脫追殺。
逃到邊境的時候,已經隻剩下徐九哥一個人。
要命的是他還迷了路,鑽進了一片荒山之中。
也正因為如此,許九哥僥幸逃過一劫。
當時邊境的官道都被黨項人封鎖了,他要是沒有迷路,恐怕正好一頭撞進了黨項人的關卡。
更幸運的是,許九哥在山裡遇到一個大康的行商。
行商發現許九哥是镖師,就扔了貨物和戰馬,背着許九哥從小路翻越群山,回到大康,把許九哥送到熙州那邊的一個供銷社。
許九哥來不及處理傷勢,更來不及休息,在供銷社找了一批戰馬,連夜趕回金川。
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休息了,實在太累了。
但是他知道海東青的消息多麼重要,所以供銷社說可以幫他傳信的時候,他都拒絕了,然後一直咬牙堅持到了西河灣。
把消息告訴金鋒之後,許九哥再也扛不住,直接失去了意識!
“魏先生!
”
金鋒看到許九哥閉上眼睛,趕緊沖着外面喊。
魏無涯匆匆跑進來,沖過去摸了摸脈搏,又翻了翻眼皮,然後擺手說道:“沒事,他就是太累了,剛才一直強撐着,現在撐不住了,睡一覺就好了。
”
“那就好!
那就好!
”
金鋒長長松了口氣,随即眉頭又皺了起來。
雖然許九哥隻說了“海東青”,并沒有說出遇襲的全部過程,但是金鋒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