駐守這個碼頭的镖師,是鎮遠镖局第二師,由張涼親自帶領,除了鎮守金川老家的第一師,這算是鎮遠镖局最精銳的一支隊伍了。
當初張涼帶他們來江南,镖師們以為金鋒要着手平定江南,都做好了大幹一場的準備。
剛到江南半個月,他們就奪下了這個碼頭,以及碼頭周圍大大小小數十個糧倉,轟動一時。
镖師們當時士氣如虹,都想着建功立業,結果奪下碼頭和糧倉之後,就接到了原地駐守碼頭和糧倉的命令。
這一等就從夏天等到了冬天,不少镖師的心思都在過年上了,又突然接到張涼讓他們去開會的通知。
所有接到通知的将領都激動起來,放下手裡的事情就往會議室跑。
二十分鐘後,張涼來到辦公室的時候,将領們已經到齊了。
有個将領忍不住問道:“大帥,是不是來活兒了?
”
其他将領也一臉期待的看着張涼。
張涼在镖師們的注視下,微微點了點頭:“先生剛剛派人送來作戰命令……”
還沒說完,不少镖師将領就激動地拍起了桌子。
“太好了,終于來活兒了!
”
“他娘的,閑了半年多,老子的胳膊都快生鏽了!
”
“許蠻子跟老子一批進的镖局,剿匪的時候老子還是他的隊長,現在那小子都是副團長了,老子還是一個營長,這次老子一定要追上那小子!
”
……
镖師們最開始跟着張涼,是為了掙工錢養活一家人,後來為了保護勝利果實,四處征戰。
但是镖師們也不是聖人,誰不想着建功立業?
眼看着北方的兄弟不少都升了官,漲了俸祿,他們卻在碼頭上閑着,不少镖師都急得不行。
現在好了,終于來作戰命令了。
“都閉嘴!
”
張涼冷着臉拍了拍桌子,會議室終于安靜下來。
随後,張涼宣布了金鋒的作戰命令。
金鋒在作戰命令中向張涼闡述了本次行動的目标,要求張涼在保證碼頭工作不受影響的前提下,半個月之内拿下命令中列舉的目标,然後全力赈災,争取讓更多的災民活下來,參與之後的開礦工作或者送到其他需要用工人的地方。
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金鋒一直都完全相信張涼,所以在命令中,他隻說了自己的要求和作戰目标,至于具體的作戰細節,他沒有說。
金鋒相信張涼的品性,也相信張涼的能力,知道張涼會認真對待本次任務,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完成。
事實上也是如此。
張涼接到命令之後,并沒有立刻行動,而是帶着營長以上的将領連夜制定了一套詳盡的作戰計劃。
幾百裡外,鎮守另外一處碼頭的慶懷,也收到了同樣的作戰命令。
張涼手下的镖師着急,鐵林軍士卒更加着急。
張涼雖然也出身鐵林軍,卻是跟着金鋒一步步走到現在,哪怕金鋒一直沒有給他們派任務,但是镖師們最多私底下抱怨幾句,不會多想。
但是鐵林軍不一樣,嚴格說來,他們屬于被金鋒收編的隊伍,之前金鋒和九公主又做出過抽調鐵林軍基層軍官的事情,讓不少鐵林軍士卒認為,金鋒和九公主有意打壓他們,要不然為什麼派他們來駐守一個碼頭,然後就不聞不問了?
如果不是幾百裡外還有個張涼跟自己作伴,恐怕慶懷都要犯嘀咕了。
等了這麼久,終于等來新的作戰命令了。
從慶懷到普通的鐵林軍士卒,都極為重視,也連夜召開作戰會議,商讨作戰計劃。
不光是長江沿岸的張涼和鐵林軍,數千裡外的劉鐵,也行動了起來。
北方如今大雪封山,東蠻主力根本不可能靠近渝關城,而且他們也知道鎮遠镖局有飛艇,他們就算打下渝關城,鎮遠镖局也能重新奪回來,所以東蠻攻打渝關城的概率不大。
其實就算他們攻打渝關城,金鋒也不是很擔心。
經過一年多的改建,渝關城的城牆又進行了加高加固,并且增加了不少投石車,東蠻主力就算全來,短時間内也休想打下。
收到作戰命令的第三天早上,渝關城的南城門悄然打開,一支镖師隊伍在劉鐵的帶領下離開渝關城。
如今大海已經結冰,樓船無法靠岸,他們必須往南步行到海水沒有結冰的地方,會有樓船在那裡等待他們。
在隊伍的最前邊是兩輛馬車,馬車上沒有坐人,而是拉着糧草。
說是馬車,但是闆車下邊沒有輪子,而是裝着幾排前後都翹着頭的木闆,其實就是雪橇。
之所以讓雪橇走在前邊,是因為積雪實在太深了,經過戰馬和雪橇的碾壓之後,後邊的镖師行進起來會輕松許多。
镖師們沿着海岸往南走了四天,斥候們終于在海面上看到了樓船。
“終于到了!
”
镖師們歡呼起來。
就算他們已經習慣了北方的寒冷,但是在冰天雪地裡走了四天,滋味兒也不好受。
雖然看到了樓船,但是船上挂着東海水師的大旗,劉鐵并未讓大部隊靠近,而是先派了一支作戰班組上船核實對方信息。
作戰班組動作很快,不到半小時就回來了。
跟着他們一起下來的,還有樓船的船長。
當初渝關城被圍,鄭馳遠帶領東海水師前來增援,劉鐵見過對方。
“劉将軍,咱們又見面了!
”船長朝着劉鐵敬了個軍禮。
“好久不見!
”劉鐵回了個軍禮:“辛苦水師的兄弟了!
”
“不辛苦,都是為了建設大康嘛!
”船長笑着擺手。
在金川日報的熏陶下,不少人都學會了一些新名詞,比如建設大康就是其中一句。
劉鐵附和了一句,便下令镖師登船。
樓船老遠就看到了劉鐵他們的隊伍,所以早早就開始燒鍋爐。
劉鐵他們上船之後,船艙已經被烤得暖烘烘的了。
嗚!
等到所有镖師都上船之後,樓船噴出一股白煙,緩緩駛向南方。
但是他們卻沒有去東海,到了黃河入海口之後,調頭順着黃河向西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