黨項人的先鋒營之所以厲害,除了士兵悍勇,戰馬矯健之外,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騎士和戰馬都裝備了厚實的護甲,是一支标準的重甲騎兵隊。
黨項人的冶煉工藝比大康更落後,打造一支重甲騎兵隊可不容易。
這次也是因為後邊的騎兵大部隊沒跟上,李繼奎才把這支先鋒營調過來鎮場子。
平時損失一個先鋒營士兵,李繼奎都會覺得心疼,結果被鐵林軍團滅了。
這個後果太嚴重了。
“我大哥怎麼樣?
”
野利琅紅着眼睛問道。
他大哥野利熊,正是這次攻打清水谷的指揮官。
“野利将軍……陣亡了!
”
紅翎急使小心回答道。
嗆啷!
野利琅直接抽出佩刀:“你再說一遍!
”
紅翎急使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。
“你幹什麼?
”
李繼奎心煩氣躁的一腳踹開野利琅:“要報仇去找鐵林軍,沖自己人發火幹什麼,是他殺了你大哥嗎?
”
野利琅被踹了一腳,也不生氣,轉身單膝跪地,抱拳說道:“大帥,請允許我帶人去滅了鐵林軍!
”
“大帥,不可以!
”
不等李繼奎說話,幕僚趕緊出聲阻止:“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半騎兵,在弄清楚鐵林軍的新陣法之前,不能再派人攻打清水谷了,如果這一半騎兵再有不測,咱們的南征計劃就夭折了。
”
“誰說咱們隻剩下一半騎兵了?
”
野利琅紅着眼睛說道:“你沒聽他說嗎,我大哥的人馬沒有全死完,隻是被鐵林軍堵在了清水谷,大帥,咱們必須要救出他們啊!
”
野利家族有不少人從軍,其中一大半都跟着野利熊去了清水谷。
如果這些人被殺光,他們野利家族在軍中的地位會一落千丈。
“先生,咱們黨項人不會抛棄自己的兄弟。
”
李繼奎向幕僚說道:“再說,咱們不光有騎兵,還有步兵。
”
幕僚歎了口氣,不再多勸。
“傳令下去,騎兵第五營和步兵第二營、第三營留守營地,其他人立刻集結,救援野利熊将軍。
”
随着李繼奎的命令,整個黨項大營立刻變得熱鬧起來。
很快,部隊集合完畢。
李繼奎親自壓陣,帶着一千騎兵和五千步兵,殺向清水谷。
清水谷這邊,黨項人的騎兵已經被兩邊的方陣,壓到了峽谷中間。
一千多騎兵人挨着人,馬擠着馬,連個轉身的空都沒了。
“停!
”
“攻!
”
“收!
”
随着徐骁和鐘五的喊聲,黨項騎兵又被刺死數十人馬。
“降者不殺!
”
鐵林軍士兵再次喊出勸降口号。
然後也不等黨項人回答,方陣再次啟動。
往前走了兩步,再次停下。
竹竿一送一收,又帶走數十人馬。
……
短短一炷香時間,黨項人又損失了數百人馬。
當然,也有一些黨項騎兵想要反抗,嘗試着去抓竹竿。
可惜每個竹竿後邊都是三名大康士兵,一個人怎麼可能拽得赢三個人?
就算有些黨項騎兵力氣大,可是當他們剛拽住竹竿,旁邊的竹竿就會刺過來……
也有黨項騎兵劈砍竹子,可是竹子被劈斷了,隻要有尖,依舊可以捅死人。
就算捅不死,也能把人捅下馬。
在現在這種情況下,落馬幾乎就意味着被踩死。
就算不被踩死,等方陣靠近,也會有補刀手補刀。
而鐵林軍早有準備,帶了很多備用竹竿,每次有竹子被砍斷,很快就會換成新的。
被換下來的竹子再用刀削尖,又可以繼續使用。
黨項人的骁勇是建立在長期以來的勝利上的。
和大康打了這麼多年,他們從來沒敗過,所以很多黨項人都認為大康士兵不堪一擊,隻要他們拔刀,大康士兵就得引頸就戮。
可是現在看着邊緣的族人不停被鐵林軍刺死,一些意志不堅定的黨項騎兵開始動搖了。
心中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投降。
雖然投降要去做苦役,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打死累死了,可是能活一天是一天。
就在此時,後方傳來密集的馬蹄聲。
“兄弟們,咱們的援兵來了,再堅持一陣,咱們就可以突圍,殺光鐵林軍。
”
一個校尉高聲吼叫着給黨項騎兵打氣。
果然,黨項騎兵們士氣大振,不停沖擊方陣。
金鋒立刻讓鼓手和旗手提醒下邊。
鐘五從山裡截斷黨項騎兵退路的時候,就組建了兩座方陣,一座向前,一座朝後。
朝後的這一座,就是為了阻攔增援的。
鐘五是沙場老兵,不用金鋒提醒,在聽到馬蹄聲的第一時間,就命令前方的方陣放緩攻擊節奏,以穩妥為主,然後轉身跑向朝後的方陣,親自指揮這座方陣也撤退一百步,進入峽谷之中。
而在方陣的正前方,就是新挖出來的坑洞。
這次坑洞沒有來得及進行僞裝,從高地看下去,方陣前方數十米長的河灘上,到處都是黑乎乎,碗口大小的深坑。
李繼奎冷着臉下令鼓手擊鼓,阻止騎兵沖鋒。
身旁的幕僚和其他黨項将領臉色也很難看。
這些深坑太損了,對于步行前進的方陣來說,幾乎沒有影響,但是對于奔跑的戰馬來說卻是緻命難題。
一旦不小心踩進去,輕則被掰斷腿,重則有可能當場摔死。
兩軍對戰,騎兵最大的殺手锏就是奔跑起來形成的沖擊力,深坑完全擊破了騎兵最大的優勢。
“大帥,我建議先讓騎兵停下來,換步兵上,把這些坑填上,然後再派騎兵沖過去!
”
幕僚建議道。
“這個主意好!
”
李繼奎眼睛一亮,立刻命令鼓手傳令。
很快,騎兵們便讓到路兩旁,讓後邊的步兵先上。
鐵林軍高地上,剛湊過來的趙老頭立刻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,趕緊提醒道:
“金先生,他們估計要讓步兵把坑填上,你有辦法阻止他們嗎?
”
“鐘五不會給他們機會的。
”
金鋒話音剛落,就看到鐘五指揮着方陣推進,幾乎和黨項步兵同時抵達坑洞地帶。
連身披重甲的先鋒營都不是方陣的對手,更别說這些連盔甲都沒有的步兵了。
竹竿一送一收,黨項步兵就倒下一排。
然後方陣硬生生壓着剩下的步兵,把他們逼出坑洞範圍。
當李繼奎換上騎兵,鐘五又馬上帶着方陣後退到坑洞之後。
“該死!
”
李繼奎怒罵一聲,扭頭看向幕僚:“先生,現在應該怎麼辦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