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邊吃邊聊，氣氛很快就熱了起來。

　　潘蓮借著酒勁兒，滿面自責地問道：「小北啊，嫂子想問問你，你真的不能原諒幼楚妹子嗎？」

　　「她一個人帶著孩子，在外面可怎麼活啊……」

　　一提到周幼楚，陳北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。

　　「蓮嫂，別再跟我提那個賤貨！」

　　「她出軌野男人、生了野種，讓我哥死了都擡不起頭來，我特麼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她！」

　　潘蓮急的眼珠有些泛紅，「小北，這個事情都怪嫂子胡說！」

　　「幼楚的為人，我們都是了解的，這件事，也許並不像表面這麼簡單，也許……也許她有什麼苦衷呢？」

　　陳北仰頭幹掉酒，將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。

　　「苦衷？她特麼能有什麼苦衷！」

　　「那天，她親口承認找了野男人！蓮嫂，當時你也在旁邊，聽得清清楚楚，我還能冤枉了她不成！」

　　潘蓮一時有些語塞，但還是為周幼楚開脫道：

　　「那、那也有可能，是那個男人強迫的！」

　　「小北，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，你還是別下定論，好不好？否則要是冤枉了幼楚妹子，我……我就是罪人！」

　　陳北冷哼一聲，咬著牙道：「蓮嫂，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的！」

　　「無論是不是強迫，那個野男人我都饒不了！敢睡我嫂子，我一定剁了他那根東西，為我哥報仇！」

　　潘蓮快急哭了，「小北，你可千萬不能衝動！」

　　「要是真的那麼做了，你自己也跑不了！到時候，就算不用償命，這輩子估計也別想再出來了！」

　　陳北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，「出不來就出不來，怕個鳥！」

　　「我哥養我這麼多年！如果不能幫他報仇，我還算個什麼男人，我還有什麼臉去地下見我哥！」

　　潘蓮了解陳北，知道自己再勸也無濟於事。

　　沉吟良久，她試探性問道：「小北，那你現在有什麼線索嗎？」

　　陳北沒有回答，而是再次仰頭幹了一杯酒，滿面憤懣！

　　潘蓮趕緊給他夾了一口菜，然後說道：「小北，我知道自己勸不住你！如果你實在要報仇，我可以……告訴你一個線索！」

　　陳北聞言大喜，「蓮嫂，你說真的？」

　　潘蓮輕嘆一聲，點頭道：「當然是真的！但是你要答應嫂子，就算要報仇，也一定要考慮後果！」

　　「嫂子不想看你一輩子待在牢裡！」

　　陳北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，「好，我一定會的！」

　　潘蓮沉默良久，最後，捏了捏粉拳道：「那個男人，有可能是胡家那個小混混，胡萊！」

　　「有天晚上，你陪小南去縣城看病了，我就去找幼楚聊天。」

　　「可剛走到大門外，我就聽到了幼楚的驚叫聲！緊接著，就看到那個胡萊，提著褲子踹開大門，一溜煙兒地跑了！」

　　「我擔心幼楚，就趕緊進了屋，卻發現她的衣服都被撕破，蜷在角落裡瑟瑟發抖！」

　　「我問她怎麼回事，她卻隻知道哭，什麼也不肯說！」

　　「這也是我為什麼說，幼楚可能是被強迫的……」

　　陳北聽完，眼珠子都紅了！「我草你媽的胡萊，敢搞到我頭上來，老子要了你的命！」

　　他狠狠把杯子砸在地上，起身就走！

　　潘蓮趕緊起身，一把抱住陳北。「小北，你答應我不衝動的！」

　　陳北現在哪裡聽得進去！

　　他用力甩開潘蓮，繼續殺氣騰騰地向外走。「蓮嫂你讓開，我今天必須宰了他！！！」

　　潘蓮腸子都悔青了！

　　她飛快爬起來，衝到門口、死死攔在門前！「小北，早知道你言而無信，嫂子就不應該告訴你！」

　　「你要是想殺他，就先殺了嫂子吧！」

　　她雙眼一閉，小臉兒急得漲紅，滿臉決絕！

　　陳北雖然怒不可遏，卻也不可能傷害潘蓮，隻能強壓怒火道：「蓮嫂，我和我哥之間的感情，你是知道的！」

　　「你覺得我能不為我哥報仇嗎？」

　　潘蓮睜開眼睛，寸步不讓。「我當然知道！我也沒說不讓你報仇！但是你答應我了，一定會考慮後果！」

　　「你殺了他，要自己去償命嗎？」

　　「別說是我，就算是小南和你旺哥，也不會答應的！」

　　提到陳南和白旺，陳北的怒火總算壓下去了一些。「蓮嫂，我知道了，我不會再衝動了……」

　　潘蓮聞言，總算鬆了一口氣。

　　她走過來，拉著陳北的衣袖道：「小北，你想報復胡萊，可以想很多辦法，沒必要非得殺了他！」

　　「而且，胡萊現在也不在村裡，你怎麼找他報仇？」

　　陳北怔了怔，最後長嘆一聲，說道：「蓮嫂，你說得對！」

　　一年前，胡萊就突然離開東窪村，去鎮上了！

　　他現在想來，胡萊很可能是怕自己報復，所以提前跑路了！

　　潘蓮拉著陳北回到座位，好言相勸道：「小北，你想報仇，嫂子幫你一起想辦法！」

　　「咱們最好想一個，不會殃及到你自己的辦法！」

　　陳北點了點頭，仰頭再次幹了一杯酒。「好，謝謝嫂子！」

　　現在這種時候，顯然不適合再討論胡來的事。

　　潘蓮一邊陪陳北喝酒，一邊找話題開導他，讓他不要鑽牛角尖。

　　幾杯酒後，氣氛總算不再那麼壓抑！

　　時間過得很快，轉眼已近午夜。

　　陳北看了看時間，舉杯笑道：「蓮嫂，非常感謝你的款待，也謝謝你提供的線索，我今天非常開心！」

　　「時間差不多了，我也該告辭了！」

　　潘蓮聞言，臉色卻變得不自然起來，「你、你先別走……」

　　陳北不禁一愣，「蓮嫂，你還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　　潘蓮捏著衣角，小臉兒紅得好像熟透的蘋果，支支吾吾道：「嗯！我……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！」

　　陳北放下酒杯，點頭道：「好，蓮嫂你說！隻要我辦得到的，絕不推辭！」

　　潘蓮動作僵硬、眼神躲閃，看起來非常拘謹。

　　良久之後，

　　她總算調整好了狀態，輕嘆一聲道：「小北，不瞞你說，嫂子現在心裡很害怕！」

　　「都說養兒防老，可是你旺哥現在的狀況……」

　　「我們根本沒法要！」

　　「我真怕哪天我就走了！到時候，你旺哥可怎麼活啊！」

　　提到這件事，陳北的心情，幾乎跌到了谷底。

　　他沉默良久，鄭重其事地保證道：「蓮嫂，你放心！雖然我代替不了你們的孩子，但是隻要我活著，一定會照顧旺哥一輩子！」

　　潘蓮搖了搖頭，「不，我想求你的，不是這件事……」

　　陳北一愣，拍了拍胸脯道：「蓮嫂，有什麼要求，你儘管說！」

　　潘蓮低下頭去，細弱蚊蠅地說道：「嫂子想……跟你生個孩子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