賣給小趙山楂的李笑笑從後面跟了上來，一見到小趙，馬上忍不住的哭了出來。
「嗯，是他！你咋這麼壞呢，這可是我上學的錢啊！你明明長得像個好人，為什麼要騙我啊！」
小趙愣了一下，眼神在李笑笑那滿是老繭的手上掃過，忽然明白了。
為什麼山楂那麼小？因為李笑笑個子矮，不會爬樹，隻能摘山楂樹最低的那一層小果。
袋子裡的草根，也完全是李笑笑在樹下撿到的落果。
他臉紅一片，想起他之前教育李笑笑的話，隻覺得身邊站了一個人，正狠狠的抽他的臉。
馮總和蘇南也沉默了，興師問罪的態度消失了。
「李笑笑，別哭了。山楂不是還在這嗎？你把他的錢還了，我們合作社來收你的山楂，按照每斤一元五角來收購，童叟無欺。」
陳陽給二牛使了個眼色，二牛抓起三十塊，丟到了小趙的臉上。
「呸。奸商！連小孩的錢都騙！」
二牛推開他，拎起蛇皮袋子抗在肩上。
陳陽拿出了八十塊，遞給了李笑笑說：「蛇皮袋五元，這是規矩，一共八十塊，你看看。」
李笑笑馬上接過了錢，臉上的表情立即開朗起來。
「陳陽哥哥，我明天還會來賣山楂的，再有三天時間，我就湊夠了學費了。」
李笑笑擦掉了臉上的淚痕，跟著二牛向村裡走。
二牛憨憨的說：「李笑笑哈，你一會坐我的車回村，明天正好去你們村收走地雞，我還要去杜威兵家結算一下夥食費，你不用走夜路了。」
「真的嗎，謝謝二牛哥哥！」
聽著李笑笑和二牛憨憨的聲音，魚塘邊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語。
「我……我錯了馮總！」小趙突然說了一句，讓馮總的臉都黑了。
「你錯了和我有什麼關係？跟我倒什麼歉啊！成事不足敗事有餘！你可真是丟人！」
小趙都愣了：「馮總，不是你讓我去收山楂的嗎？你不還誇我了！收的價格低，這事你忘了？」
蘇南沒忍住，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馮總也是被小趙的耿直給氣到了，呼呼喘了幾口氣，瞪著陳陽說。
「陳陽，雖然我們做的不地道，但山楂風味不對的事，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下？你在山楂裡添加什麼了！」
蘇南也擡起頭，食品安全大於天啊！他也不願意相信，陳陽會在食物裡面添加什麼，但，味道的確不對啊！
陳陽雖然臉上不動聲色，心裡卻壓力十足。
靈氣這件事，就算是直接說明了，那也是沒人信的，大家都會誤以為，他在食品裡添加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，所以味道才變化很大。
因此，他有些難辦了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蘇南直說：「陳陽，你就實話實說，如果真的是添加了什麼，隻要劑量不危害人，我們也不介意的！」
馮總瞪著他，臉上表情很不好看，他對陳陽的印象還是不錯的，但如果越了線，那就隻能法庭見了。
「我沒在山楂裡添加任何你們想的那些東西！」陳陽眼睛轉了轉，他也沒騙人，畢竟靈氣可算不上添加劑。
「你們覺得風味不同，其一是買錯了山楂，第二，是你們不懂山楂，第三，我出三倍市場價購買山楂，就是為了其中最優質的的一批能落到我手裡！這也就是為什麼，你們買到的，味道不對！」
陳陽侃侃而談，沒有半點慌張。
他的話非常有道理，但任何一點都沒有說的足夠清楚。給足了空間讓馮總等人去腦補。
「山楂也算是一味中藥，我在醫書上看到過如何炮製山楂，讓其具備足夠好的風味。畢竟中醫裡，也有葯膳搭配。當然這其中的秘密，我是不會和你們說明的。」
這番話說完，陳陽打了個哈欠，悠閑的轉過身去，看樣子是打算回去睡覺了。
「馮總，你看……」蘇南憋著笑，做出很為難的樣子詢問。
「看什麼看？不嫌丟人啊！」馮總咳嗽一聲，指了指車輛。「都回去，一群高材生，跟了我都成了奸商了，不是讓人看笑話！都走！」
他有些陰沉的說著，等上了車，卻又拉住了蘇南。
「那個李笑笑，家裡是什麼情況啊！」
蘇南皺皺眉，解釋說：「白馬河村在七八年前有過打工熱，當時很多人都去了北方挖煤，可能李笑笑的父母不健在了。您要是好奇，我這就讓人去查。」
「查吧，順便看看，還有什麼能幫助的，我老馮也是出自農村，這些年沒回來，腦子裡就隻剩錢了。今天小趙的失誤，倒是讓我想起了小時候，那李笑笑那丫頭，像我妹兒賣涼粉供我上學的樣子了。」
馮總說著，看了看後備箱裡，居然有幾粒山楂落下了，拉著身子撿起來幾顆，擦了擦，塞到了嘴裡。一邊咀嚼著，他一邊笑了，笑著笑著，居然眼角濕潤了。
「馮總，好吃嗎！」蘇南開玩笑。
「好，好吃！」馮總一語雙關，許是想起了幼時涼皮的味道。
車開出了柳河村，陳陽在合作社門口望了望，悠閑的回到了衛生院屋裡，他把一些即食食物找出來，還準備了一套被褥，枕頭，林林總總一大堆，有七百十斤重，裝了整整三個蛇皮口袋。
「杜亮進去了，本來還想問問他對李蘭的態度。也不知道李蘭一個人在山洞裡生活，需不需要這些東西。」
他拿出了紫金葫蘆，在燈下摸挲了一會，關了燈，很快睡著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陳陽帶著大包小包，趁著太陽還沒升起來，沒有多少人注意他，在村裡借了一輛摩托車，來到了白馬河村後山的山洞外。
他依次把袋子抗在肩膀上，送進了山洞裡。
不過他沒留意到，後山下果園裡，一戶白馬村的果農，正起早打農藥，因為這時候日頭不足，風也小，可以讓藥物更好的殺滅雜草。
他進了洞裡，還帶著大包小包的，可是嚇到了幾個果農，中午的時候，白馬河村的村民們，都知道陳陽帶著被褥和糧食之類的去了洞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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