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相比起本座前程來,你的小命確實不值一提,但我不喜歡把柄被人捏在手上的感覺。」
幹解宗端起精緻小巧的茶杯,在掌間緩緩轉動著。
任憑幹解宗抓破腦袋也想不到,軍部已經掌控他所有犯罪證據,之所以沒著急動他,是有著更大的布局,準備扶植玄館取代武盟。
張玄拎著金大牙人頭上門談判,不過是為了迷惑幹解宗,使他產生誤判,從而為玄館爭取更多發展時間。
事實上,幹解宗在看到金大牙頭顱之後,絲毫沒有懷疑張玄的動機,認為他是個喜歡玩火且膽子很大的年輕人,在軍部與武盟之間走鋼絲,隻為了滿足野心往上爬。
「我能拎著金大牙人頭上門,就足以證明誠意了。
事情演變到這一步,我隻得兵行險招,反正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。
幹會長若能網開一面,保持中立,不阻礙玄館發展,我沒理由將金大牙那裡得到的情報捅出去,那對我沒有任何好處,不是嗎?
雖然幹會長在川省經營多年,但終歸有一些事情不方便親自下場。
隻要幹會長點個頭,玄館今後會成為你手裡的一把刀,可以幫你處理一些臟活累活。」
張玄表示無奈。
「這算是在向我投誠?」
幹解宗嘴角挑起一抹玩味弧度。
「沒錯。」
張玄點頭。
「哈哈……本座喜歡敢想敢幹有野心的年輕人。不過嘛,既然是投誠,就得有投名狀!」
幹解宗說著拍了拍自己大腿。
並蒂蓮姐妹花會過意來,連忙上前跪於左右,為他捏腿。
「幹會長想讓我做什麼?」
張玄嘗試著詢問。
「去山城殺一個人。」
幹解宗眼底閃過詭譎之色。
「誰?」
張玄心裡明白,幹解宗這樣的人沒那麼好糊弄,肯定會給自己出一道難題。
「一個叫沈千帆的年輕人,他是燕京沈家家主沈克昌的兒子,武道天賦不算出色,三十齣頭勉強邁入了大宗師境界。
沈克昌還有一個身份,那便是武盟長老,過兩天他兒子沈千帆會前往山城,隻要你把他人頭帶回來,咱們今後就算是一條船上的人。」
幹解宗之所以針對沈千帆是有內情的,前些年,他去燕京述職,曾被沈千帆當眾言語羞辱,說他是武大郎轉世,這輩子有武功傍身,老婆應該不敢出軌了。
當時,別人都坐在高凳子上,沈千帆卻故意讓人給幹解宗拿了條小馬紮。
表面上是關心,實則為羞辱。
幹解宗屬於睚眥必報的性子,曾有人嘲笑他是當世武大郎,被他關入地下室活生生折磨了十數日,割了三千刀才結束其生命。
然而在沈家面前,幹解宗不得不忍氣吞聲,笑著坐到了馬紮上,接受羞辱。
隻不過那成為了他心裡的一根刺,每每想起胸腔之中便會騰起一股怒火。
這回打探到沈千帆行蹤,幹解宗決定趁機將其弄死。
若有一天實力足夠,他會親手覆滅整個沈家雪恥!
並蒂蓮姐妹花聽聞師尊竟然讓張玄去刺殺燕京沈家子侄,不由得花容失色,覺得這太瘋狂了。
「沈家乃是武道世家,家主之子出行身邊又豈會沒有高手保護?
幹會長讓我去刺殺那什麼沈千帆,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?」
張玄聽到燕京沈家之時,眼底明顯閃過一抹冷色。
當年,沈家便是跟隨姬淵針對自己生母姜挽黎,炮製了巫蠱之禍的世家之一。對於斬殺沈家子侄,他自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。
張玄心知幹解宗說出這個任務時,自己便沒了選擇,要麼答應,要麼死。
一旦答應,且成功刺殺沈千帆,也就有把柄落到幹解宗手上。如果自己反水,刺殺沈千帆的事情曝光,沈家必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。
如此一來,彼此手中都有對方的把柄,達到牽制效果,不得不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。
幹解宗千算萬算,也算不到張玄此次拎著金大牙人頭上門談判,隻是個煙幕彈。
張玄的目標是帶領玄館取代武盟,又豈會害怕沈家報復?
確切來說,當年跟隨姬淵炮製巫蠱之禍的幾大家族,全都是張玄要對付的敵人。
「本座豈會讓你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?沈千帆身邊,的確有一位武魁境界的家族護院保護,不過警惕心極低,或許是覺得沒有人敢對燕京沈家的人動手。
那位護院與楊千帆臭味相投,皆是酒色之徒,但酒量極差,喝兩杯便會醉醺醺的。
相信以你的聰明,一定能找到完美刺殺時機。」
幹解宗已經將沈千帆身邊的情況摸透了,說出一個情報。
顯然,他沒有打算派人幫忙完成刺殺。
「話說到這裡,我似乎沒得選擇。行,我需要那沈千帆的確切行蹤,會儘力而為。」
張玄沒有把話說滿。
如果請父親出手,完成刺殺任務完全不是問題,但他不準備那樣做。
張玄心裡清楚,幹解宗派出的十一位強者到雁城截殺自己,卻全部死在了父親手上,肯定讓其有所忌憚與疑慮,想利用這個機會試探自己虛實。
「好,本座果然沒看錯人,你是個有想法有膽識的青年俊傑。」
幹解宗忽地仰頭開懷大笑。
「幹會長說笑了,我隻是一個沒有退路的賭徒,沒得選擇罷了,不得不提心弔膽走鋼絲,今後還望幹會長多多提攜。」
張玄連忙坐直身體,拱了拱手。
「好說好說,本座從來不會虧待身邊人。好好乾,保管你前途一片光明。」
幹解宗說著擡起腳,在小雙柔軟的胸脯上踩了兩下,旋即讓她起身去給張玄上茶。
見張玄竟然真的利用金大牙人頭化解危機,還傍上師尊這條大腿,小雙多少有點不爽。
然而幹解宗做出決定,她不敢有任何怨言,當即壓下心中不快,起身惡狠狠瞪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,前去泡茶。
大雙依舊跪在地上為師尊捏腿,時不時用眼睛餘光打量張玄。
相比起妹妹,她對面前這個黃泥村出來的青年倒是頗為佩服,記憶裡,還從未見過哪個年輕人能在師尊面前如此泰然自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