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嫂子,嫂子……」
見潘巧韻趴在床沿上睡著了,張玄連忙抓著她肩膀搖晃兩下。
「傻小子醒啦。」
潘巧韻坐起身,睜開惺忪的睡眼。
「你怎麼這樣子睡著了,不怕著涼嗎?」
張玄忍不住責備。
「屋裡開著空調,又不冷,不會感冒的。」
潘巧韻笑了笑,旋即又問:「醒酒了沒有,現在感覺怎麼樣?」
「稍微有點口渴。」
張玄如實回答。
「我給你倒水。」
潘巧韻起身出門,接了杯溫水回來。
起床解決了膀胱壓力,張玄便找到徒子徒孫告辭,準備帶著嫂子回雁城大院,給父母一個驚喜。
「師父,今天是周五,還需不需要我去接悠然師姑?」
史樂智開口詢問。
「呃……不用了,我會親自去接妹妹。」
張玄稍有遲疑,選擇了自己去接。
要是妹妹知道自己回雁城卻不去學校接她,可能又會不高興了。
「那好吧。」
史樂智點了點頭。
帶著潘巧韻坐上賓利車,一路返回了雁城大院。
在院子裡停好車,不見熟悉的大黑狗衝上來親熱,張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。
在榮城時聽趙衛東說了狄旻偽裝成家政服務,混入雁城大院暗殺父母的事情,他很快便意識到大黑可能遇害了,忍不住捏緊拳頭。
必須要弄死兩個狄家人,給大黑陪葬。
「爸,媽,我回來啦!」
張玄收拾起憤怒情緒,幫忙拎上潘巧韻買的禮物帶她上樓。
走到二樓客廳門口,發現父母正在家裡看電視,聽到自己回來的動靜居然沒有起身,臉色明顯不太好看。
「爸,媽,兒子回來你們不高興嗎?怎麼拉著個臉?看看我把誰帶回來了!」
張玄說著走進屋,招呼跟在身後的嫂子。
「巧韻,你回來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?」
看到潘巧韻時,周玉枝瞬間換了副面孔,笑容滿面的從沙發上站起身迎上前。
「我想給二叔和嬸嬸一個驚喜,就沒提前說。」
潘巧韻笑著解釋。
「你這丫頭真是的,自家人搞這些幹什麼?提前說了要回來,我也好出門把菜買好。」
周玉枝故作不悅的責怪。
「嬸嬸我錯啦。」
潘巧韻當即承認了錯誤。
「哎喲喲,去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樣,我家巧韻越長越水靈了,不輸給電視裡那些大明星嘛。」
周玉枝頓時笑逐顏開,拉著她細細打量。
「嬸嬸誇得我都不好意思啦。」
潘巧韻說著拎起手裡的袋子道:「前兩天正好發了上個月的工資,我就給二叔嬸嬸還有悠然妹妹買了些禮物。」
「人回來就行,你在大城市工作不容易,破費買什麼禮物?」
周玉枝嘴上這麼說,還是接過了袋子幫忙拎著。
「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,希望二叔嬸嬸別嫌棄。」
潘巧韻住在高管公寓裡,平日裡沒有大的花費。
「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,隻要是你送的禮物,一條橡皮筋嬸嬸也喜歡。」
周玉枝熱情的拉著她坐到沙發上。
「媽,您就這麼把兒子忽略掉啦?我怎麼感覺自己像個隱形人?」
張玄發現父母在故意晾著自己。
「哼,你不是說去榮城談生意嗎?不準備交代點什麼?」
周玉枝冷哼一聲,臉又冷了下來。
恰在此時,電視新聞裡,跳轉到張玄在武道協會川省總部接受記者採訪的畫面,主持人滔滔不絕講解著本屆武林大會盛況。
「爸,媽,我隻是怕你們擔心,才隱瞞了參加武林大會的事情。」
張玄見瞞不住了,老實交代。
「二叔,嬸嬸,這傻小子一點也不老實,早就在雁城開設一家武館,現在已經有招收了幾十個門徒。
就連我都知道了,卻還瞞著你們二老。
依我看啊,全賴你們從小太寵著傻小子,才讓他這樣膽大妄為,是時候給他一點教訓了。」
潘巧韻唯恐天下不亂,在旁邊煽風點火,暗戳戳使壞。
「嫂子,沒想到你這麼壞,非得讓我挨揍是吧?」
張玄很是鬱悶。
「你倆少打岔!」
周玉枝豈會不知道兩人在一唱一和,出聲訓斥,依舊冷著臉道:「你這死孩子,非要去打打殺殺的,好日子過夠了是不是?」
「爸,媽,對不起,我知道走這條路有點自私,會給家人帶來危險。可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,往上爬必須付出血的代價,我不想一輩子讓人踩在腳下,卑微的活著。」
張玄收起了嬉皮笑臉,說出心聲。
一時間,客廳裡變得安靜下來,氣氛有些沉重。
「小玄,爸媽一把老骨頭不怕危險,隻是擔心你們兄妹有個什麼閃失,那樣讓我們老兩口怎麼活?
你以為往上爬就能掌控自己命運了嗎?高處不勝寒,一旦捲入漩渦之中就再也難以抽身了。
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幸福,你怎麼就不明白呢?當年你爸……」
周玉枝知道沒摔過跟頭的人,很難切身感受到摔了有多疼,所以大多數人都在重複著前人的錯誤。但還是想要用過來人經驗,告訴兒子小富即安的道理。
她不太確定,兒子現在有沒有被那些人關注到。
一旦捲入旋渦,必將迎來驚濤駭浪!
「閉嘴!」
默不作聲的張長貴突然大聲喝止,生怕妻子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。
周玉枝意識到差點說漏嘴,連忙把話吞了回去。
潘巧韻不知道前段時間黃泥村張氏開的宗族大會,聽得雲裡霧裡,見氣氛不對也沒敢開口摻和。
好半晌過後,張長貴拿出煙槍抽了兩口,沉吟道:「小玄,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樣的機遇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,既然選擇了這條路,那便走下去。
爸媽幫不了你太多,盡量爭取不成為你的累贅。」
「張長貴,你就是這麼勸說兒子的嗎?」
周玉枝聞言,當時就炸了毛。
得知兒子參與武林大會還拿到川省冠軍,她接連做了兩晚噩夢,隻想勸兒子回頭是岸。
「這是小玄的命,踏出一步便回不了頭,別那麼緊張,順其自然就好。」
張長貴說著,在煙灰缸裡磕掉了煙灰。
「爸,媽,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?」
張玄總感覺父母在打啞謎,聽得雲裡霧裡。
「不要問,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。」
張長貴面色凝重,認為時機還沒成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