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姬夫人這話就不對了,我能來參與莫家今天舉辦的婚禮,足以證明誠意了。
可莫府管家卻要我鑽狗洞進去,欺人太甚。
今天我若退讓,豈不是成了任人拿捏的軟柿子?
這難堪是你莫家管家自找的,怎能反過來怪罪於我?」
張玄面無表情。
反正今天隻是來走走過場,並非真正與莫家和解,他可不願受那鳥氣。
既然是莫家先挑起事端,就得承受後果。
「臭農民,夫人給了你台階,你偏要裝逼,真以為莫家怕了你?誰給你的膽子敢肆意踐踏莫家尊嚴?」
艾麗陰沉著臉跳出來,指著他鼻子喝罵。
啪!
誰知話剛落口,姬曼又是毫無徵兆的一巴掌扇在她臉上。
這一巴掌扇得更重,打得艾麗摔倒在地,眼前發黑。
「去,從狗洞裡爬出來迎接張先生。」
姬曼強行壓下胸中怒火,下達命令。
一眾莫家護院面面相覻,屬實沒料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,夫人竟然真的讓艾管家鑽狗洞,迎接斬斷了大少爺胳膊的仇人,實在有點匪夷所思。
「夫人,你……」
艾麗捂著臉,整個人都懵了。
「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?」
姬曼冷目如刀,掃了她一眼。
「不敢。」
艾麗意識到,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必會死在姬曼手裡,心生恐懼,緊緊捏著拳頭答應下來。
即便莫陽貢在這裡,估計也護不住自己,今天這狗洞非鑽不可。
艾麗心裡感到無比屈辱,但與小命比起來,這點屈辱不算什麼。於是走到院牆邊,緩緩趴在地上,手腳並用鑽進狗洞,爬進了院子裡面。
圍觀的莫家護院們也感到丟人,顏面無光。
以後在外面,都不敢說自己是莫家護院了,太掉價。
「張先生,剛才是我狗眼看人低,實在對不起,您大人不計小人過,別跟我一般見識。」
艾麗臉頰紅腫,衣服上沾滿臟污,走到保時捷跟前鞠躬道歉,與之前那不可一世的態度天壤之別。
「一點小小的誤會,說開說好,我都沒放在心上。」
張玄灑脫一笑。
看到他那可惡的嘴臉,艾麗在心裡翻來覆去罵了他八百遍。
逼自己鑽了狗洞,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說沒放在心上?敢情自己這狗洞白鑽了,屈辱白受了?
「現在你氣也順了,請吧。」
姬曼依舊沉得住氣。
「姬夫人深明大義。」
張玄拱了拱手,出言暗諷。
見閘門大開,他驅車駛入了莫府。
姬曼之所以會妥協,自然不是什麼深明大義,而是怕得罪了幹解宗。
莫府上張燈結綵,布置得極為喜慶。
看到張玄出現,不少人面露驚詫與狐異之色。
顯然,能參與莫從修婚禮的人,基本上都知道張玄與莫家之間的恩怨,紛紛以為自己是眼花了,實在想不明白張玄為何能堂而皇之出現在莫府,參加今天的婚禮。
「張醫生,沒想到你會來莫家參與這場婚禮。」
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男人,湊上前來打了個招呼。
「馬秘書,好久不見。耿省首也來了嗎?那我得去打個招呼。」
張玄認出眼鏡青年,正是省首耿匡的生活秘書。
「省首大人公務繁忙,隻好讓我過來送上祝賀。」
馬千裡微笑著解釋。
「原來是這樣。」
張玄點了點頭,心知耿匡派秘書來捧場,隻是讓面子上過得去。
畢竟莫從修並非家主之子,耿匡不可能親自到場。
「初見張醫生時,我便看出你是做大事的人,今後必會飛黃騰達。
不過張醫生的成長速度,仍舊讓我感到不可思議。
省首大人時常提到你,說有空要好好與你喝上兩杯,算是感謝你開的那張藥方。」
馬千裡感慨。
他是萬萬沒想到,才兩三個月時間,張玄便帶領玄館在榮城立足,順利躋身省級勢力了。
耿匡心知玄館背後有趙家老人暗中支持,即使沒有這層關係,以張玄表現出來的潛力,他也不介意結交一番。
「好說,那是我的榮幸。」
張玄連忙答應下來。
閑聊間,張玄看見莫家家主莫陽貢與興盛商行大老闆劉翰出現,當即與馬千裡分開,主動湊上前去拱手笑道:「莫家主,恭喜恭喜啊。」
「張館主能來參加從修的婚禮,我很高興。」
莫陽貢滿面笑容,彷彿一個和善的長輩,看不出絲毫仇恨。
「我與雁城楊家也算沾親帶故,楊玉瑤與莫從修喜結連理,怎麼說,我也應該來送上祝福。」
張玄也擠出了笑容。
莫陽貢聽到這話臉色一僵,屬實沒料到他會扯上與楊家之間那點親戚關係。
前些天才手刃了楊守仁,說這話不怕遭雷劈嗎?
「張館主不說,我還真沒注意到這層關係。這麼說來,今後咱們也算是一家人。」
莫陽貢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。
「呦,那可是我高攀了。」
張玄不置可否,笑著打趣。
「張老弟現在可是榮城的新貴名人,誰人不知?誰人不曉?我還得感謝張老弟高擡貴手,放了我兄弟與大姑一馬,讓他倆撿回小命。」
興盛商行大老闆劉翰接過話頭,言語之中明顯帶著捧殺之意。
儘管花錢把大姑與弟弟撈了回來,但對於劉翰而言,這算是在自己地盤上被人打了臉,心裡自然很不爽。
「劉總這話說得,是軍部抓走了你大姑與弟弟,我不過是拿劉總給的錢打點,跑跑腿兒而已,哪有能耐高擡貴手?」
張玄擺了擺手。
「不管怎麼樣,要是沒有張老弟幫忙,我真沒辦法把大姑和弟弟撈出來。
就憑這,改天也得專門擺上一桌感謝張老弟。」
劉翰說著,擡手朝著他肩膀上拍去。
「好說好說。」
張玄肩膀一歪,避過拍來的手掌。
劉翰見他這麼不給面子,臉色一黑,轉眼又擠出了笑容。
閑聊幾句,張玄主動告辭離開,旋即化身為社交牛逼症,在大廳裡到處找人聊天,直接無視人們異樣的目光。
有不少人神情怨毒,恨不得出手將之斬殺。
大多是莫家、徐家與狄家子侄,儘管家主已事先打過招呼,還是有點控制不住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