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陳平,你說到底什麼要求?」
陳河在電話裡帶著哭腔,很是著急,「隻要你放了孩子,讓我做什麼都行。」
「我現在在雁南路這兒,你讓大伯來給我道歉,我就放了孩子。」
陳平示意蘇茜把車子停下。
「陳平,這……」
電話裡陳河有點為難,他哪能不知道自己父親是什麼脾氣,前幾天,饒是他們東奔西跑,都沒搞下來孩子的入學資格。
他當時提出來去求陳平,但父親直接拒絕了。
在父親陳振峰看來,自己就是死,也不會給陳平道歉的。
現在讓父親道歉,根本不可能!
「要不然這樣,我給你道歉,你看行不?」
陳河商量道。
「你不行,就他。」
陳平聲音冷了幾分,「而且就半個小時,半個小時後,若是不來,孩子你們也別想見到。」
啪!
他直接撂了電話。
……
「那傢夥咋說。」
等兒子陳河放下電話,陳振峰綳著臉,急忙問道。
「爸,他說……」陳河看了看父親,「陳平讓你去道歉,他才肯放婷婷。」
「你說啥?」
陳振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眼珠子一瞪,「讓老子道歉?」
「是。」
陳河點頭,「是要你去道歉。」
「去他麼的。」陳振峰眼珠子一瞪,「老子不願意。」
「爸,我知道你一直不願意向陳平屈服,但這事兒……」陳河嘆口氣,「可婷婷在他手裡啊,要不……」
他猶豫了一下,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,「你就低個頭行不?」
「低你媽。」
陳振峰眼珠子一瞪,「陳河,你他麼腦子咋想的,你讓我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向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夥低頭認錯,你看著他在我頭上拉屎,而且拉的還是一泡稀的。」
「爸,我知道這對你有點難,可是……」
陳河嘆口氣,「這事關婷婷啊,你就認個錯唄。」
「老子不認。」
陳振峰擺手沉聲道:「大不了我們報警,讓警司那邊抓那小子。」
「爸,沒用的啊。」
陳河道:「人家受理這種案子有時效的,再說了,人家陳平有沒有拿婷婷敲詐勒索,無非就是想讓你過去道歉。」
他苦口婆心,「你就道個歉啊,行不,算兒子求你了。」
「老子說了,不道歉。」
陳振峰拒絕。
「爸,我告訴你!」
一直低聲下氣的陳河綳不住了,他眼珠子一瞪,「我告訴你,今天你不倒也得道歉。」
「你……你什麼意思。」
陳振峰一怔,看著有點發火的兒子,他懵了一下,「陳河,咋地,老子不道歉你還想弄死我啊。」
「我告訴你,要是婷婷有個三長兩短,我他麼還真下得去手。」
陳河吼道,「之所以現在搞成這個樣子,我就想問你,因為什麼,你心裡不清楚?」
「你……你狗鈤的什麼意思,你怪老子了?」陳振峰怒聲道。
「我告訴你,還真因為你。」
陳河眼眸盡睜,「當初我小叔小嬸那二十萬的撫恤金,當時我們都不同意拿,可你非要這麼做,結果現在被人家陳平知道了,堵到我們家門口。」
他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怒火,「陳平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,正常我們賠了人家的錢,額外賠償利息,說點好話也就算了,可你呢,非要跟人家對著幹,而且還拿婷婷的入學資格打賭,結果呢。」
他越說越氣,「現在孩子沒學上,讓你之前去道歉,你不去也就算了,可現在事關婷婷的生命安全,你還非要這樣,陳振峰,我告訴你……」
說著他一把拽住父親的胳膊,「你必須給我去向陳平道歉。」
「放肆!」
陳振峰啪的一巴掌直接抽在了兒子的臉上,氣的他身子一顫,「我告訴你,想讓老子道歉,你他麼不如殺了老子,想讓我道歉,沒門!我陳振峰是不可能給他陳平道歉的,死也不會!」
「是不?」
陳河捂著火辣辣的臉,冷笑一聲,「那好,這可是你說的。」
旋即他衝進了廚房,拎著一把菜刀出來。
「陳河,你……你要幹啥。」陳振峰快嚇尿了,聲音有點顫抖,表情慌張,「你拿菜刀幹啥。」
「你不是想說就是死,也不會去。」陳河綳著臉,「那好,那我把你砍了,我們同歸於盡,婷婷若有事兒,我他麼也不想活了,我們一起死。」
說著他走向了陳振峰。
……
「陳平,這都二十分鐘了啊。」
雁南路邊,蘇茜不時的看著時間,「我估計他們不會來了。」
「放心,肯定會的。」
陳平葉面色很是平靜,他一直拿著手機在看小說。
「你這麼肯定啊?」
蘇茜詫異,「可是你大伯陳振峰那個人你也知道,估計就是死,也不會跟你道歉的。」
「沒錯。」陳平放下手機,沖著蘇茜淡淡一笑,「但陳河為了自己女兒,肯定會逼迫他父親來的。」
「也有可能。」
蘇茜想了一下,但她又有點不解,「陳平,我其實有個疑惑。」
「你是不是想問,既然我給婷婷把學校安排好了,可以讓陳振峰他們欠我一個人情,幹嘛還要現在這麼做?」
陳平看穿了對方的心思。
「沒錯。」
對於陳平的聰明,蘇茜是一點都不習慣,點了點頭。
「陳振峰一家除了婷婷之外,其實都是白眼狼,你就是做的再多,他們也不會感謝你的,況且,陳振峰他欠我,欠我父母一個道歉,讓他來道歉,這不是應該的?」
陳平沉聲道。
「嗯,有道理。」
蘇茜點頭,他跟陳平認識一年多了,比其他人都更多了解陳平跟其大伯的恩怨,大伯陳振峰也確實欠陳平一個道歉。
「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大伯不會來、」
蘇茜道。
話音剛落,就在這時,忽然一輛車過來停在他們旁邊。
車門打開,隻見陳河帶著陳振峰走了出來。
「還真來了。」
蘇茜俏臉一驚。
「陳平,我爸來了。」陳河走到跟前,面色陰沉,聲音沙啞,臉上還有血印子,估計是跟父親幹仗了。
陳平摁下車窗,餘光瞥了一眼站在跟前的陳振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