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一時之間他想不起來了。
山風吹拂,有點涼意。
蛇對視了一會兒,這才爬向了山裡。
而陳平一直怔在原地,直到嚴輝的電話打了過來,「陳先生,您到了沒?」
這次去建鄴,嚴輝也跟著一起去,到時候嚴輝要具體調研一下那邊的醫藥市場,然後要給那邊做藥店做準備。
「嗯,你等一會兒。」
陳平應道,「半個小時到你那兒。」
「哎,陳先生,不著急,您慢點。」
嚴輝恭敬道。
撂下電話,陳平坐到車裡準備駛離山道去縣城,突然他一個猛剎車,陳平摁下車窗,急忙看向剛才蛇出現的方位。
他突然想起來了,那條蛇的眼神很像一個人……嚴琳!
是很像她。
怪不得他覺得那麼熟悉呢。
隻不過他剛才無法從蛇的眼神之中聯想到人,而現在,嚴輝的一個電話瞬間讓他想到了嚴琳。
那條蛇的眼神,確實像嚴琳。
「怎麼會這樣?」
陳平懵在那兒,饒是當初有蛇給他送野山參,他曾經想過會不會是嚴琳做的,但他那個時候,都沒有想過蛇就是嚴琳。
而現在他即便看到那條蛇,還是無法接受這種情況。
「肯定是我想多了。」
陳平嘀咕道。
他拿出一根煙砸在嘴裡點燃之後,摁下車窗,鄉村獨有的清新空氣瀰漫,陳平深呼吸一口氣,盡量想把腦子裡的這些稀奇古怪的雜念,拋之腦後。
半個小時後,接到了嚴輝,兩個人先開車去慈恩機場,在那邊才能坐飛機去建鄴。
路上,是嚴輝開的車,陳平坐在副駕上,一直沉默不語。
嚴輝雖然心裡有點納悶,但他也不敢多問。
「你想問什麼就問。」
沉默的陳平看了一眼開車的嚴輝。
「嘿嘿,陳先生,您怎麼知道我想說話?」嚴輝道。
陳平沒好氣的看了一眼,「你好幾次用餘光瞥了我,你肯定是有什麼話要說。」
「還真是啥事兒都瞞不過陳先生啊。」嚴輝拍了一下馬屁,「我其實也沒啥事兒,就是看您似乎情緒有點低落,所以我想問一下,到底發生什麼事兒,我想看看,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。」
「也沒什麼事兒。」
陳平擺手,「你幫不了的。」
「陳先生,到底什麼事兒,能方便說不?」
嚴輝一臉關心。
陳平看了對方一眼,他本來不想跟嚴輝說的,但轉念一想嚴輝多少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人,說不定能說出一些子醜寅卯,「是這樣的……」
他沒有說自己在墳墓裡想找佛手,而是簡單說了想挖墳墓的事兒,但出現了山裡異象。
聽聞這事兒的嚴輝面色一變,「陳先生,這事兒我還是平生第一次聽說,不過這事兒確實慎重,山裡的動物這種反應肯定不正常。」
「是啊。」
陳平點頭,「村裡那些人也都這麼說。」
「陳先生,我……」嚴輝猶豫了一下,有點欲言又止。
「直接說。」陳平最煩別人說話磨嘰了。
「我隻是聽說啊。」嚴輝減了一下油門,等前方行人過了斑馬線,他重新加速,「我是聽說山裡有各種鬼怪呢,比如兔子精、黃鼠狼精那些……而且聽說很多都快變成人了。」
「你他麼從哪兒聽到的這些。」陳平有點好笑。
「嘿嘿,你看西遊記裡,聊齋那些不都有?」嚴輝道,「我覺得這種事兒有時候很神奇,不得不讓人相信。」
陳平不語,他瞬間就想到了那條眼神長得很像嚴琳的蛇,「嚴輝,那你信不信,人會變成動物不?」
「什麼動物?」
「蛇。」陳平看向他。
「陳先生,你說白娘子啊、」嚴輝嘿嘿一笑,「那我當然不信的,人怎麼可能變成蛇呢。」
陳平沒說話,把椅子往後拉了一點,拿出一根煙點燃。
「陳先生,你……是不是碰到什麼事兒了?」
看陳平一直精神狀態不高,嚴輝忍不住道,「難不成你相信人會變成蛇?」
「不知道。」
陳平咂了一口煙,摁下車窗噴吐到窗外。
煙霧瞬間飛散。
煙灰飛落在他身上。
陳平拍了拍腿上的煙灰,結果低頭看著自己腰上的皮帶,他愣了一下。
這皮帶還是當初嚴琳送他的。
「陳先生,這是琳兒送的那條吧?」嚴輝餘光掃到陳平的皮帶。
陳平嗯的一聲。
嚴輝苦笑一聲,帶著怨言道:「陳先生你知道不,當時因為這皮帶,我跟琳兒還吵了一架呢。」
「為啥?」
陳平納悶。
「其實說來可笑。」
一想到之前的事兒,嚴輝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,「當時琳兒去中原那邊開會回來帶了這條皮帶,我還以為是送我的,結果知道並不是給我的,而是專門給你買的,我當時還有點不高興,我非要那條皮帶,嚴琳當時還跟我急了,當時她說給你陳平的東西,誰都拿不走,包括我這個親哥也不行,說我想要的話,讓我媳婦給我買,因為這事兒,我還跟她好幾天沒說話。」
陳平聞言心裡瞬間慚愧。
當時嚴琳從中原那邊回來,然後直接來他這兒送皮帶,當時他自己有皮帶,況且嚴琳買的那個還是個愛馬仕的皮帶,他覺得貴,還死活不要。
嚴琳死拉硬拽的,才給了他。
隻是他沒想到,會有事兒。
「陳先生,我是不是巨幼稚啊。」嚴輝撓頭一笑,「跟自己妹妹因為這事兒慪氣,不過現在想來……」
他的笑容瞬間消失,眼眸一紅,「其實挺有意思的,我現在啊,太想琳兒了。」
吧嗒。
嚴輝的眼淚落下。
哽咽了幾聲,微微的抽泣。
車內瞬間安靜下來。
陳平也是眼眸微微一紅。
「陳先生,對不起啊。」嚴輝急忙扯過紙巾擦了擦眼淚,他知道陳平因為這事兒而一直自責,自己一直盡量避免在陳平面前提起嚴琳的隻言片語,「我不是故意的,就是話趕話的,但我沒其他的意思。」
「沒事。」
陳平擺手,深吸了一口氣,然後徹底把車窗打開,風呼啦的灌了進來。
「不說這事兒了,我們聊點別的。」
嚴輝使勁的擦了擦眼睛,「陳先生,那調查你爸媽的事兒,接下來怎麼辦?」
「不知道。」
陳平搖頭,現在墳墓那邊一時半會兒是不能挖了,他覺得倒是可以從另外一方面入手,那就是若能找到當初指使肇事司機的幕後老闆趙鶴。
先給父母把仇報了再說,「我覺得可以先找那個幕後指使的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