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良久。
江凡深呼吸一口氣，「那先不說這個。」
他們在某種意義上，確實是不受約束。
但是隻要站在這片土地上，他們又都是受約束的，隻是相對而言而已。
沒有誰能夠真的超脫約束。
「說另外的問題，第一，劉叔知道他們，那我們直接找人就成，問題是幹不幹得過他們。第二，既然劉叔知道關於氣的問題，咱們直接問劉叔不就行了，找那些人問幹什麼？他們也許知道的並不如劉叔呢？」
「……」唐孟嘆息一聲，「你誤會了，可能是我說得還不夠清楚，我爸他知道的東西，基本上我都說給你聽了，不然你以為哥們兒現在才這樣子？早就拳打江凡，腳踢江凡了。還有，我說的問，是嘗試，反正都要弄他們，萬一他們知道其他的關於氣的內容，咱們不是賺大發了？」
「這事兒還是建立在給王穎掃清威脅的基礎上，你搞清楚。」
雖然這個威脅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打東益的主意，但是畢竟曾經對東益出過手，萬一呢？
想到和自己一樣有特殊變化的人，突然對王穎出手，江凡就覺得，不太行，得聽唐孟的說法，把威脅剷除掉。
坐以待斃，祈禱僥倖，那是煞筆。
「這事詳細計劃一下，咱們抽空去一趟東藤，找劉叔當面問清楚這些。對了，劉叔是不是覺得我是什麼小兒科，不會不搭理我吧？」
江凡這種擔憂不無道理，一來是他和劉權其實本來就不怎麼熟，都是因為唐孟為紐帶，二來是既然劉權早就是源境，那麼看他們這些人小打小鬧，不就是跟在看小兒科一樣？
「鴨兒。」唐孟撇了撇嘴，「以前可能，但是現在不一樣了。」
？
「怎麼說？」
「現在我是他外孫的爹，我跟你一起去，保管他不會藏私。」
挾天子以令諸侯？
可以。
「但是你說話還是得客氣點，他跟我親爹沒兩樣，我這輩子就那麼幾個恩人，咱們好好商量。」
「我曉得，我跟劉叔也算是兄弟一場，你也算是我半個兒……」
「草！滾蛋！」唐孟一腳踹了上去。
速度很快，有一種劃破空氣的聲響，就有些像老式武打片子裡的那些啪啪啪啪的聲音。
江凡一扭身，側立，就要踢向唐孟踢出的那隻腿的小腿位置。
見招拆招。
唐孟腳尖一擰，在江凡出腳之前，猛的向下，把江凡想要踹出的腳壓了下去。
兩人對視一眼。
異口同聲。
「打一架？」
他們都很想看看，放開來打的對方，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。
兩個人都摩拳擦掌的。
小有期待。
「凡子，你倆在這幹啥呢？」
兩人正架著腿爭鋒相對呢，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音，二人趕緊撤開。
「沒幹啥，鬧著玩，王嬸，幹活呢？」
「是啊，屋裡待著也沒勁，出來動動，把地裡的草鋤鋤，暖和暖和。」
王嬸好奇的看著兩人，都是這麼大的老闆了。
還在田埂林間搞那些小娃娃打架那一套。
「王嬸，你先忙，我們還有事，有空來家裡坐啊。」
說完，兩人就離開了，打一架的事情也暫時擱置了下來。
「什麼時候去東藤？」
「明天吧，後天復工，明天早去早回。」
「行。」
可以啊。
江凡現在回味過來，原來劉權懂這麼多，難怪唐孟這麼猛，劉玥綺也這麼猛。
等等。
念及此處，江凡忽然怔了一下。
「劉姐也是源境？」
唐孟理所當然道：「那不然呢？不然怎麼打你跟打狗一樣？」
「……」江凡沒空跟他在這上面掰扯，他覺得不大對。
「劉叔，你，劉姐，你們這就三個人了！？除了您的之外，像咱們這樣的，我一個都沒見過，你們家直接就三個？這合理嗎？」
這合理嗎？
「我家不一樣，超社會出身，身體素質本來就不一樣，所面臨的局面也不一樣，而且……」
唐孟說到這，刻意頓了頓，「你別跟玥綺說。剛在在林子裡，我跟你說了，我報仇的時候，是自己親自動手的，借著那件事才進的源境。我覺得……他爸是在刻意引導我進來，這話我沒給玥綺說過，你也別說。」
江凡點了點頭，如果是這樣的話，在刻意引導之下，好像就沒有太多問題了。
當然，也有可能是偶然。
不過站在江凡的角度而言，他這麼久除了他們幾個，都沒瞧見過這種人，他們一家就是三個，這種巧合，江凡是一百個不相信的。
這時候，唐孟又補了一句，「左輪也是。」
？
這下，江凡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劉權是真的可以刻意引導這件事。
唐孟不提，他都忘記了左輪這個傢夥。
去了縣城過後，就再沒見過。
也不知道怎麼樣了。
現在掃黑除惡的專案組走了，該是他大展拳腳的時候了。
江凡可還記得，唐孟專門說過，左輪可是比他還要能打的。
以前不知道，得過且過也就罷了。
現在既然知道，那麼這趟東藤之行，該弄清楚的，江凡就會儘力去探究。
他心裡有些激動，因為如果這事了解的更多，他就越有把握把這事和醫書聯繫起來。
他有別人沒有的。
回到家裡，江凡就一直在消化今天從唐孟那裡得知的內容，從頭又梳理了一遍，讓自己對於這條脈絡更加的清晰。
同時，他也對於某些事有了猜測。
父母。
現在所謂的源和氣，這是確有其事的。
那麼父母，不，可以暫定於父親，他也一定在這裡面。
否則的話，當初面對那兩個洋鬼子，他不會那麼果決。
想到洋鬼子，江凡忽然又牽扯出了好多問題。
他們是不是也進了源？
他們的骨骼改造難不成是為了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？
一個個的謎團，隨著今天得知的內容，在江凡腦海中浮現。
他覺得，自己抓住了很重要的事。
這件事，在江老爺子那邊沒有進展的情況下，可能是重大的突破。
想著想著，他忽然想到另一個和自己一樣，能夠用醫書上針灸的人。
曾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