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哪個位置都不能出岔子。」
會議結束之前，江凡淡淡然說了這麼一句。
但是眾人都知道他這句話的含金量。
兩天後的發布會上，要是哪個分屬的部分出了岔子，那他本人就要出岔子。
眾人連聲應下。
張秋明見會議散了，兩位老總都還沒要離開的意思，上前給兩人的茶杯裡面加了熱水之後，悄悄的退了出去。
她現在可珍惜這份工作了。
開什麼玩笑，集團公司老總的第一秘書，這是什麼含金量？
本就在大城市工作過的她，更加的明白這份工作的來之不易。
運氣，際遇，早年的經歷，青年時的努力學習……這裡面的每一樣，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。
現在，公司裡面誰見了她不得叫一聲張秘？
在這種龐然大物裡面，審時度勢，有眼力見，做好這些最基礎的，也是十分重要的。
就好比現在，她就在距離會議室不遠處的地方等著，這樣既不會有可能聽到兩個老闆的談話，萬一等會兒老闆有什麼吩咐，她又能夠第一時間趕到。
就學吧。
「怎麼感覺你好像不怎麼高興呢？」唐孟輕輕吹了吹茶杯，小抿了一口道。
「要是隻是做生意，那有現在的成就，確實應該很高興，隻是……」
江凡沒說完，但是唐孟懂。
「別想那麼多，該怎麼過就怎麼過，至少咱們掙到了絕大部分人幾輩子都掙不來的錢。」
隻是沒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而已。
江凡當然也知道，不管你做什麼，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困擾。
就好比一個人在某家企業工作，在崗的時候，總是會覺得這份工作這裡有問題，那裡又不好了。
其實等你辭職去了下一家公司，又會有其他的問題，任何事，都沒有十全十美的。
江凡呼出一口氣，不去想那些雜七雜八的，當下最重要的是讓公司繼續往上走，就連何雄，龔偉那樣在一個省會城市裡面拔尖的企業家都是說沒就沒的，他現在的這些成就，還遠遠不夠。
「明年市場要朝北方走，你怎麼想的？」
現在公司的大事還是兩人先商量著來。
唐孟想了想，「之前沐晴不是拒絕了嘛，其實咱們不找她也行，又不是離了她咱們就不活了，咱們正常開拓市場上去沒什麼問題，但是一頭直接就紮進上京裡面，還需要一個緩衝。」
「其實就連開拓市場，可能都有點問題。」
聽唐孟提及沐晴，江凡眼神微微閃爍，自從上次和沐晴在雲藏那邊分開之後，兩人之間就再沒有過聯繫了，跟老鳳凰的維持著的合作，也是呂林他們去負責安排處理的，江凡不想再跟她搭上關係，畢竟提出要斷開的，是她。
「開拓市場受到阻礙倒是沒什麼，就是些小手段，那些國字頭的企業，估計已經注意到咱們了，但是隻要咱們產品的質量沒問題，他們就沒辦法，小打小鬧而已。我就是怕他們搞其他的陰招，比如，在上京那個地方，隨便一個部門，我們這些外地來的企業，就算是過江龍，也得蜷縮起來。」
他們在上京可沒有背景。
「不會吧？咱們就算是外地企業，他們能明目張膽的打壓？」唐孟不太同意江凡的觀點。
然而，江凡的這些觀點可是來自前輩的，王天風老爺子說過，這是商界的前輩，餘楊也說過，這是政界的老人。
不聽老人言，吃虧在眼前。
「總得未雨綢繆吧？」
唐孟沉思下來。
「騰龍能做咱們……做你的背景闆不？」
江凡愣了一下，在此之前，他完全沒想過這事兒。
他苦笑著搖了搖頭：「那些傢夥防我跟防賊一樣，怎麼可能做我的背景，而且他們應該是牽扯不到這一塊來的，不然的話，傾測因素就太多了。」
「上京啊……」唐孟仰頭嘆息一聲，這個地方，大多數國人心裏面都會想，如果能在這個國家的政治中心有立足之地該多好。
不是說一定要出人頭地。
而是一種屬於國人的莫名的歸屬感。
「你和沐晴怎麼就鬧崩了？」唐孟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。
這事兒他一直想不明白。
兩人分明有一腿，沐晴答應幫忙的話，他們不就直接剎進去了嗎？
就算不願意幫忙，那兩人也不至於說直接鬧崩啊。
江凡搖了搖頭，不想在這上面多說。
「先專註眼下的事吧，等咱們在省內，甚至是南半部成了真正的氣候，再往上走，或許就沒有那麼難。」
其實，如果隻是做生意的話，他們也不是說非要去北方紮根，但是偏偏就不是單純的做生意。
江凡有自己的事，他要在上京那個地方，在經濟政治中立足，在權力和地位下滲透，他要找尋自己想要知道的。
那可不單單是一個商人能夠做到的。
企業家這個身份，隻不過是進入大家視線的敲門磚而已。
要是連企業家這個身份都沒有，他江凡孑然一身過去，誰鳥他？
突然。
唐孟扭了一下頭，「你是不是可以走其他路子呢？
「上京那地方，老一輩的人挺多的吧？好多應該還是從戰場上下來的，身上總歸會有各種各樣的毛病，你說你要是把他們伺候好了，上京那邊的關係網不就有了嗎？」
江凡沉吟道：「這辦法我不是沒有想過，其實完全可以多管齊下，但還是得要人引薦啊，就算網路上吵得熱鬧，可人家在那裡，有全國內絕對良好的醫療條件，說信你就信你？憑什麼？」
「所以，不管怎麼走，都得緩和著走。」
「嘖嘖。」唐孟咂巴咂巴嘴，「那就再想想，總會有機會的。」
江凡點頭，收斂起思緒，來到會議室的落地玻璃前，俯瞰下方。
當初的藍圖，他們在上面已經繪出濃墨重彩了。
這張藍圖，還在不斷的被添墨著，最後會走到哪裡，走到何等的高處，誰都不知道。
唐孟也來到了江凡身邊。
老爸應該會為我感到高興的。
他兒子，不再是當初那個不學無術的混小子了。
而是聚光燈下的大企業家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