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江凡，我真的沒其他意思，你別誤會了。」

　　江凡看她的臉色，不像是在說什麼違心的話。

　　「那這事兒咱們都別提了，就這麼辦，你非要給錢的話，那我就隻有回去了，我之所以抽空都要過來看趙老師，不是為了錢的。」

　　趙月見江凡堅決如此，也不再強求，隻是多看了江凡兩眼。

　　這個滿頭的汗水還沒幹透的同齡異性，看上去似乎不錯。

　　兩人在屋裡坐了會兒，之前的小尷尬彷彿被一掃而空。

　　趙月掐著時間去了屋裡把趙老師叫醒。

　　隨後江凡幫著把人弄到了堂屋裡，讓趙月把趙老師穩定在椅子上，江凡把她的褲腿往上捋，一直到了膝蓋上面，露出了病變的膝蓋。

　　「江凡，不要強求，能治就治，治不好也沒啥的。」趙老師看著悶頭忙活的江凡說道。

　　江凡仰起頭展顏笑道：「趙老師，你放心吧，我說能治就是能治。」

　　提及這方面，江凡是無比的堅定。

　　這是父親留下的醫書帶給他的自信。

　　江凡取出銀針消毒，緊接著又給趙老師的膝蓋消毒，動作迅速麻利，瞧準病變位置的穴位，他精準下針，接連反覆的幾個動作之後，趙老師膝蓋上已經插了七根銀針。

　　一旁的趙月還是第一次見用針灸治療骨傷的，她雖然心有期待，但是還是不由得對江凡這樣的治療方式多了一抹懷疑。

　　過了一會兒，江凡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，不知道是為什麼，分明下針的手法都是按照著醫書上來的，可是每次江凡用了這套針之後，總會覺得有一點疲憊以及……空虛。

　　對，就是空虛，是那種由內而外的空虛，好像什麼東西把身子裡面的精氣神抽走了部分一樣。

　　「趙老師，您感覺怎麼樣？」

　　「能有什麼感覺……」

　　話音未落，她忽然微微張大了眼睛，「熱，有灼熱的感覺！」

　　「真的？」趙月聞言一愣，隨即滿是欣喜的問道。

　　她奶奶的膝蓋是怎麼回事，她是非常清楚的，雖然還沒有完全壞死，但也大差不差了，平時幫著按摩的時候，都是沒有多大知覺的，可現在竟然有了反應！

　　趙老師點頭確定。

　　趙月將視線挪向江凡，目光中滿是詢問。

　　江凡微笑著解釋，「這是正常的，等這股灼熱過去，趙老師的膝蓋就會有所好轉的，再配上內服藥物，假以時日，會慢慢康復的。」

　　「奶奶，你聽到了嗎？能康復的！」趙月在趙老師身側蹲下，握住她的手激動的說道。

　　趙老師波瀾不驚的臉上同樣動容，她緊緊回攥住趙月的手，眼中泛起點點水波，她和趙月一樣，看到了希望。

　　江凡帶給她們的希望。

　　「傻孩子，這是好事，咱們不哭。」

　　趙老師用手指擦拭掉趙月流出的幾滴淚水，可剛擦拭掉，後面的又續上了。

　　「不哭了，江凡還在呢，這麼大個姑娘再哭就丟人了。」

　　趙老師這句話好像有什麼奇效似的，趙月自己伸手擦拭掉臉上的淚水，果然不哭了。

　　「趙老師，您別激動，咱稍微等會兒，等我取了針再動。」

　　趙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銀針，下意識蹲著往後退了兩步，剛才差一點手肘就碰到銀針了。

　　「江凡，謝謝你。」趙月站起身來道謝。

　　剛流過淚的雙眼有些泛紅，說話的聲音也是糯糯的，給人一種想要呵護的感覺。

　　「沒事，能夠幫到趙老師我也很開心。」

　　就在這時，江凡的電話突然響了，他掏出來一看，是江靜萱打來的。

　　江凡舉著手機歉意一笑，往院子外面走了幾步才接起。

　　「喂，靜萱，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那個王文傑的事情有著落了，不過不是什麼好消息。」

　　江凡回頭看了眼屋裡的趙月，微微吸了一口氣，「你說，我聽著。」

　　「和你想的一樣，那傢夥是縣裡的人，他爸是體制裡的人，級別不低，雖然有這麼個兒子，但是他自己手裡卻乾淨的很，什麼都沒查到，這方面沒辦法動手。」

　　「至於你們倆打架的事情，儘管他動手在先，但是因為你後面也還回去了，隻能這樣不了了之，要是真追究起來，你下的手還要重一點，吃虧的人是你。」

　　江凡抿了抿，隨後直言道：「就是說我們拿他沒辦法？但是他也不能拿我們怎樣？」

　　「可以這麼理解。」

　　「那他之後要是再犯渾，那算誰的？」

　　電話那頭停頓片刻，似乎有些糾結。

　　「這也是我要和你說的，這回雖然拿他沒有辦法，但是他吃了這麼大個悶虧，以他的性子，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，隻要抓住機會，把事情弄漂亮點，他爸也保不住他。」

　　這番話換個人說還不算啥，但是由江靜萱說出來，總覺得有點怪怪的。

　　這不是釣魚執法嗎？

　　江凡想了想，決定這事兒暫時不讓江靜萱摻和了，這樣和她的職業理念有衝突。

　　既然兩頭都僵住了，誰也不敢動，那就像江靜萱說的那樣，把事情做漂亮點。

　　隻要讓人抓不住把柄，能把王文傑這樣的敗類弄出學校就成。

　　「行，我知道了，暫時先這樣吧，我還有事。」

　　說完，江凡就要掛斷電話，另一頭的江靜萱幽幽說道：「行啊江凡，我們現在打個電話就隻說這些事了，其他的一句也不說？」

　　江凡一愣，「其他還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電話那頭被江凡這句話搞沉默了。

　　兩人僵持著，江凡突然笑出了聲。

　　「咱們的江警官還要聽點什麼肉麻的話是不是？」

　　「你！」江靜萱羞澀不已，「你故意的吧？」

　　「江凡，我發現你越來越放得開了啊，居然敢逗我了，你下回過來看我怎麼收拾你！」

　　想到江靜萱把他雙手倒扣，擰著他問錯了沒有的場景，江凡就是一陣寒顫，連忙道：「錯了錯了，別這樣，我這幾天真的忙，診所已經開始修繕了，過幾天就能弄好了，到時候得空了，我就來鎮上。」

　　「你診所開始弄了？怎麼現在才告訴我？」

　　江凡一拍腦袋。

　　得嘞，又是一個沒有告知的。

　　自己這嘴怎麼就提到這事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