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凡有想過這個可能，但如果是沉淪的話，那這事兒就不對了。

　　沉淪可以做到心狠手辣，甚至喪失自我。

　　但是趙庭那傢夥殺人的時候明顯是害怕的，這個結論江凡在看過那些屍體之後，就已經得出。

　　所以這個觀點江凡不能夠完全同意。

　　就算是因為沉淪，而做了這些事，但為什麼秦尚不肯大大方方的告訴自己呢？

　　這裡面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。

　　「我表述一個觀點啊，我感覺是有人在引導，就好像這個世界，有白就有黑，如果是有人刻意在引導或者是阻止他們做這些事呢？」

　　江凡說完，車內的氣氛都沉靜了下來，這是他一直懷疑的，就算聯合起張繼博剛才的想法，那是一種祭祀，或者是什麼邪教標誌，就是有人可以引導或者組織嗎？

　　「那些組織者圖什麼呢？」過了許久，張繼博我方才問道，好像是接受了江凡的這個理論一樣。

　　「圖什麼？圖個不安寧，圖個動蕩？」

　　張繼博沉默了幾秒鐘，「我們管不到這事兒吧？說白了我們就是清理最底層的人，再上面的，我們也對付不了啊，所以還是別想這些了吧。」

　　他很聰明。

　　從江凡第一次見他就知道，通過種種行為，他一個20歲出頭的年輕人能夠輕而易舉的把趙庭拿下。

　　這是江凡頭一回跟他說這個觀點。

　　他不想招惹得太過深入。

　　「你說的對，現在想這些想太多。」

　　這些不在他們的任務範圍之內。

　　但是，江凡又不是真的隻是做任務的，若真是這樣，他還真沒必要去想這些。

　　但事實卻不是。

　　如果說，有這麼一個，甚至是多個組織，那麼就有分庭抗議的可能，自己是不是也……？

　　這些心事當然不可能和張繼博說。

　　兩人之後就沒再圍繞這個話題了，驅車直接前去和馬濤匯合。

　　等他到的時候，早就已經過了15分鐘這個期限，錢已然被轉了出去。

　　江凡在馬濤那兒了解了更細緻的情況，賬號是國外的，4個億的上對於三個老闆來說，並不算什麼，他們有許可權在最短時間內把錢提出來。

　　目前隻能追蹤賬號，但對方做了手腳，短時間內追蹤不到。

　　就算追蹤到了，也無從下手，在龔偉幾個人沒有平安歸來之前，要是貿然對那筆錢的走向做出控制，搞不好對方真的會撕票。

　　「馬隊，你不覺得，這是很奇怪嘛？」

　　江凡在招標會現場已經和馬濤表達過自己的觀點。

　　事情在招標會之後一定會出現轉機的。

　　這時候，綁匪來要錢，這不，轉機不就來了嗎？

　　「是……」馬濤本來不是百分百相信江凡的說法的，但是此時此刻，這突如其來的轉機，讓馬濤不得不承認，這裡面有問題。

　　不過如果沒有江凡的那些推斷，這時候面臨突如其來的轉機，他並不會覺得有問題，反而會覺得對方是確保萬無一失之後，這才難要的錢。

　　要錢是好事，就怕不要錢，一聲不吭把人給做掉。

　　這兩者之間一前一後，前者到目前為止，自然就是在江凡的推論上面加了一層印證，而至於後者，在交錢之後，龔偉一個人，或者是他們三個人活著回來，那就算是破案皆大歡喜。

　　但現在實際的情況偏偏是前者。

　　「你不用有心理負擔，這事兒我們會解決。」江凡拍了拍馬濤的肩膀，「你們邊江市的領頭羊，可能得換了。」

　　馬濤看了江凡一眼，這個層次的鬥爭，他還真不好插手。

　　「家屬怎麼樣？」

　　江凡是很確定的，那些家屬完全不知道這件事。

　　「可能覺得給了錢心裏面稍微踏實一點，沒之前那麼焦慮了。」

　　「嗬嗬……」

　　江凡皮笑肉不笑，「還真挺狠，把家人一起算計在裡面。」

　　「現在咱們就在這兒等著，龔偉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。」

　　馬濤點點頭，難怪這事兒要找什麼特別調查組來，要是真被他自己查出事情的真相，這事兒絕對不可能直接去動龔偉的，反而是會往上報，不過因為龔偉的身份，這事兒一往上報，估計就隻有石沉大海。

　　想說些什麼，不過最終沒有開口。

　　到現在他也明白了，原來並不是說對方能力比自己要強到哪裡去，而是他們可以做自己不敢做的事。

　　江凡和張繼博沒有和龔偉家屬直接見面，隻是和馬濤一起等待後續。

　　今晚，或者是明天，龔偉就會回來了。

　　夜色如墨，稀稀拉拉的幾顆星辰各自分佈，好像很多年都沒有看到過繁星夜空了。

　　江凡和張繼博兩人就好像是入定的老僧，在樓下的公園裡面坐著一動不動。

　　一直到淩晨三點多，馬濤突然來了電話。

　　龔偉回來了！

　　江凡兩人當即跟著馬濤帶隊的人一起出動。

　　人這會兒沒在城裡，而是在郊外，他攔了一個過路車，通過對方的手機打來了求助電話。

　　一直到了龔偉說的位置，江凡看到了那輛車。

　　「馬隊，你帶人守著外面，我過去和他談談。」

　　馬濤沒有說什麼，雙方應該是要來一場另類的『審判』了。

　　江凡兩人自左右下車。

　　嘭的兩聲。

　　車門關閉。

　　此時正值淩晨，又是郊外，黑漆漆靜悄悄的，但外圍的那些警車，卻把這裡映照的像是剿匪現場一樣。

　　江凡兩人在行進途中，已經是將面具戴在了臉上。

　　一人臉上是金線遊走的龍圖騰，不怒而威，另一個則是如鳳凰一般的雞圖騰，並不像家禽那麼普通，反而有一種尊貴的感覺。

　　十二生肖，雞龍首次意義上的真正露面。

　　對方早就看到有人過來了，車上立馬跳下來一個中年男人。

　　「你們終於來了，他好像受了傷，在我車裡休息。」

　　江凡隻是淡淡的看了那個男人一眼，「去那邊，一會兒要你配合錄個口供。」

　　「該給你的一分都不會少。」

　　江凡這麼一說，對方也就沒有繼續說什麼，看了看自己的車，又看了看這奇怪的兩人，最後向著遠處的警車走去。

　　江凡和張繼博對視一眼，透過那輛車的擋風玻璃，和坐在副駕駛，身上有血污，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男人視線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