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5章 截殺截殺截殺 (2)
他調轉馬頭,將水囊輕巧拋擲過去,可惜她沒有去接。
兩人相距五十步。
陳芝豹笑道:“就你們這種不考慮體力的截殺,來兩千騎都未必能擋下我。
”
已經兩晝夜沒有合眼的女子冷漠說道:“典雄畜抽調的六百鐵浮屠和韋甫誠派遣的八百弩手,都死了。
真是出息得很,都穿上了北莽甲胄。
”
陳芝豹雲淡風輕說道:“殺他們做什麽,他們可都沒有反。
隻是不湊巧出現在西域而已。
”
徐渭熊平緩了一下呼吸。
陳芝豹沒有急於有所動靜,仍是勒馬而停,長槍一端指向馬蹄下的黃沙,“我沒有想到會是你來,否則也就不多此一舉了。
”
徐渭熊譏諷道:“還有你陳芝豹沒有預料到的戰事?
”
陳芝豹淡然道:“算倒是算到了,隻是不想承認。
不知為何,每當我想到那些最不想出現的情景,往往都會出現,一次都沒有例外。
”
徐渭熊直接問道:“你真要反出北涼?
!
”
陳芝豹微微側了側腦袋,反問道:“誰說的?
”
徐渭熊不再準備說話,輕輕吐納,背後古劍顫抖不止。
陳芝豹仍是沒有提起長槍哪怕一寸一尺的跡象,“我小時候,我不想我爹替義父去死,結果他二話不說帶著六十二位陳家子弟去斷後,他還是去了。
第二次,我不想世子殿下拒絕入京做安享富貴的駙馬,他沒去。
上一次,我不想他活著從北莽回到北涼,他活下來了。
這一次,我不想看到你,你來了。
”
陳芝豹終於提起那杆梅子酒些許,“這些年,我什麽都沒有做,我想義父慢慢老死在北涼王的位置上。
現在,我仍是不想做那不忠不義的逆臣逆子,所以先前哪怕明知道世子殿下三次出行,我仍是袖手旁觀。
最後一次不想做什麽,好像偏偏又出現了。
”
陳芝豹彎腰從掛囊中取出一枚槍頭,嵌入那一杆本就不完整的梅子酒。
低頭時,這位白衣緩緩說道:“梧桐院子那個叫青鳥的丫鬟,是槍仙王繡的女兒,我知道。
那杆刹那槍留在了武庫,我也知道。
她被培養成死士,以後專門用作殺我,我還是一清二楚。
徐渭熊,既然你是那個躲躲藏藏了二十多年的死士甲,我陳芝豹今天就讓你死。
畢竟,你生前最後見到的男人,還是我。
”
“我會帶你著你的屍體去西蜀,做十年的蜀王妃。
”
————
這支馬隊持有那枚將要顛覆西域現有勢力格局的銀瓶,竟然停下了西行的馬蹄。
歇腳之地,正位於劍閣和流沙之間,馬隊身後是《春秋方輿紀要》記載的鐵門關,大秦帝國始設關隘,崖如斧劈,石色如鐵,此地扼河上遊長達二十裡的陡峭峽谷,從西疆越過山脈進入東疆的重要孔道,每當中原王朝局勢初定,就要經略天山南北,而中原甲士必然要經過此地。
每一次馬蹄聲往西踏響,都象征著中原王朝的國力鼎盛,每一次朝東撤退,都意味著中原春秋的割據潰散。
皇子趙楷坐上了馬車,坐在馬夫的位置上,而那尊符將金甲就守在他身邊。
當他看到一身塵土的黑衣老僧從北方長掠而來,笑容燦爛。
是他的二師父,病虎楊太歲。
面容枯槁的老僧看到趙楷安然無恙,如釋重負,也不跟這個將來有望尊佛貶道打斷滅佛進程的徒弟說一個字,僅是跟那名六珠菩薩相互合十行禮,然後默然轉身向東而去。
不到半裡之外。
一刀一劍的徐鳳年策馬直奔鐵門關。
任何一位皇子都可以趕赴西域積攢功勳,為以後登基鋪墊聲望,也可以任由一位皇子去做斷開北涼南詔伏線的蜀王。
唯獨不可以有皇子既得大功又做蜀王,繼而再靠著鏟平北涼去坐上龍椅。
何況這名皇子還是李義山錦囊中定為必殺的趙楷!
前方一老僧急掠相撞而來。
以佛門大神通不斷密語馬上那位世襲罔替北涼王的徐鳳年,“誰都可以死,老僧可以死,紅教法王可以死,兩百一十六名扈從都可以死,唯獨趙楷死不得!
”
“老僧可以護送趙楷返回京城後,去北涼王府請罪。
”
“你今日若是執意要殺身為身負皇命、更身具氣運的趙楷,可知下場如何?
”
老僧飄然而來。
“滾你-媽的下場!
”
一向對敵仍可平心靜氣的徐鳳年竟是驀然眼眸赤紅,怒極道:“楊太歲,老子今天第一個殺得就是你,當年京城白衣案,可還曾記得?
!
老子寧願死在練刀途中也不肯以後當個廢物北涼王,就是為了親手宰了你們這幫王八蛋!
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