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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雪中悍刀行》第1991章 拒馬(2)

雪中悍刀行 烽火戲諸侯 2200 2024-04-28 15:14

  第1991章 拒馬(2)

  從那以後,無論如何慘烈的死戰硬仗事後都隻要軍功不要銀子的徐家,每逢破營破城,開始大舉私自扣下器械金銀,離陽無數言官抨擊的中飽私囊,絕非冤枉,當然人屠徐驍也從不否認,尤其是西壘壁戰役尾聲,徐驍做出一個大逆不道的舉動,也正是此事,讓徐趙兩家的香火情用去大半,徐驍給麾下騎將徐璞和兩名義子陳芝豹和袁左宗下了一道密令,三人聯手,成功使得徐家秘密聚攏起一萬兵馬,比離陽既定的人選更早連夜率先大破西楚京城,之後更是大肆搜羅一切能夠成箱搬走的珍寶金銀,徐驍那句膾炙人口飽受詬病的“屎好拉不好吃”,這句名言出處,便在那場搜刮之後,離陽軍方派遣使者帶兵前去問罪,徐瘸子便開門見山說了,“東西已經到了老子肚子裡,想要就隻能拉屎給你們了,你們要不要吃?
”據說老皇帝趙禮聽聞奏報後給氣得哭笑不得,最後徐驍隻是象征性扣扣索索給朝廷大軍吐出一些戰利品,不了了之。

  封王就藩西北邊陲之後,徐驍對器械之利的執念可謂變本加厲,與其說是北涼鐵騎甲天下,不如說是兵馬之優甲天下。

  這二十年裡,私販鐵器給北莽草原,離陽漫長的邊關線上屢禁不絕,享受半國賦稅傾斜的兩遼邊軍小動作不斷,極難阻絕,直到陳芝豹短暫舊任兵部尚書和顧劍棠離開京城親自坐鎮北邊,兩位兵權最重的軍方大佬在此事上緊密配合,這才成功。
就算是軍法森嚴的北涼邊軍,依舊有數位實權校尉因此被就地斬首,牽連之廣,從關內將種門戶到關外實權將領再到關隘都尉最後到大小烽燧,往往是一次事發就要掉落近百顆腦袋。

  草原騎軍素來不缺戰馬而缺甲器,北莽在老婦人登基後已經大為改觀,借著洪嘉北奔的東風,舉國上下,從冶鐵技藝到軍伍配發,皆是如此。
但是遊牧民族某些根深蒂固的東西,哪怕二十年耳濡目染,依舊難以更改,就像先前那支覆滅在流州西北的南襲輕騎,名動北莽南朝的羌騎,與洪敬岩入主的柔然鐵騎並稱“邊關騎軍輕重之最”,以老婦人的遠見和南朝西京廟堂的重視,豈會連給萬人羌騎配備優良器械的底蘊和魄力都沒有?
可是那支羌騎始終保持皮甲快馬短刀短矛的輕騎路線,雷打不動,這不能簡單視為北莽騎軍的門戶之見,更多是時勢造英雄使然。

  北莽騎軍的馬蹄聲響越來越重,加上廊道天然回音,再加上北莽自認穩操勝券後的呼嘯聲,如同平地炸雷,聲勢雄壯至極。

  謝西陲猛然睜開眼睛,抽出腰間涼刀,怒喝道:“結陣!
拒馬!

  這次以步陣阻擊五萬北莽騎軍,謝西陲除了流州刺史府邸便有資格分配下來的五千張硬弓勁弩,還跟涼州邊軍方面討要了八百馬槊,一千陌刀!

  陌刀興起於春秋南唐,重達五十餘斤,精鐵鑄就,非軍伍頭等銳士健卒不得手持,當年南唐邊境十六鎮,七萬餘兵馬,陌刀卒不過兩千餘人,戰力之強,曾被南唐舉國上下皆譽為白刃之王,認為若能有聚集一萬陌刀結陣鎮守國門,可擋十萬南侵鐵騎。
舊南唐第一名將顧大祖跟隨當時的北涼世子徐鳳年進入北涼後,除了破格擔任步軍副帥,在年輕藩王的極力支持下,懇請顧大祖幫忙墨家矩子打造新式陌刀,以便將來配給北涼邊軍,相比歷史上南唐健卒的五十斤陌刀,由於北涼男子體型更為雄健,膂力更大,北涼這種當之無愧的斬-馬刀更為沉重,被墨家矩子宋長穗諧趣取名為“刀六十”。
隻可惜從第一場涼莽大戰未起之時開始打造,至今才盡力鑄造出千餘把而已,而且在涼州關外戰場也很難有用武之地,然後謝西陲便全部討要過去。

  除此之外,還有那一千長槊,這些步槊比陌刀更為造價昂貴,稀罕程度,足以令人怎舌。
非戎馬世家子無以用馬槊,這是馬槊自從誕生起就有的一條鐵律,一是無論馬槊步槊皆極長,使用極難,尋常騎軍使用起來隻會是畫蛇添足。
二是耗時極久,造工之精良,匪夷所思,號稱至少三年造一槊,一向是歷代中原騎將苦求不得的第一等心頭好,比起一匹價值千金的良駒還要難以尋覓。

  八百杆步槊,是年輕藩王親自下令,幾乎等於掏光了徐家家底才聚攏起來的一個數目,如果不是北涼軍律不準騎將自恃身份用槊,加上過慣了苦日子也是窮怕了的徐驍在春秋戰事後期,有意在兵庫民間大肆收集長槊,否則根本就是癡心妄想。

  廊道之中,這支爛陀山僧兵組成的流州步軍,嚴陣拒馬。

  最前是攢槊外向,寒光如雪!

  三百人為橫隊,排出三列。

  第一隊持槊跪坐,長槊斜舉向前。
第二隊平端長槊前指,第三隊架槊於前隊士卒肩頭,同樣向前傾斜。

  三列槊尖成林遮蔽之下的前方,其實還有雙手和肩頭死死抵住巨大盾牌的兩排健壯僧兵。

  馬槊拒馬之後,便是每排兩百人分出四列的高大僧兵,手持斬八百馬陌刀。

  大戰在即,八百人坐地休憩,甚至連北莽騎軍吹響衝鋒號角,在沒有得到主將命令前,八百陌刀手依舊不得持刀起身,務必最大程度蓄留體力。

  一旦長槊拒馬僧兵皆亡,便要這八百陌刀僧兵列牆向前。

  顧大祖曾經豪言我南唐陌刀之前,人馬俱碎!

  在這之後,便是兩千與僧兵隨行的流州邊軍,加上三千爛陀山僧人,配有五千張硬弓勁弩。

  步陣對敵騎軍,真正首先阻滯騎軍衝鋒,其實還是這五千名雖然陣型靠後的弓弩手。

  謝西陲在下令拒馬結陣之後,沒有繼續停馬於步陣最後方。

  而是下馬走到弓弩手之後,摘下懸在馬鞍側的那張盾牌,然後他一手持刀,一手持盾,站在剩餘僧兵集結而成的步陣最前方。

  呼嘯如雷的北莽騎軍,沉默如山的流州步陣。

  就在這條不知名的廊道中分生死。

  後世史書,無論是濃墨重筆渲染,還是輕描淡寫而過,無一例外,都會以“六戰六卻”為此戰蓋棺定論。

  戰事之慘烈,寥寥四字,已是無以複加!

  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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