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秀聽到這話向她道歉:“是我太過功利了,您罰我吧!
”
棠妙心笑了笑:“你的意見從本質上來講也沒有錯,這事不需要罰。
”
“隻是書秀,這世上很多東西都是有底線的,有些事情可以做,有些事情絕不能做。
”
“若我也成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,那麼我和齊劍蘭又有什麼本質的差别?
”
書秀的心頭一凜,低下頭道:“我明白了。
”
棠妙心又道:“眼下沐雲修的心思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樣,這事我們先走着說着。
”
她說完這話感覺身邊有人,一扭頭就看見陸閑塵放大的臉。
她吓了一大跳,一把将他推開:“你什麼時候過來的?
”
陸閑塵這一次是真的病了,病得還有點重,之前一直躺在床上起不來。
他的臉上此時還有因為發燒露出來的不正常紅暈。
他看着她道:“你弄把毒藥毒死沐雲修吧!
”
棠妙心看了他一眼,果斷一掌把他劈暈,又用銀針拔除了他這一刻鐘内的記憶。
書秀還是第一次見到棠妙心用這種手段,她愣了一下。
棠妙心有些發愁地看着陸閑塵道:“我之前就覺得他的腦子不好使。
”
“現在回到戎州後,我發現他的腦子比之前更加不好使了。
”
書秀笑着道:“他隻是病了,等他病好之後應該就好了。
”
事實證明書秀的話是對的,在陸閑塵的病好之後,他的腦子又恢複了以往的水平。
隻是他對沐雲修的厭惡是刻在骨子裡的,每次看到沐雲修都沒有好臉色。
他的病一好,他們就要回王府了。
在回王府之前,沐雲修并沒有再來找過棠妙心。
棠妙心便覺得書秀的分析是錯的,她暗暗松了一口氣。
她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姬萌魚。
這貨上次從福壽寺跑了之後,她就又沒有再見到他。
陸閑塵說上次在福壽寺圍殺棠妙心的人就是沐雲修,她便覺得他姬萌魚應該是沐雲修帶過去的。
她便琢磨着會不會遇到姬萌魚,遇到後得想個法子把姬萌魚弄死,省得他又在那裡上蹿下跳,煩死人。
且姬萌魚熟悉她的路子,他若還在沐雲修這裡,認出她的概率來要大得多。
棠妙心這些天一直都小心提防着,卻始終沒有看到任何疑似姬萌魚的人。
兩天後,他們終于到了定北王府。
馬車在定北王府停下時,棠妙心擡頭看了一眼定北王府的匾額:
隻見“定北王府”四個鎏金大字嵌在門樓之上,氣勢十足。
門口放了兩個大獅子,看起來十分精神。
從門口往裡看,她看到了極為幽深的宅院,檐角的檐獸一邊各有九隻。
九是最大數,代表的是九五之尊,九隻檐獸明顯是迂制了。
從某種程度來講,定北王對于他要謀反的事,做得還有些有明目張膽。
陸閑塵順着棠妙心的目光看了一眼“定北王府”四個字,他的眼裡有了幾分嘲諷。
他深吸一口氣,帶着棠妙心和書秀走了進去。
他們才走到第一重院子,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了過來,對陸閑塵道:“世子,王妃在暖風閣等你。
”
管事雖然微微彎着腰,但是他看起來對陸閑塵沒有一分尊重。
棠妙心便再次确定,陸閑塵在定北王府裡的地位真的很低。
陸閑塵冷聲道:“我趕路有點累了,想先回房休息。
”
他說完就欲離開,管事将他攔下來道:“王妃在暖風閣等你。
”
“世子從外面回來,王妃十分擔心你,你于情于理也該去了王妃那裡報個平安。
”
陸閑塵的手握成拳,冷冷地看着管事。
管事卻沒有半點畏懼他的樣子,擡頭看着他。
陸閑塵的臉色極為難看。
定北王妃極會做樣子,他離開定北王府的時候,府裡的下人還對他還算尊敬。
管事雖然是定北王妃的人,暗地裡沒少惡心他,明面上卻對他還算客氣。
陸閑塵想要發作,棠妙心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,輕聲道:“奴婢覺得這位大人的話有理。
”
“世子遠遊回來,确實應該先去給王妃請安。
”
她之前從陸閑塵的嘴裡聽到過不少關于定北王妃的事情,她對這位定北王妃十分好奇。
且現在陸閑塵明顯不是定北王妃的對手,在這種時候擰一點用都沒有,還不如先去看看對方想做什麼。
陸閑塵深吸了一口氣,冷哼一聲道:“帶路!
”
管事看了棠妙心一眼,她低着腦袋,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樣。
管事已經從沐雲修送回來的書信上知道棠妙心的存在,當下隻是一笑,便引着他們去了暖風閣。
暖風閣在王府的東面,說是閣,其實是個賞景的地方,卻又不像一般的亭子和水榭。
閣裡有巨大的落地窗,說是落地窗,卻又更像是移門,隻消輕輕一推,便能看到外面的風景。
棠妙心進去的時候,因為身份所限,不能擡頭,隻在走上台階的時候往上看了一眼。
隻這一眼,她便看見一個身着雪色綿緞繡繁複花紋的女子,半倚在廊上,拿着一個小食盒正在喂錦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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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她背對着棠妙心,棠妙心看不清她的長相,隻能看到她耳朵上墜下來的珍珠耳墜和修長的脖頸。
棠妙心低下頭時,依舊能看得到定北王妃的背影。
哪怕她此時隻是在喂魚,背依舊挺得很直,透着精緻的衣裳能看到她近乎完美的蝴蝶骨。
華貴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,依舊遮不住她瘦削的身材。
棠妙心隻從一個背影上看不出太多的東西,卻知道定北王妃應該是個大美人。
管事行了個禮後道:“王妃,世子來了。
”
定北王妃輕點了一下頭,将手裡的食盒交給身邊的婢女,緩緩起身。
棠妙心聽到定北王妃的聲音傳來:“世子可安好?
”
她的聲音清脆悅耳,嬌柔動聽,聽着跟二十來歲的女子一般。
陸閑塵冷聲道:“我好不好,王妃又不是不知道。
”
“細算起來,我還得感謝王妃的人在玉城對我的照顧。
”
“隻是遺憾得很,我讓王妃失望了,我活着回來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