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凜遠微微一頓：

　　“自然是奧埃爾當地的警方得到的消息。
”

　　“他們的消息，可以随意洩露嗎？
”

　　謝凜遠：“有錢就可以。
”

　　“謝教授，彭薩真的死了嗎？
”

　　謝凜遠微微蹙眉，沉思了一秒，拿着咖啡走過去：

　　“的确死了，你不信嗎？
”

　　林檸抿了抿唇，拿出手機，找到昨晚拍的照片：

　　“這個人是‘水上人間’的幕後老闆，是彭薩的親舅舅，他怎麼會那麼巧，來了A市呢？

　　他叫于震，背景也深，我懷疑他跟彭薩有關系。

　　謝教授，如果彭薩沒死，我可就要倒黴了。
”

　　謝凜遠的臉色僵硬了幾分，帶着幾分晦暗不明的意味：

　　“不會，彭薩不會還活着。
”

　　看着他笃定的樣子，林檸微微垂眼，笑了：

　　“那就再好不過了。
”

　　她收起了手機，看着他：

　　“謝教授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，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嗎？
”

　　謝凜遠的動作一僵，坐在她的對面。

　　他的背影清瘦有力，此時被外面的光線層層包裹起來。

　　他的目光晦暗深沉，此時擡頭看她。

　　溫柔的目光僵硬凝固。

　　“阿檸，你想知道什麼？
”

　　林檸笑了下：

　　“你不想說什麼嗎？
謝教授，你曾經說過，我想知道的你都會告訴我，你不會對我有所隐瞞。
”

　　謝凜遠喉頭微微一滾。

　　曾經對她說這話的，是那個在大學裡教書的謝凜遠。

　　他知道的，可以全數奉告。

　　可是如今，他知道的事情混亂不堪，他無法全盤托出。

　　他笑了下：“我沒什麼好說的。
”

　　他内心裡強忍着一股情緒，此處沖撞。

　　謝泊川對他好了二十多年，父子情不是說沒就沒的。

　　他知道謝容時是怎麼長大的，也知道謝泊川待他，好的不能再好了。

　　就是因為這份好，讓他連恨，都覺得自己沒資格。

　　他收斂了硬朗的尖銳，溫潤的氣質微微内斂：

　　“你别想太多了，你安全回來才是最重要的。
”

　　林檸看着謝凜遠，忽然有些不認識。

　　她印象中的謝凜遠，幹淨，溫暖，坦蕩，光明。

　　可是現在他站在那裡，身上籠罩着一層令人看不透的灰色煙霧，處于半明半暗之間，目光漆黑的看着她。

　　他身上藏了很多事情，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
　　他們的距離早就在不知不覺的環境中越扯越遠了。

　　他和他背後的秘密，神秘的驚心動魄，也深不見底。

　　林檸的心髒壓抑，仿佛一隻鈍鈍的剪刀，在慢條斯理地剪斷她心髒的每一根紐帶，那種酸澀感，讓她厭惡，也無力。

　　他卷起了袖子，捏着夾子給她的咖啡裡面放糖。

　　動作斯文隽秀。

　　沒多久。

　　謝泊川就來了，他笑得紅光滿面，也很驚喜，氣場溫沉收斂：

　　“阿檸，你怎麼突然過來，也不提前說一聲，我讓人準備了你愛吃的飯菜，要不要先吃點甜點？
”

　　他進去，西裝外套随手扔在一旁，看向林檸，滿眼都是疼愛。

　　林檸站起來打了個招呼，才笑着坐下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