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珠有些意外：“這麼快嗎？
”

　　方明朗走近：“我同學昨晚加了一下班，藥物也隻化驗了一半。
”

　　他說着，将手中的結果遞給了兩人。

　　江铎接過看了一眼，卻看不懂裡面的藥物成分，便舉到了明珠面前。

　　明珠側着臉看了一會兒，表情瞬間凝重了起來。

　　江铎蹙眉：“結果怎麼樣？
”

　　方明朗走近，“我同學說，他化驗過這的十幾片藥中，隻有兩種藥，上面這種的确是保胎的藥物，但下面這種……”

　　他指着底下一排成分中的一種：“這個隔宮菊就是我們平常說的益母草，益母草有活血化瘀的功效，主要作用在子宮上，能調節子宮收縮活動，對子宮中的胎兒造成影響，引起流産的風險。
”

　　江铎臉色肅冷的像是覆上了一層亘古難容的寒冰。

　　方明朗有些擔心的看向江铎，本來沒打算多嘴。

　　但看到藥物成分後，還是有些忍不住的問：“表哥，這藥是誰給你們的？
表嫂吃過多少？
我現在就給她做個身體檢查吧……”

　　江铎看向方明朗，一時竟沒有臉說，這藥……是他那糊塗的母親給的。

　　畢竟，誰家奶奶，會親手遞藥，殺自己的孫子？

　　“表哥？
”

　　江铎握了握拳，“我媽給的。
”

　　方明朗驚了一下：“姑姑？
會不會……弄錯了？
姑姑她嘴上雖然說着不喜歡表嫂，但實則一直在偷偷幫你們準備補品，這幾次我媽給你們送去的補品，都是她買的。
”

　　聽到這話，江铎緊蹙的眉心舒展了幾分，擡眸看向方明朗。

　　方明朗繼續道：“她最近還一直在翻書研究，跟我媽說要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好。
前幾天我媽還跟我偷偷說，我姑魔怔了，将來孩子出生，你們用不用她取名都是兩說，她自己倒是先燦爛上了。
她真的很期待這個孩子的，怎麼可能……給表嫂吃這種藥？
”

　　明珠坐在病床上，看着江铎的側影，也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壓抑。

　　她擡手，主動拉住了江铎的手，輕輕握了握：“藥有問題，不能說明什麼，或許，她也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呢，你還是跟她好好談談吧。
”

　　江铎點頭，這件事，最好如明珠所推測的那樣，如果真跟母親有關，自己這輩子，都不會原諒她的！

　　提起被有心人利用，對面的方明朗眉心忽然蹙了蹙，想到了什麼――

　　他正糾結着，該不該跟江铎說些什麼，江铎卻已經道：“我去一趟舅舅家。
”

　　明珠想了想：“我跟你一起去。
”

　　江铎覺得，這件事受害人是珠珠和他們倆的孩子，她的确有知情權。

　　他往窗外看了看，反正天色已經暗了下來，隻要把珠珠裹的嚴實點，旁人也看不出什麼，不至于給黃家鑽空子的機會。

　　“好，一起。
”

　　方明朗也想一起，可他還得值班。

　　等江铎把明珠包裹嚴實帶出門後，他匆匆下樓，找到了正在跟夜班醫生交接班的侯曉晴，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什麼。

　　侯曉晴聽着，臉瞬間跟着垮了下來，嘴裡嘟囔了一句：“哎喲我的老天爺，真是要瘋。
”

　　她快速交接完，也匆匆下班離開。
醫院離軍區家屬院并不遠，步行幾分鐘就能到。

　　江铎敲門，來開門的人是方書玉。

　　看到兩人，方書玉驚了一下，目光随即又落到了明珠的身上：“你不好好養身體，亂跑什麼呢？
”

　　還不等明珠開口，江铎已經冷掃了她一眼，拉着明珠徑直走了進去。

　　方書玉看着江铎剛剛冷落疏離的眼神，不覺蹙了蹙眉。

　　他平常即便跟自己态度不好，冷言冷語，也沒像剛剛那樣，那眼神就好像把她當成了……敵人一般。

　　她随手将門關上，跟着回了客廳。

　　方書懷還沒下班回來，家裡這會兒隻有方書玉自己。

　　她問：“江铎，你到底怎麼回事，口口聲聲說要照顧明珠，結果也不管她身體狀況，就帶她亂……”

　　江铎沒給她說完話的機會，直接從口袋裡掏出藥，比到了她面前：“這藥是誰給你的。
”

　　方書玉蹙眉：“我昨天不是說了嘛，這是我特地去給你買的。
”

　　江铎聲音都跟着提高了幾分：“你還撒謊！
”

　　“我……撒什麼謊了？
不是，江铎，你們兩口子到底怎麼回事，從昨天我把這藥給了你們開始，你們一個懷疑有毒，吃了肚子疼，一個又跑來質問我……”

　　她說着，想到什麼，看向明珠的小腹：“怎麼了，你今天中午吃完，還是不舒服？
”

　　江铎冷聲：“你别轉移話題，我就問你，這藥，到底是你自己買的，還是别人讓你給我們的。
”

　　方書玉聽着江铎的語氣，心虛了一下，可想到當時甯霜的話，便又直接強硬的道：“我買的！
”

　　明珠能清楚的感覺到江铎跟自己十指交握的手緊了又緊，他在壓抑怒火和氣悶。

　　她反手握了握江铎的手，看向方書玉，語氣平靜且冷淡：“是嗎？
在哪兒買的？
花了多少錢？
買的這藥又叫什麼名字？
”

　　“我……你管它叫什麼名字幹嘛？
能幫你保胎不就行了？
”

　　“是嗎？
那可真是抱歉了，你這藥非但保不了胎，反倒會讓孕早期的産婦流産。
”

　　方書玉愣了一下：“不可能！
你别因為自己身體虛，吃了不适應就胡說八道，這是保胎藥！
”

　　江铎将一直捏在手裡的紙，直接丢在了方書玉的身上，難得的情緒失控，呵斥：“這藥我已經讓明朗找人鑒定過了，一半保胎藥，一半堕胎藥，證據擺在眼前，你還說不可能？
你自己看！
”

　　方書玉抓住了江铎丢來的紙，低頭看去。

　　可她又不是醫生，上面的字連在一起她都認識，但到底是什麼功效，她卻并不知道。

　　明珠走過去，随手指了其中兩個成分：“這藥中的兩個成分，其中一個會緻人流産，而另一個若長期服用會緻胎兒畸形。
一邊幫我保胎，一邊幫我流産，如果我身體特别好，孩子又命大，流不掉，那生出的孩子，也會是個殘疾人。
你給我的這藥呀，真可謂惡毒至極！
”

　　方書玉聽到這話，握着紙的手，莫名就抖了起來。

　　怎麼……可能。

　　明珠依然鎮定自若，可語氣卻已經有了明顯的冷意：“方女士，我隻給你這最後一次機會，這藥到底是你買的，還是别人讓你給我的！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