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珠走過去繞着康誠之轉了幾圈，蹲下身在他小腿上掐了一下：“感覺如何？
”

　　康誠之呲牙咧嘴：“疼啊，都跟你說了我腿好了，必然是能感覺到痛感呀，你這藥浴可太牛了，連給我紮針的老大夫都驚住了，說從沒見過傷了這麼多年，還能重新恢複健康的腿。
”

　　明珠擡眸看向他：“你沒在人家面前亂說話吧。
”

　　“你都跟我說了，讓我保密，我怎麼可能還會亂說？
你當我傻的嗎？
”

　　明珠理直氣壯的反問：“不傻嗎？
”

　　康誠之翻了個白眼：“我跟你分享喜悅，你怎麼瞧不起人呢？
”

　　明珠站起身，雙臂環胸的看向他：“今早我出門的時候見過我家三嬸，你猜我家三嬸說什麼了。
”

　　提起田紅袖，康誠之正色了幾分，未來老丈母娘說的話，必須得聽着點呀，“說什麼了？
”

　　“她說，我怎麼覺得，康誠之天天對歲歲車接車送，看歲歲的眼神不對勁呢。
”

　　康誠之心裡涼了一下：“你……你三嬸是個人精嗎？
”

　　“是你自己不懂得收斂好吧，你既然沒打算現在就告白，想要先刷好感度，那就動動腦子，送人送到家屬院門口也就算了，還故意沖到我三嬸面前去晃。
”

　　“我……”康誠之郁悶：“當老師每天站在講台上就夠辛苦了，我不是想讓歲歲少走幾步路嘛。
”

　　“嗯，你倒是好心，然後三嬸對你心懷戒備，你現在即便去讨好她，她也會覺得，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呢。
”

　　“那怎麼辦？
”提起這個，康誠之倒是謙虛了許多：“阿姨不會真的因為以前我跟江祁之間的那點事情，就一直讨厭我吧。
”

　　“怎麼辦？
能怎麼辦？
以後如果不是要刷好感度，就不要再去我三嬸面前一直晃悠，即便去晃悠，也不要盯着歲歲，像是狼看到羊似的，就你那眼神，誰看到了不得讓自家閨女趕緊跑？
”

　　“行，”可康誠之随即又想了想，有些好奇的問：“不過……好感度要怎麼刷呀？
”

　　明珠：……

　　什麼都問，那要不要她打包，把民政局搬到他們面前呀。

　　康誠之看着明珠的眼神，很是無語：“你瞪我幹嘛？
”

　　明珠低頭看向他的腿：“你不是想等腿康複了之後，再追歲歲的嘛？
那現在就不用那麼迫切的在三嬸面前表現。
”

　　康誠之點頭。

　　明珠随口又問了一句：“你這幾天跟歲歲相處的如何？
”

　　“我感覺我們好像比以前關系親近了，她在學校遇到什麼煩心事，和不聽話的學生時，也願意跟我分享，我挺開心的。
”

　　“那你覺得她看你的眼神，有那種感覺嗎？
”

　　“這我哪兒會看，反正她肯定不讨厭我，我覺得隻要我腿好了，我就肯定有戲。
”

　　這蜜汁自信啊……估計把他自己給甜暈了。

　　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，而是蹲在康誠之身前，捏了他左腿一下。

　　康誠之低頭看向她。

　　明珠問：“感覺如何？
”

　　“就隻有一點木木的感覺，跟以前差不多，這腿傷的重，是不是需要的時間會比右腿久呀。
”

　　明珠眉心蹙起幾分，眼底透着幾分凝重的站起身，随口道：“可能吧，再治療看看吧。
”

　　康誠之點頭，正要再說什麼的時候，幫忙紮針的老大夫來了，康憬之讓他去接受治療去。

　　趁着這功夫，明珠去浴室重新給康誠之準備了泡腿的靈泉水，才回到了前院。

　　康憬之坐回了軟榻上，又在自己跟自己下棋。

　　明珠沒過去，而是在門邊打了個招呼：“水我準備好了，一會讓康誠之自己泡吧，我先回去了。
”

　　“等一下，”康憬之看向明珠，臉色有些凝重：“剛剛你是不是有話沒說完？
誠之的右腿，是不是有什麼問題？
”

　　提起這個，明珠眉心也沉了幾分，往前走了幾步：“你還真是個人精，什麼事都瞞不過你。
”

　　“在我面前，你實話實說就好。
”

　　“按理來說，我給他備的藥浴對他的雙腿效果是一樣的，老大夫紮針的手法和效果必然也是一樣的，可他的右腿都已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康複了，左腿卻還是沒有知覺，我感覺……不太好。
”

　　“你是說，他康複不了？
”

　　“我不确定，但目前來看，效果并不明顯，我覺得即便再用這方法堅持下去，可能也收效甚微了。
”

　　康憬之捏着象棋子的手，緊了幾分：“還有别的辦法嗎？
”

　　明珠歎息着搖了搖頭：“目前還沒有，容我回去再想想吧。
”

　　“我送你。
”

　　“不用了，”明珠擺手：“我又不是不認識路，你下你的棋吧，我先走了。
”

　　她打了個招呼後，轉身離開。

　　走出前院拱門時，她并沒有發現，旁側正房小路的西牆邊，康誠之拄着雙拐的身影正站在那裡，因為偷聽到的話，他緩緩低垂下頭，滿眸失落的看向自己的右腿。

　　而房間裡，康憬之同樣重重的歎息一聲，可想到不管怎樣，康誠之的右腿已經康複了，也算是……值得欣慰的，起碼拄雙拐比坐輪椅方便了許多。

　　回去的路上，明珠也一直在想，既然用這方法，對康誠之的腿不起作用，那還有什麼辦法，能改善呢？

　　想了一路，絞盡腦汁，卻也沒想出來。

　　這事……看來得費點心思了。

　　就不信這麼好的靈泉水在手，還能治不了一條腿！

　　下午四點，江歲準時從學校出來。

　　看到康誠之的車，她攏了攏肩上的包，一路小跑了過去，平常打開車門，就能看到康誠之坐在後排，熱情的跟自己打招呼。

　　可今天的康誠之卻怪怪的，就盯着自己的一張臉看了足有五秒鐘，眼底透着她看不懂的晦澀，像是傷心，又像是……在回避自己的目光。

　　等她上了車，康誠之也已經收斂了看她的視線。

　　江歲關上車門，納悶的掃了他一眼：“你今天被人欺負了？
”

　　康誠之不敢看江歲的眼睛，淡淡的回避開，看向車前方：“沒有啊。
”

　　“沒有怎麼無精打采的？
”江歲說着，歪着腦袋看着他，故意逗他：“是遇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嗎？
說出來，讓你朋友我高興高興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