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來說,這麼近的距離,這樣一句簡單的話,厲衍瑾不可能沒有聽見的。
所以,喬靜唯這心,一下子沉了下去,如同石落大海。
黑衣男子想說什麼,但是目光往喬靜唯身上一掃,又很快收回,隻是恭敬的彎着腰。
厲衍瑾這才反應過來,又轉過身去,看着她:“你先回去吧,很晚了,我還有點事。
”
這态度,似乎是真的沒有聽到她剛剛說的那句話。
喬靜唯一下子就失望了。
但是她畢竟是在商界的女強人,很快就收拾好情緒:“好,再見。
”
厲衍瑾點點頭:“嗯,再見。
”
他這一次倒是目送着喬靜唯上了車,一直到車子都開遠了,才收回目光。
厲衍瑾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
剛剛喬靜唯說,希望配她的那個人,是自己。
他聽得清清楚楚,沒有想到,正好他的手下來找他了,陰差陽錯的,時間剛好吻合。
不然,面對喬靜唯,他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。
現在的話,夏初初的事情,已經讓他火燒眉毛,無從下手了。
“你來得正好。
”厲衍瑾淡淡的說,“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。
”
黑衣男子有些不明白:“厲總,您在說什麼?
”
“沒什麼。
”厲衍瑾轉過身來,看着他,“你有什麼事,說。
”
“是這樣的,厲總,我是來彙報,夏初初小姐的情況。
”
“夏初初?
”
厲衍瑾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,眼睛裡閃過了複雜的神色,難以言喻。
“是的,厲總。
您讓我負責夏初初小姐的安全問題,所以我一直都暗中保護着小姐。
今天宴會上,小姐提前離席了。
”
“她提前離開了?
和顧炎彬嗎?
”
“是的,不過很奇怪,厲總,夏小姐走得很急,顧炎彬先生就隻在後面跟着,跟了一段距離之後,才追上了小姐。
”
厲衍瑾問道:“然後呢?
夏初初是要去哪裡?
”
“不知道。
”男子如實回答,“後來小姐和顧炎彬先生,就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,夏小姐……撲進顧先生的懷裡,哭了很久。
”
“她哭了?
”
“是的,厲總。
”
男子的回答,讓厲衍瑾猛然一驚,才反應過來,自己剛剛竟然把想法給說出來了。
“那他們現在在哪?
”
“兩個人上車離開了,回了顧先生的公寓。
”男子說,“所以我就跟蹤不了,回來向您彙報情況。
”
厲衍瑾有些無力的揮揮手:“繼續跟着吧。
”
“是。
”
厲衍瑾一個人站在原地,微微低着頭,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沈北城和慕瑤走了出去,路過的時候,沈北城腳步停了一下。
“這不是厲總經理,怎麼一個人站在這?
剛剛我好像看着,你身邊還有一個喬大小姐。
”
厲衍瑾掃了他一眼:“你現在是奚落不了慕遲曜,所以跑來取笑我?
”
“哪敢啊,你和慕遲曜,我一個都不敢奚落。
不敢這夜黑風高的,早點回家,站在這裡,是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。
”
慕瑤掐了沈北城一下。
這人,嘴怎麼這麼欠呢。
現在厲衍瑾正是多事之秋,他還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。
雖然她知道,兩個人關系好,但是她看不下去了。
沈北城握住她的手,歎了口氣:“行,不說了,先走了。
”
厲衍瑾都沒正眼搭理他。
不敢,看着沈北城和慕瑤一起上車離開的背影,厲衍瑾再看看自己,孤家寡人一個。
初初都有顧炎彬了,他真的要找一個……喬靜唯嗎?
然後,這一段看似荒謬,其實裡面藏着巨大玄機的感情,就會被永遠的埋沒,再也不會被提及。
人生這一輩子,所以,求的是什麼呢?
慕遲曜那樣高高在上,卻隻為一個言安希折腰。
沈北城如此風流不羁,被一個慕瑤妥妥收服,心甘情願的被她牽着走,隻喜歡她一個人。
那他呢?
為什麼當初要讓他知道,夏初初和他其實可能沒有血緣關系。
又為什麼,讓他知道了,卻不讓他能順利的查到。
這裡面,難道還牽扯着厲家的什麼塵封往事?
厲衍瑾彎腰上了車,回了厲家。
熱鬧非凡,停滿豪車的酒店門口,很快就陸陸續續的,變得冷寂。
言安希都有些困了。
她靠在慕遲曜懷裡,不停的打着哈欠。
“就快到年華别墅了。
”慕遲曜淡淡又溫柔的說,“你先睡會兒,到了我抱你回家。
”
“我怕睡下的話,就得到明天才能醒了……”
“那就明天醒。
”
言安希軟軟的說道:“可我還想洗澡。
”
“我幫你洗。
”
“那……還是我自己來吧。
”她說,“等下你又,又得沖冷水澡。
”
要是讓慕遲曜給她洗澡,那還不得被他上下其手。
當然了,他自己也讨不了好。
慕遲曜拍了拍她的頭:“你倒是挺為我着想。
”
“我不為你想,我為誰啊啊……”
說着,言安希又打了個哈欠。
她忍不住抱怨道:“這種宴會,還真的是又長又無聊,這麼晚了才散,我都困得不行了,還得帶着微笑面對着其他人。
”
“以後我們不參加。
”
“那也不行,别人會怎麼想你啊……也太高冷了。
”
“這也不行那也不行。
”慕遲曜說,“言安希,你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啊……”
言安希笑着在他懷裡蹭了蹭:“還不是被你慣出來的。
”
“該打。
”
“打我,還是打你?
”
“你說呢?
”
慕遲曜和言安希說着話,說說笑笑的,吵吵鬧鬧,言安希倒也沒那麼困了。
車子在年華别墅前停下,司機恭敬說道:“慕先生,太太,到了。
”
慕遲曜率先下了車,然後他輕而易舉的把言安希給橫抱起來。
言安希勾着他的脖子:“我這不是還沒睡覺嘛,我可以自己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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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擔心你摔着。
”
“我又不是瓷娃娃……”
慕遲曜淡淡的回答:“在我眼裡,你就是瓷娃娃。
”
言安希笑了:“那你可得保護好我。
萬一碎了……那就糟糕了。
”
“怎麼會碎?
保護得好好的,你看,抱着你,我也走得這麼穩。
”
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着話,直接上樓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