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不會再有現在這樣的親密,這樣的感情,因為,時間總會沖淡一切。
夏初初。
厲衍瑾坐在駕駛室裡,無聲的念出了這個名字。
車子緩緩的駛出厲家,駛出這片别墅區,一到馬路上,速度迅速的開始加快。
而且,他不是往慕氏集團開,而是……上了機場高速。
是的,他要去機場。
夏初初一路都沉默寡言的坐在車裡,厲妍的叮囑,她有一句沒一句的答應着。
到了倫敦那邊之後,她要做孕檢,但是她不能馬上就去做這件事,而且也不能實施。
她要确定,厲衍瑾先生沒有在她的周圍,在暗處安排其他人之後,才會去醫院。
她總是不敢相信,厲衍瑾先生那樣的人,會真的隻同意讓阿誠照顧她。
機場人來人往,夏初初戴上了墨鏡,不想被别人看見她眼睛裡的真實情緒。
她很累,心累。
昨天晚上她又沒睡好。
“初初,我不管你是真的想要去學習,還是想暫時逃離這個環境,媽都支持你。
”厲妍說,“我要求的,隻是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,就足夠了。
”
“嗯。
媽,你已經說了夠多的了,不用再反複強調了,我心裡都有數,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。
”
“兒行千裡母擔憂啊,傻初初。
”
她笑了笑,墨鏡下無人能看見的眼眸,一點光彩都沒有。
厲衍瑾先生沒來送她。
她其實也不希望有太多的人來機場送他,但他沒來,她這心裡,就是有些硌得慌。
可能女人就是這樣吧,口是心非。
夏初初無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,等着登機的通知。
可是,在她的身後,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角落裡,有一抹衣角,一動不動。
厲衍瑾躲在柱子後面,微微倚靠着,目不轉睛的望着夏初初的身影。
能多看一眼,就多看一眼吧。
記住這種感覺,然後再慢慢的忘卻。
希望等她回來的那一天,他能心如止水,她也能心無雜念的和他談笑風生。
仿佛從來沒有愛過一樣。
就在厲衍瑾準備走的時候,夏初初也準備去辦理登機的時候,顧炎彬的身影,忽然就出現在了視線裡。
厲衍瑾皺眉,這個時候了,顧炎彬還要來做什麼?
而夏初初也發現了顧炎彬的身影,回頭看了一眼,匆匆的拿好機票,迅速的往安檢口走去。
“阿誠,拖住他。
”夏初初急忙的說了一句,“我不想和他說話,也不想見到他!
”
“是……”
阿誠匆匆的應了一個字,顧炎彬已經幾乎是跑着去拉夏初初了。
阿誠趕緊攔住:“那個……顧先生。
”
顧炎彬想也沒想就揮開他:“給我滾開!
”
“夏小姐要登機了。
”阿誠說,“她還說,她不想見到你,所以你……”
顧炎彬一雙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:“好你個夏初初!
”
她竟然就真的走了,一句話也沒和他說,甚至他趕來機場,她卻避而不見。
顧炎彬眼睜睜的看着夏初初進了安檢口,他知道,她是攔不住她的了。
她還是要走。
她甯可去國外受那背井離鄉的苦,也不願意留在他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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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炎彬這麼一鬧,機場的人,已經往這邊看過來了。
阿誠說道:“顧先生,您執意這樣鬧的話,恐怕等會兒保安就要過來了,那鬧得就不好看了……”
顧炎彬瞪了他一眼,然後推開了他:“滾,給我滾!
”
他氣得不行,如果不是阿誠攔着他的話,說不定他還有機會可以拖住夏初初。
他沒有想到夏初初訂了這麼早的機票飛倫敦。
阿誠彎腰撿起剛剛推搡中掉落的護照和身份證,重新回到櫃台前,辦理登機手續。
夏初初過了安檢,一顆心才徹底的放了下來。
顧炎彬是進不來了。
她先去登機口,等阿誠來找她。
夏初初咽了咽口水,發現自己都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機場冷氣又這麼的足,這麼吹着冷氣,隻覺得一陣接着一陣的涼意。
厲衍瑾在看到顧炎彬被阿誠攔截之後,邁出去的腳步,又快速的收了回來。
難怪夏初初常常說,顧炎彬糾纏她,看來,顧炎彬的行為,是真的糾纏不休。
誰都看得出來,夏初初對顧炎彬的抗拒。
從始至終,都是顧炎彬在追求夏初初,而夏初初對顧炎彬卻避之不及,包括現在她要走了,都不願意和顧炎彬說最後一句話。
厲衍瑾忽然覺得慶幸,至少夏初初,還是願意說話的,甚至還……讓他能夠有機會抱住她。
顧炎彬眼睜睜的看着夏初初離開了,卻無能為力,什麼都做不了,把氣撒在阿誠身上。
阿誠也拿着登機牌和護照,小跑着去追夏初初了。
就這樣走了,她就這樣的,離開了慕城,離開了熟悉的人的視線。
顧炎彬還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,望着夏初初離去的地方,光是從背影,都能感覺出來他的失落,和憤怒。
厲妍走了過去,也不知道和顧炎彬說了些什麼,顧炎彬點點頭,然後轉身離開了機場。
厲衍瑾依然在原地站着,直到十多分鐘後,确定厲妍和顧炎彬都已經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機場,他才慢慢的往機場外走。
她走了,走了。
他雖然嘴上答應着,不會來送她,要去公司,但實際上,卻還是在背地裡,偷偷的關注着她。
這大概,就是他和她的愛情吧。
隐忍,無奈,隻能盛開在黑暗的地方,永遠不能見到陽光。
就像此時此刻躲在角落裡的他。
這份愛情,太荒唐了,太沉重了。
機場依然人來人往,各色各樣的人拖着行李箱,匆匆的來,匆匆的去。
夏初初站在窗戶前,看着外面巨大的停機坪,一望無際。
她頓了頓,聽見身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,知道是阿誠來了。
“謝謝你。
”她說。
“謝謝你攔住了顧炎彬。
”
“這是我應該做的,初初。
”
夏初初一聽,笑了起來:“你現在終于适應,叫我的名字,而不是夏小姐了?
”
“慢慢習慣。
”阿誠憨厚的笑了笑,“以後在倫敦,就我們兩個人了,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