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蘇輕蔑的回答:“可能是你看着,讓人惡心,所以不想髒了他的眼。
”
言安希依然不生氣,笑靥如花,秦蘇也不知道她這是幹什麼,心裡還在犯着嘀咕,卻忽然看見言安希揚起了手。
秦蘇一驚。
言安希卻隻是舉起了手,高高的揚在半空中,卻停住了,沒有下一步的動作。
可是她分明是要扇宋堯耳光!
“言安希,你又發什麼瘋?
”秦蘇叫道,“你還想打人,打上瘾了,是吧?
”
“我打了嗎?
”言安希反問。
“你這個樣子,分明是要動手!
”
“我就算動手了,你能把我怎麼樣?
”
秦蘇咬牙:“言安希,你得寸進尺。
”
“我還沒動手了,你這麼激動幹什麼?
我現在就算動了手,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,可是……”
秦蘇正要說話,卻隻聽見言安希話音一落,緊接着高高舉起的手一揚,猛然落下。
“啪”的這一聲,清脆的巴掌聲,響徹在走廊裡。
秦蘇尖叫道:“言安希!
”
原來,言安希這一耳光,重重的打在了宋堯的臉上。
可宋堯是秦蘇的人,這無疑是相當于在打秦蘇的臉。
“慕太太……”宋堯的臉頓時偏向一邊,好一會兒,他轉過頭來,看着言安希。
“怎麼,我打了你,很不敢相信嗎?
”言安希問。
秦蘇第二次被這樣當面壓了氣勢,氣得不行,作勢就要沖上去。
阿誠護在了言安希面前。
“言安希!
你上一次打了我,我已經不說什麼,算了!
這一次,你居然又打我的人!
”
“上一次我打你,我理所當然。
這一次我打宋堯,更加理所當然!
”
“你就是在發瘋!
”
言安希依然笑着,看着宋堯:“疼嗎?
”
宋堯低着頭,也不說話,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,雙手垂在身側,也不去捂臉。
臉上的五個指印,十分明顯。
言安希又問道:“你知道,我為什麼要打你嗎?
”
宋堯搖搖頭。
“這一耳光,是打你剛剛攔我。
”言安希說,“攔我,宋堯,你還不配!
”
秦蘇氣急敗壞,宋堯卻低聲下氣的說道:“是,慕太太,您說的對,非常對不起。
”
“宋堯!
”秦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,“你在說什麼?
你為什麼要怕她?
”
“我……”
宋堯正要向秦蘇解釋的時候,忽然另外一邊臉,“啪”的一聲,又挨了一巴掌。
言安希收回手,定定的看着宋堯。
秦蘇氣瘋了,而這個時候,病房邊守着執勤的保镖,迅速沖了過來,将秦蘇攔住,拉下。
這可是慕太太,千萬千萬不能受半點傷。
宋堯是個男人,這個時候連挨兩巴掌,心裡也是很不爽的。
他還是忍住了,問道:“慕太太,你這一耳光,又是為了什麼?
”
“想要理由?
”
“是。
”
言安希回答道:“那我就告訴你。
這一巴掌,是打你助纣為虐!
幫着秦蘇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!
”
宋堯的眼神閃爍了一下:“我……”
他竟然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。
而宋堯的這個反應,被言安希看得清清楚楚。
是的,這兩耳光,她就是在試探宋堯,觀察宋堯的反應!
真的是秦蘇!
宋堯送那兩瓶酒,一定不簡單!
是秦蘇,就是秦蘇!
“無話可說了嗎?
”言安希問道,“宋堯,你說,我打得對嗎?
”
宋堯忍了忍,秦蘇還在後面尖叫着說些什麼,他沒有聽。
他隻是說道:“慕太太……對不起。
”
言安希整個人都往後仰了仰。
“……為什麼?
”她問,“道歉就有用了嗎?
”
宋堯卻沒有再說任何的話,轉身拉着秦蘇,一起走了。
言安希的手無力的垂在身側,手心發麻。
剛剛那兩耳光,她用了很大的力氣。
可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,宋堯臉疼,她手也疼,是個麻的。
秦蘇和宋堯一走,言安希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,踉跄了兩下。
她閉了閉眼,深呼吸了好幾次,又重新睜開眼睛,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,關上了門。
言安希咬着唇,紅唇上都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牙印。
她在思考……一件事情。
拼死一搏,言安希想,她沒有退路了。
她隻能靠自己。
慕遲曜……是靠不住的了。
言安希吸了吸鼻子,心裡還是很痛,還是很想哭。
但是她哭,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。
這個世界上……大概沒有比她更慘的女人了。
言安希也不想說什麼,她現在這個樣子,更加不能讓夏初初知道了。
夏初初要是知道了,又得為她擔心,她不想把初初再牽扯進來了。
言安希跑去洗手間,洗了一把臉,整個人這才清醒了一點。
她回到病房裡,直接跑到沙發上,拿過自己的包包,不知道在翻找什麼,動作很快很急。
越是着急越找不到,言安希幹脆把東西全部從包裡倒了出來,四處翻找着。
最後,她拿起一張薄薄的名片,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的電話号碼。
律師事務所,袁澈。
言安希緊緊的捏着這張名片,手都在發抖。
因為她明白,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,有多瘋狂,有多極端。
她實在是想不到誰了,隻有袁澈了,這位昔日同校的校草,如今的袁律師,似乎能幫到她一點點。
言安希最後還是撥通了袁澈的電話号碼。
手機屏幕上的時間,顯示的是22:39分。
“喂,你好,我是袁澈,請問哪位?
”
袁澈略帶清亮的嗓音響起,舒舒服服,幹幹淨淨。
“我……你好,袁律師,我是……我是言安希。
”
袁澈那邊似乎怔了一下,然後才回答道:“噢,原來是你,怎麼了,有事嗎?
”
“有。
”
“言安希,你上次來找我,我就覺得……你身上有很多事情。
可是你什麼都沒有說,現在,你是打算尋求幫助了嗎?
”
袁澈這樣一針見血的指出來,把言安希的窘迫處境都說得十分透徹。
是的,她有很多很多的事情,可是她什麼都不說,一個人承擔着,默默忍受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