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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長門好細腰》260.第260章 不惜一戰

長門好細腰 姒錦 4167 2024-06-26 15:59

  裴獗遲疑一下,“走罷。

  馮蘊毫不猶豫地拉下車簾,將外面探究的視線阻隔在外。

  駕!
馬車緩緩離去,車廂裡傳出一串笑聲。

  齊使一行人,正準備離去。

  聽到聲音回頭,馮敬廷淡淡歎了一聲。

  “裴獗屬實看重十二娘。
早知如此,我們就不該將她送出去……”

  馮敬堯收回目光,冷哼一聲,“愚蠢至極。
你不將她送給裴獗,又何來的裴獗看重?

  其實馮敬廷想說的不是這個。

  他思忖著,斟詞酌句。

  “十二娘容色過人,便是留在台城,對馮家也有助益。

  馮敬堯沉著臉看他,“不把她送出去,難不成你要把阿瑩送出去?

  馮敬廷讓兄長噎得言詞不暢,聲若喃喃,“弟並非此意。

  又道:“阿瑩賢良淑德,秀外慧中,又最是孝順,我當爹的怎麽舍得?
我隻是,隻是在想……十二娘有才有貌,若是她嫁入蕭家,或可拿住陛下……”

  他眼裡爍爍,沒有明言。

  新帝即位,多方博弈,看似平靜的朝堂上,其實暗流湧動,有一個得寵於帝王的女兒,自是對家族如虎添翼……

  然而,馮敬堯並沒有耐心聽她說這些,擺了擺手。

  “十二娘是你看著長大的,有什麽才能,你當爹的不知?
無非是晉廷那幫人溜須拍馬,為討裴獗喜歡,捧出來的才名罷了。
你要是就這點出息,便不要出來丟人現眼,早些回台城頤養天年去。

  馮敬廷讓他說得老臉羞紅。

  “慚愧。
慚愧。

  馮敬堯看一眼遠去的馬車,目光晦暗。

  “十二娘空有美貌,卻聲名狼藉,不堪國後。
縱有姿色,也不是長久之計。
要說端莊大方,睿智多敏,還是得阿瑩,更緊要的是,阿瑩聽話。

  馮敬廷聽得心裡冰冷冷的。

  聽話,想必才是兄長挑中阿瑩的原因。

  隻有聽話的孩子,才便於掌控。

  “弟受教了。

  -

  馬車轆轆前行。

  馮蘊在人前的溫柔淡了下去,慵懶地靠在軟枕上,有一搭沒一搭同裴獗說話。

  “方才太後讓將軍為難了?

  “沒有。
”裴獗遲疑了下,看她,“蘊娘誤會了什麽?

  馮蘊搖搖頭。

  “這點分辨的能力,妾還是有的。
將軍那表情,一看就不情不願……”

  裴獗拉過她的手。

  指尖冰冷。

  他皺眉,將她握在掌心捂了片刻,慢慢展臂,將她柔軟的身子攏入懷裡。

  男人身上暖和,馮蘊舒服地靠過去。

  “這回蕭三可是給晉國出了個大難題。
輸了,就要失去信州。
贏了,蕭呈定會有非分之求。
到那時,將軍如何做?

  裴獗神色平靜地看著她,黑眸深深。

  “想回齊國嗎?

  他問得直接,沒有閃爍其詞。

  馮蘊把冰冷的手鑽入他的衣襟裡貼著,舒服地歎一口氣,答得輕快,半是嗔怪半是笑。

  “問的是什麽話?
要回,也是跟將軍一起回。

  裴獗凝視著這張白皙如玉的臉,黑眸裡的寒霜逐漸融化,覆住她的手揉捏幾下,突然將人抱過來坐在腿上,穩穩圈住。

  血液燒得極快。

  想到那香徑銷魂,喉結便是一滾,有些迫不及待……

  馮蘊察覺怒龍蘇醒,淺笑一聲。

  “那明日的題目,將軍可要早作準備了。
蕭呈敢提條件,必然是有備而來……”

  裴獗掐住那把細腰,往上提了提,面容淡淡。

  “無懼。

  好囂張啊。

  馮蘊嘴唇瘋狂上揚,圈住他的脖子道:“萬一輸了呢?

  “打回來。

  “萬一贏了呢?

  他眼眸微沉,盯住她,不言語。

  馮蘊問:“蕭三提出要我,將軍怎麽辦?

  “讓他滾。

  “他要是不滾呢?
晉齊雙方都以家國大義來逼迫將軍休妻呢?

  休妻二字,她說得輕描淡寫。

  在這個世道裡,女子地位低下,隨便一句“大局為重”就可以讓男人拋妻棄子,不僅不會受人詬病,說不定還會迎來美名……

  馮蘊唇角含著一抹嘲弄的笑,擡眼望過去。

  裴獗也正望著她。

  四目相對。

  裴獗道:“不惜一戰。

  馮蘊低低笑一聲,“說得對。
我們將軍才不跟他們玩勾心鬥角。
誰不服,就揍他,打服為止。

  哼!
裴獗難得聽到馮蘊誇他。

  溫柔鄉醉英雄,手下又是軟骨凝香,他有些按捺不住,一隻手握上去,聽她嚶嚀,心神微蕩。

  “還疼嗎?

  他聲音低啞,呼吸落在馮蘊耳畔。

  她心跳猛地加快,垂下眸子,搖頭,“不疼了……”

  裴獗黑眸像有野火在卷,微微撩開她的裙擺,分開兩條長腿,讓她坐上來,隔著衣料相貼相慰。

  “如此呢?

  “疼……”

  他低頭啄在她額際。

  “嬌氣。

  “誰讓你長成那樣……”她拖著尾音,比方才更嬌了幾分,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,磨蹭便窸窸窣窣地往上貼,聲音低低的,“方才將軍的話,甚得我意,夜裡犒賞犒賞你吧?

  裴獗沉下臉,臂膀收緊。

  那力氣大得好像要勒死她似的。

  甜言蜜語都是在外頭,說給別人聽的,私下這張嘴就沒有幾句動聽的,好好的說話,非得用一個“犒賞”的詞氣他。

  “將軍不願啊?

  裴獗雙眼森冷,盯住她不放。

  就像一頭深受其困的野獸,掉到她的陷阱裡了,再怎麽掙紮也是無用。

  他不出聲,擡起她柔軟的腰臀,毫不留情。

  馮蘊讓他撞得魂飛魄散。

  低低叫了一聲。

  憐香惜玉都不要了嗎?

  這可是在馬車上。

  “將軍學壞了……如此膽大。

  裴獗凝視著她,“蘊娘自找的。

  這雙黑眸幽暗無情,聲音沙啞,好似壓抑著什麽滔天的折磨,要把她當場撕裂一般,狠而欲。

  馮蘊汗毛豎了起來,看一下搖晃的帷簾,往後退縮了一下。

  “將軍確定,要在這裡?
你不怕旁人聽到,罵你荒淫?

  旁人不聽到,也會罵。

  誰人不知,他裴獗被狐狸精迷了眼?

  馮蘊讓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。

  上一次的陰影還在,他那樣兇狠,讓她吃足了苦頭,她想一想便有點慫了。

  “濮陽醫官給的藥還用著,多有不便,求將軍憐惜……”

  她輕聲說完,腰上的大手便是一緊,裴獗低下頭來,仿佛要說什麽。
她望著他的眼睛側過頭去,耳垂便被他含住,輕咬一般往下,順著脖子和鎖骨,肆虐她的肌膚……

  馮蘊微顫。

  被他用一種極為不雅的姿勢緊緊裹住,不敢發出聲音,隻能狠狠咬住下唇……

  情緒便從那一點漸漸蔓延開來……

  裴獗一絲不苟的正經表皮下,很藏了些邪惡。

  他也當真有些手段,弄得她頭皮發麻,心臟狂跳,不肖片刻便不知天南地北,呼吸急促地掐住他的胳臂,拚命搖頭,難忍至極。

  “將軍,一會兒太後是不是還要召你去翠嶼?

  他說不去,李桑若卻不會放過他。

  更何況,晚上他們肯定要商議,試題的事。

  “不去也無妨。
”裴獗低頭吻她,“橫豎是得罪了的。

  馮蘊微驚,緊緊並攏腿,“別弄了……”

  “不弄。
”他到底還是沒有做什麽,隻是半哄半迫的讓她坐著,淺淺地抵弄了幾下,那薄薄的一層衣料便透得不成樣子。

  裙擺淩亂地垂在身側,她像一朵盛放的花,由著他擠壓,兩個人都穿著衣裳,隱秘的親近著,在馬車的顛簸下一片靡豔之態……

  -

  次日李桑若打扮得更為姿容媚色,好似要跟人爭奇鬥豔似的,赬紫深衣,假髻步搖,煙紅長裙迤邐在地,兩個仆女服侍著,一臉曉霞妝,額貼花紅,高貴冷豔。

  果然有使臣拍馬屁。

  “殿下華美,無人可及。

  李桑若知道自己是美的,輕撫發簪笑了下,正要說話,就聽門外有人低語。

  “快看,將軍夫人來了。

  是兩個齊國侍衛從門前走過,克制著的議論。

  “她可真美啊。

  “陛下為何不要她,卻要了馮夫人?

  “還是大將軍有眼光……”

  李桑若手心微攥,裝著不經意地低頭飲茶,眼睛眯了起來。

  “齊方題目可呈上去了?

  昨日說好,雙方各自把寫好的題目交給中人,再互換使臣驗題,最後由雲川世子來揭曉。

  陳禧道:“小人不知。

  李桑若當即變了臉色。

  “什麽都不知,要你何用?
去,門口跪著,別惹哀家心煩。

  “喏。
”每當這個時候,陳禧就十分想念方公公。

  他鞠著身子出門,看到馮蘊從議館大門那頭走進來。

  將軍不在身側,她面帶微笑,從容淡然。

  這樣的美,才配稱傾城之色吧?

  陳禧在心裡默默歎口氣,低頭跪在門口。

  馮蘊看一眼,渾不知他是因自己而受罰,腳步不停地往前走,“回”形的長廊,沒有什麽私隱,一眼就可以看到對面的人。

  馮敬廷一臉慈愛的站在廊下,手上拎了個食盒,看到她便殷勤地走上來。

  “十二娘。

  馮蘊停下腳步,看他。

  馮敬廷察覺她眉目不善,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。

  “聽說你前些日子受了風寒,身子不適,這是你母親煮的參湯……”

  馮蘊看他一眼:“我母親早就過世了。

  馮敬廷尷尬,“繼母。

  “陳夫人不是從不下廚嗎?
”馮蘊問:“這是沒有外人,不用裝父慈女孝。
有什麽話,直說吧。

  馮敬廷壓著嗓子道:“晉方試題……”

  呵!
馮蘊不等他說完,就笑了起來,眼尾微撩著,不解地問:“當日送我出城,你也沒說要我去晉營做探子,當細作啊?

  馮敬廷臊了個大紅臉。

  “我兒還是怪阿父?

  馮蘊哼笑,“我是覺得你可憐。
在馮家說不上話,在朝廷,也要靠著巴結大伯方才有一席之地。
如今兩國和議,又要厚著臉皮來求被自己拋棄的女兒,實在心酸……”

  馮敬廷道:“安渡的事,阿父也是身不由己……”

  馮蘊哦了一聲,盈盈一笑。

  “那阿父先告訴我,齊方是何題目?

  馮敬廷沒料到她會問得這麽直接。

  “這等大事,是你大伯和陛下親自擬定,如何會告訴我?

  馮蘊道:“那阿父想替著我去邀功前,為何不好好思量一下,連大伯都不告訴你的私密之事,晉方怎會告訴我一個齊人?

  “這……”馮敬廷覺得她說得有道理。

  馮蘊:“阿父,做人要多動動腦子。
不然,這太守你就算做到頭了,但凡想要擢升,也得靠裙帶關系,寒不寒磣啦?

  馮敬廷讓她說得腰都直不起來,

  句句臊人,又句句真實。

  馮蘊道:“我雖不知道雙方題目,我卻知道,今日之試,即使提前知曉題目,也沒有半點用處。

  用來打賭比試的題目,一定是需要臨場應變的,事先準備有什麽用?

  馮敬廷一臉糗態。

  他沒有想到今日會被女兒教訓。

  更沒有想到,受教訓了,大氣都出不了。

  馮蘊深深看他一眼,掉頭便走。

  敖七站在耳房外,遠遠地看著她。

  見她過來才問:“你父親跟你說什麽了?

  馮蘊:“讓我洩題。

  敖七愕然,輕笑,“我朝這題目,便是齊人知曉,隻怕也越不過去。

  馮蘊側目看他,“你知道題目?

  “自然。
”敖七笑著,說得神秘。

  “溥天之下,唯我阿舅可勝此局。

  這個月就好忙好忙,到過年就更忙,又來遲了~~

  馮蘊:我懂我懂。
該準備壓歲錢了是吧?
媽……

  裴獗:嶽母。

  敖七:……我不敢喊。

  淳於焰:我教你,這樣,大聲點,嶽母,要壓歲錢。

  二錦:這麽多人趕著孝敬,還不趕緊拿銀子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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