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
洛清淵坐在床上,想睡也睡不着,她愈發不想待在此處了。
索性起身悄悄的出了府。
今晚出了這種事情,想來也不會有人找她了。
離開王府之後,她徑直回了長樂巷的鋪子。
一路抄小道回去了。
深更半夜宋千楚來給她開門,“這麼晚了,你怎麼來了?
不是回王府了嗎?
”
“一言難盡。
”洛清淵歎了口氣。
“那明早起來再說吧,走,去睡覺了。
”宋千楚看出她的情緒不太好,挽着她的胳膊回房。
換掉了衣服,兩人正準備吹燈休息了。
卻在這時,外頭響起了敲門聲。
“這麼晚了,誰啊?
”宋千楚困惑。
“我去看看,你去睡吧。
”洛清淵上前去打開了外面的大門。
便看到了坐在石階上正在喝酒的傅塵寰。
怎麼是他!
洛清淵立刻關門。
豈料傅塵寰着急的把住了門,猛地夾住了他的手。
洛清淵一驚,又松開了。
“王爺,這麼晚了你要做什麼?
”她後悔來開這個門了。
傅塵寰手被夾,卻絲毫不覺疼痛般,起身推開門走了進來。
動作十分粗魯的攬住了洛清淵的肩膀,滿身酒氣帶着醉意的說:“褚神算,到底要本王如何求你,你才肯給我看一看?
”
洛清淵嫌棄的推開了他的手臂,“王爺,這大晚上的你不睡覺,别人還要睡覺呢!
”
傅塵寰卻自顧自的提起酒壺仰頭喝了一口,往後院去了。
“你要是睡了,還會給我開門嗎?
”
“你要是睡了,還會戴着面具?
”
傅塵寰又看着洛清淵,歎息道:“面具戴久了,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長什麼樣了吧?
”
“臉上的疤,真的有那麼重要嗎?
”
傅塵寰語氣沉重,腦海裡都是洛清淵那張帶着面具的臉。
那張面具仿佛永遠的長在了她的臉上。
傅塵寰說着,擡手朝洛清淵臉上的面具而去。
洛清淵一把打開他的手,“王爺自己沒有過這樣的經曆,就别問别人的感受。
”
“這世上沒有什麼感同身受,王爺這樣做,除了揭人傷疤,毫無作用。
”
聽到他的話,傅塵寰放棄了這個舉動,喃喃着:“揭人傷疤……”
他明知道洛清淵臉上的傷,方才卻怎麼控制不住打了她一巴掌。
雖是打在了她的耳朵與面具上,可跟揭她傷疤有何異。
他慢悠悠的蹲下身,坐到了台階上。
“褚神算,你說,如果一個人控制不住對另一個人的情緒,這是不是被控制了?
”
“他們是不是給本王下了蠱?
”
聞言,洛清淵一驚,皺起了眉。
傅塵寰這是什麼意思?
她跟着坐了下來,“王爺此話何意?
”
傅塵寰轉頭看了他一眼,随即目光望向了遠方的夜空,情緒複雜。
語氣沉重道:“我隻要一看到她哭,看到她受罪,我就忍不住心疼,忍不住生氣發火。
”
“我明知道今晚的事情是對誰錯,卻總是忍不住去保護她,去傷害另一個人。
”
“為什麼呢?
如果不是被下了蠱,為什麼會這樣呢?
”
傅塵寰陷入了痛苦之中。
忽然他雙目發紅,急切的抓住了洛清淵的手腕,“褚神算,你就說到底要什麼條件才肯救救本王?
”
那急切又帶着些許慌張的樣子,是洛清淵從未見過的。
她拂開傅塵寰的手,“王爺隻是喜歡一個,而讨厭另一個罷了。
”
“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欲,都會被七情六欲所左右。
隻是王爺還無法接受自己不辨是非的作為。
”
傅塵寰陷入沉思,喃喃道:“我喜歡她嗎?
”
“她善妒,壞心眼不少,總是僞裝成柔弱模樣博取本王的同情,這樣的人,值得本王喜歡嗎?
”
聽到這話,洛清淵大驚。
原來他都知道,他心裡跟明.鏡似的!
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洛月盈!
她之前就懷疑過傅塵寰是被什麼法子控制了,但是一直沒機會給他看。
加上後來别院的事情,她就不想與傅塵寰往來,也就不想給他看了。
此刻聽到這話,她心中想法微微動搖了一下。
洛月盈若是用了法子控制傅塵寰,那是不是說洛月盈背後也有什麼人?
她會是跟嚴家那些高手一夥的嗎?
那跟府裡的顧神醫……
“既然王爺這麼想弄明白,那我幫王爺看一看。
”
傅塵寰眼眸一亮,“好!
”
洛清淵問道:“王爺,你身上可有什麼異常的紋絡?
黑線之類的東西?
”
一般來說,控制類的蠱蟲,都會在身上留下一些痕迹。
傅塵寰卻想了想,困惑道:“本王倒是沒注意過。
”
“要不本王脫給你檢查檢查。
”
傅塵寰說着連忙便解開腰帶。
洛清淵連忙擡手:“别!
”
“我有别的方法,王爺稍等片刻。
”
洛清淵回房間取來了一碗藥液,一股異香飄來,傅塵寰問道:“這是什麼?
”
“這是蠱蟲喜歡的藥草香味,若王爺體内有蠱蟲,一驗便知。
”
她拿出匕首,割破了傅塵寰的手指,将傷口置于藥液上方。
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入藥液之中。
等了片刻。
傷口的血液都快凝固住了,也不見有蟲子出現。
洛清淵搖搖頭,“王爺體内沒有蠱蟲。
”
聞言,傅塵寰眉頭緊鎖,“那有沒有其他什麼辦法控制一個人的情感?
”
洛清淵想了想,倒是有些法子。
于是她一一為傅塵寰驗證,他并沒有被控制。
最後,洛清淵給傅塵寰把了脈。
“怎麼樣?
”傅塵寰倒是比她還緊張。
洛清淵神色凝重道:“肝火太旺,易燥易怒,除此之外,什麼都沒有。
”
雖然可能是被顧神醫下藥動了手腳,讓傅塵寰易怒,但這并不能影響到傅塵寰對洛月盈的偏袒情感。
傅塵寰的體内也沒有毒,沒有其他任何異常之處。
傅塵寰聞言感到震驚,“什麼都沒有?
你的意思是,本王沒有被控制?
”
洛清淵收起東西,眼底掠過一抹冷意,“是,王爺沒有被控制。
”
“即便肝火旺是被人下了藥,但這也影響不到王爺對一個人的情感。
”
傅塵寰眉頭緊鎖,感到難以置信,提起酒壺又喝了起來,“怎麼可能呢!
”
“可笑!
”
洛清淵目光複雜的看着他。
“沒有什麼不可能。
”
“王爺喜歡她,卻不自知罷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