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若不是忠勇王果斷出手,我看你們十個腦袋,也不夠砍的。
”
宋弘深脊背挺直,享受地聽着蘇元州的吹捧。
兩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,一個眼神就知道怎麼配合對方。
太子唇角翕動,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。
怎麼宋弘深還算救駕有功了?
他還要上折子給他請功不成?
剛想到此,就聽沈之修說道:“今日多虧了忠勇王殿下,明日本官定要上奏皇上,給忠勇王請功。
”
太子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,格外憋屈。
但是正事要緊,他立馬滿是怒意地說道:“什麼人這麼大膽,竟敢行刺本宮。
”
然後狐疑地看着沈之修,“沈大人,本宮在你的莊子上差點遇刺,沈大人是不是該給本宮個交代?
”
可還未等沈之修說話,蘇元州便先開了口,“殿下,臣剛剛也說了,沈閣老的莊子上本就沒什麼護衛。
”
“太子殿下讓沈閣老給個交代,實在是強人所難了。
”
太子本意也不是要追究沈之修的責任,繼續說道:“不管怎麼說,這刺客要抓到。
”
然後轉身吩咐他的侍衛統領闫達,“你帶着人,先搜查一遍莊子,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。
若是沒有,再搜查莊子附近,務必找出行刺本宮的人。
”
蘇元州看了眼沈之修,沈之修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。
蘇元州心領神會,什麼都沒說,就再次拿起魚竿。
他要跟宋弘深比試釣魚,兩人甚至還說好了彩頭。
太子心生狐疑,難道人沒在莊子上?
他以為他一說搜查,沈之修就要百般阻撓了。
可看沈之修,蘇元州還有宋弘深的神色,像是絲毫不拿這搜查當回事。
闫達躬身領命,帶着人下去搜查了。
幾人繼續釣魚,順便等着闫達的搜查結果。
過了半個時辰左右,闫達終于帶着護衛回來了。
“回太子殿下的話,屬下等查了整個莊子,并未發現可疑之人。
”
太子眼皮輕擡,“都查過了?
”
闫達遲疑着說道:“隻有主院還沒搜查,伺候的人說,沈三夫人和蘇家兩位小姐在,不方便侍衛進去。
”
太子冷眼瞧向闫達,“本宮不是說了麼?
所有地方,都要搜查。
”
正在邊上釣魚的沈之修忽然把手裡的魚竿往邊上一扔,“殿下是懷疑我沈家女眷?
”
宋弘深和蘇元州見狀,也把魚竿扔到了地上。
“殿下懷疑我沒過門的王妃?
”
“殿下懷疑我蘇家的女兒?
”
沈之修面容還算平和,但是細看也能看出眼底的寒涼。
蘇元州和宋弘深則都是一臉冷意,盯着太子。
太子從沒被人逼到這步田地過,可偏偏今日這幾人,他都不好撕破臉。
他也不信沈家會讓一個男人,躲在女眷的院子裡。
“沈大人誤會了,本宮不是這個意思,是本宮思慮不周了。
”又轉頭吩咐闫達,“既然莊子上沒查到,你們再去附近查查。
”
闫達領命退下了,沈之修幾人也繼續陪着太子說話。
一晃就到了晌午,見太子沒有離開的意思,沈之修吩咐人預備了酒菜,請太子殿下到花廳用膳。
太子今日從到這開始,就沒一件事是順當的,心裡一直憋着一口氣。
所以到了花廳落座後,他便吩咐那幾位姑娘進來陪酒。
一來纾解心裡的郁悶,二來也想借着酒和女人,跟幾人拉近關系。
他心裡甚至想,若是沈之修能跟他服軟,扶他上位,他也願意冰釋前嫌。
他這人就是這樣,似乎隻看眼前的利益得失。
就像今日,沒占到便宜便想求和。
還有當初因為沈之修去蘇家提親,便記恨上了沈之修,絲毫不考慮這件事的後果。
四位姑娘進來後,太子介紹道:“這幾位姑娘都是本宮命人調教的,還沒伺候過人,今日就讓她們給沈大人和兩位王爺斟酒解個悶。
”
說着,就示意四位姑娘去陪幾人喝酒。
這四人都是被精心調教過的,學的就是伺候人的本事。
尤其是伺候這些身居高位的大人,該怎麼伺候她們門清。
幾人并不上前搔首弄姿,或者妩媚撩人。
規規矩矩地上前行了禮,就要跪在一邊給幾人倒酒,沒有一點逾矩。
但是沈之修還是制止了那姑娘上前,開口說道:“殿下知道,下官懼内。
夫人還在莊子上養病,下官可不敢喝花酒。
”
懼内一事上,沈閣老一向磊落,從不藏着掖着。
蘇元州接過話茬,對太子道:“臣也懼内,臣夫人還在守孝,臣更不适合喝這酒。
”
說話的功夫,直接吩咐人把酒壺撤下去,竟是連酒都不想喝了。
宋弘深想了想,冷着臉開口道:“臣好不容易定下親事,王妃還沒過門,臣總不能在她眼皮底下喝花酒。
”
“臣的王妃年紀還小,臣也怕喝多了吓着她。
”
守在門口的文竹望着天憋笑,心說兩位王爺都算是三爺的學生,三爺這懼内算是一脈相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