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妤面上不見一點惶恐之色,略帶嘲諷地看了蘇元恺兄妹一眼。
開口問道。
“大哥和周少爺認識麼?
”
蘇元恺一怔,梗着脖子說道:“不認識,我們怎麼會認識。
”
蘇清妤輕笑了一聲,說道:“大哥和周少爺可是莫逆之交了,兩人都是香春樓雲霄姑娘的入幕之賓,算是不打不相識。
”
“之後便經常在一起喝花酒,逛賭場,常去的賭場是永安大街那家。
”
“父親可以讓人去香春樓和賭場打聽打聽,都認識他們。
”
蘇元恺整個人僵在原地,随着蘇清妤的話出口,他的臉色也越來越慌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怎麼知道的?
”
蘇清妤笑了一聲,“早上花三兩銀子查的。
”
這事其實是前世她聽說的,倒是沒想到今日用上了。
“大哥,你和周少爺關系那麼好,難道不是一起上山的?
”
“你們為什麼上山?
”
說完,不等蘇元恺解釋,就揚聲說道:“來人,把東西拿上來。
”
翡翠捧着一個暖爐走進來遞給蘇清妤,赫然是之前蘇宜慧的那個。
蘇宜慧眼睛瞪得老大,這個暖爐她上了馬車才發現不見了,以為忘在了護國寺,怎麼在她手裡?
蘇清妤把手裡的暖爐放到蘇承邺和老夫人中間的桌上。
然後說道:“這暖爐外面包着的錦緞,上面繡着荷葉,我讓人去打聽了,和三妹妹貼身丫鬟翠柳的針腳一樣。
”
“還有這個暖爐,是入冬的時候府上采購的,每人的樣子都不一樣,府上有賬冊登記着。
”
“這暖爐裡點的香,也不是尋常女兒家用的,現在找大夫看,還能分辨的出來。
”
“父親,祖母,昨日我做完了法事就回了房間,後來又覺得正房後面的樹林子有些吓人,便去廂房想和珍珠擠一擠。
”
“我并不知道三妹妹為何去我的房間,更不知道周少爺是怎麼沖到我房間的。
”
“請父親和祖母詳查,或者直接把周少爺送到刑部好了。
我也想知道,他為何大半夜進了我的房間,三妹妹的香爐裡又被誰下了催情的藥。
”
一番話說完,老夫人也不撚佛珠了,一雙犀利的眸子盯着蘇元恺兄妹。
蘇承邺也一臉的不可置信,面色陰沉的可怕。
雪姨娘時不時打量下老夫人,顯然吓壞了。
顧若雲則低垂着頭,眸底閃過濃重的失望。
蘇清妤知道他們各懷心思,也懶得探究,隻是對蘇承邺追問,“父親看這事要怎麼處置?
我和周正無冤無仇,他為何往我頭上潑髒水?
還是送到刑部審問吧,别是他背後有什麼人專門算計咱們家。
”
蘇承邺和老夫人都是幾十歲的人,怎麼會看不出這裡面的彎彎繞。
家裡的小姐少爺們争個寵或者是掐個尖,他們都不當回事。
若是能激起好勝心,也是好事。
可前提是,做這些不能影響家裡的名聲還有小輩的婚事。
昨日護國寺的事一早上就鬧到了禦前,平甯侯府簡直成了京城的笑柄。
天知道蘇承邺這一早上氣成了什麼樣,恨不得殺了蘇清妤。
眼下知道不是蘇清妤的過錯,憤怒自然轉移到了蘇元恺和蘇宜慧身上。
“來人,請家法。
”
蘇承邺沉聲說道。
一聽說請家法,雪姨娘吓得差點暈過去。
蘇清妤适時扶住了雪姨娘,低聲說道:“這事說起來也不怪大哥,他也是為了給表妹出氣,也不知道這主意是大哥自己想的,還是表妹琢磨的。
”
“她自己壞了名聲,還要拉大哥和三妹妹下水,真是可氣。
”
蘇清妤說話的聲音很小,隻有她們兩人聽得見。
雪姨娘本來恨蘇清妤,此時聽她這麼一說,把程如錦便也恨上了。
兒子對程如錦的心思她是知道的,隻是沒想到他能為了程如錦做出這種事。
做就做了,還蠢的被人發現了端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