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警告你,若是這件事追究下來,蘇家不負任何責任。
要殺要剮,都有你頂着。
”
蘇清妤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,堂堂三品大員,這麼半天還沒得到消息。
可見蘇承邺這官做的,是有多窩囊。
但凡他有點腦子,多打探打探。
也能知道太子去了城外,緊接着就結案了。
這事不管怎麼扯,也扯不到蘇家頭上。
“父親,您知道太子今日出城了麼?
”蘇清妤忽然問道。
蘇承邺一愣,“太子出城了?
我不知道啊。
”
“那父親知道災民意外身亡這件事,沈三爺和刑部王尚書已經結案了麼?
”蘇清妤又問道。
蘇承邺更懵了,“結案了?
怎麼說的?
牽扯到我們家了麼?
”
蘇清妤微微搖了搖頭,“父親把平日放在内宅的心思,多用在朝堂上,仕途就是另一番景象了。
”
她敢确定,這兩件事如今已經傳遍了京城各大府邸了。
可她這個爹,還隻顧着跟自己女兒劃清界限呢。
蘇承邺被蘇清妤的話說的面紅耳赤,哪怕她說的真誠,也是事實。
可聽在他耳裡,依舊是諷刺意義十足。
“你……你怎麼說話呢?
别以為你現在管着家,我就不敢打你了。
”
蘇承邺這話說的有點沒底氣,也沒敢真的揚手。
幾次在這個女兒手裡吃虧,讓他不自覺落了氣勢。
“蘇侯要打誰?
”沈之修忽然走了過來。
蘇承邺甚至沒看見他是什麼時候來的,等到看見他的時候,他已經從馬車上下來,往門口走了。
自從沈之修派人告訴他,讓他在門口等着的時候。
他就一直在想,沈閣老找他什麼事。
剛才訓斥蘇清妤,也是被這件事吓的。
他思來想去,還是覺得沈之修是因為蘇清妤來的。
一定是蘇清妤在這次赈災中,出了什麼纰漏,惹得沈閣老不快。
“沈閣老,我教訓家裡的孽女呢。
這次災民中毒的事,她辦的不好的地方,沈閣老盡管罰就是了。
不管您怎麼處置她,我蘇家都絕無二話。
”
蘇清妤恍然驚覺,剛才那幾句話白說了,簡直是對牛彈琴。
沈之修也被蘇承邺的話驚住了,神色莫名地看着他。
說出口的話,卻讓蘇承邺冷汗直流。
沈之修也不解釋城外的事,開口說道:“我今日來,是想跟蘇侯說件事。
我和蘇府大小姐的婚事照常。
”
“成親的日子,我們另外再商議。
”
“不過以後蘇侯若是想教訓女兒,還請斟酌一二。
畢竟是沈家未過門的三夫人,被蘇侯這麼當衆訓斥,我沈家也沒顔面,您說呢?
”
既是說婚事,沈之修自然當自己是晚輩,說話很客氣。
可就是這句客氣的話,讓蘇承邺額頭冷汗直流。
轉瞬間,心頭又湧起一絲竊喜。
那他不就是沈閣老的嶽父了?
有了這層關系,朝堂上誰還敢小瞧他?
這麼一想,蘇承邺頓時喜笑顔開。
“沈閣老誤會了,清妤是我沈家嫡女,我們寵愛還來不及呢。
”
又轉頭對蘇清妤說道:“清妤啊,這幾日你辛苦了。
為父今日還特意給你打了一套紅寶石的首飾,回府就拿給你。
”
蘇清妤笑着回道:“那就多謝父親了。
”
沈之修說完了正事,便告辭上了馬車,直接去了陳閣老府上。
陳家書房内,内閣次輔陳铮坐在書案後,沈之修和他相對而坐。
“老師,這件事查到徐閣老身上,我就決定結案了。
”
“靠這種事扳不倒他,沒必要打草驚蛇。
”
陳铮五十多歲的年紀,身穿一件暗色常服,一隻手輕輕捋着山羊胡子。
“你做的對,就連你這次去西北查出的事,也不能輕易拿出來。
”
“一定要等到皇上對他不滿,天時地利人和都對的時候,一擊斃命。
”